「够了、够了,再清楚不过。」楚芸忙嚷道,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再忍受听一次方才的话,她摇摇头,她可不敢作梦、不敢高攀更不敢抢了她家公主的位置。「我要告诉你……」
「我看还是由我告诉妳。」关厚勋手一伸,毫不客气的捂住她的嘴巴,让她闭嘴,「跟妳一同从宫中进府的,除了老嬷嬷外,还有其它人吗?」
楚芸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只好实话实说的点点头,表示还有。
关厚勋得到她的回答,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些人会认出妳不是公主吗?」
楚芸蹙眉思索,才缓缓的摇摇头,毕竟以往跟在公主身边的几个宫女中,只有她一个人陪嫁过来,老嬷嬷则是前来短暂照顾公主,只停留数天便也得离开。
「那就好办了。」关厚勋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移开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轻触着她白皙的脸颊,仔细叮咛道:「今夜我与妳的一席话,不能对外界的任何一个人透露,至于妳的那位老嬷嬷……」他顿了下,才又说道:「我会与她谈谈,听清楚了吗?」
见楚芸没有反应,只是一脸木然的看着他,关厚勋只好耐心的又问一次,「妳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楚芸终于有了反应,「可是听清楚了又怎么样?」
楚芸察觉自己自从发现公主出走后,无处可发的一股气正缓缓的冲上额头,自己跟眼前的这位仁兄「磨」了半天,竟然被他的三言两语就给成定局,嫁他……
「听清楚了,就照做便是。」关厚勋没有发现楚芸蓦然变得深邃的双眸,径自得意的说道:「其它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妳毋需烦恼。」
「是吗?」楚芸从椅上站起来,从小所受的礼节,使她不敢逾矩的伸手用自己的指甲抓破他的脸,纵使她是巴不得如此做,不过她现在只能走来走去,拚了命的想克制自己。
欺君之罪!这可不是开玩笑,楚芸忿忿地在他的面前停住脚,秀气的拳头在他的眼前挥来挥去,「你是不是嫌你自己的一生过得太过平顺了?才给自己找麻烦,你知不知道,这事若是东窗事发,会牵连许多人的。」
「我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关厚勋伸出手,轻易的抓住她飞舞不停的拳头,把她拉坐在他的腿上,脸上依然是一派冷静。
他这突来的举动,着实吓了楚芸一跳,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推了他一把,飞快的站起身,对蓦然而至的亲密感到涩然,她甩甩头,硬是把害羞的感觉甩开,退了一步,故作冷静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打算怎幺做?」
「总之,妳什么都不用担心,有事,全由我来扛。」他一副优闲样。
「你扛?你扛?」楚芸重重的坐回椅子上,把脸藏在双掌中,原本以为跟他把话说明了,能够使烦恼减少许多,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徒然增添了更多的烦恼,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男人,「你不负责任,公主失踪了,你竟然不去找她。」
「我没有说不去找她。」关厚勋把她的手拉下来,直视着她说道:「人,我一定会找,只不过,她不是我的妻子,我要妳记住这一点。」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楚芸摇摇头,依然不死心的说道:「你的爹、娘怎么办?若他们知道,什么都完了,你倒不如现在让我走,这样可以省去许多的问题,你说是不是?」
「让妳走可以省去什么问题?」关厚勋反问着。
「可以省去……」楚芸仔细地思索,「省去解释为什幺跟你拜堂成亲的人是我,而非公主的问题!」她松了口气,终于想了个答案。
关厚勋回她一个笑容,「新婚之夜,新娘失踪,妳认为这一点,我毋需解释吗?」
楚芸揉着自己的额头,奇怪自己怎么说一句,他都有法子顶一句,顿时她觉得头好痛,「可是你爹、娘……」
「爹、娘明日便要起程至河南省亲,更何况,妳、我成亲之后,并非与他们两老居住,所以妳根本就毋需担心。」关厚勋一句话又把楚芸的话打断。
「去河南省亲?」楚芸眨了眨眼睛,脑中霎时又涌入了满满的活力,「那是否代表着你也得跟着去?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已经热切得过头了,一眼就让人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关厚勋笑着心想,但在见她兴奋的神色,他不由得一个摇头,说实话,他实在很不想让她失望,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这次我并未打算跟着爹娘去河南省亲。」
「你不去?」楚芸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关厚勋点点头,「今日才成亲,爹不希望我带着新婚的妻子千里跋涉,更何况我这个妻子是个千金之躯,所以……」
「所以你就不去!」楚芸发现自己才冒出的希望之火被消灭,心中真的是呕得紧,「你真是不孝,去省亲你不去,又不跟自己的双亲同住,克尽孝道,你是长子,我想你关家祖宗一定巴不得你从没出生!」楚芸气得口不择言。
「他们老人家怎么想我是不清楚,」关厚勋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摸摸她的脸颊,「妳这个丫头现在是巴不得为夫的我从没来过这个世间!」
楚芸闻言,满脸郁闷,不太想搭理他,连他抚摸她的脸颊,她也没有闪,只是瞪着他。
「如果妳真的那么希望我去,那我明早就去向爹娘说便是。」关厚勋体贴的表示。
「好啊!好啊!」楚芸一听,又亮起一张俏脸,「你快去、你快去!」
「不过妳也得跟我去!」关厚勋一点也不保留的拋下一句话,他很有心理准备的又看着楚芸的一张脸沉了下来。
「你把话一次讲完好不好?」楚芸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颇有嚎啕大哭的前兆。
「别这样!」关厚勋摸了摸她的脸庞,心中不由得充满着柔情,低声劝道。
他不这样还好,一对她放柔音调,楚芸的眼眶里忍不住一片湿意,「你让我去找公主好不好嘛?」她可怜兮兮的哭丧着一张脸。
看着她的模样,关厚勋几乎忍不住的想答应让她离去,不过他还是硬下心摇摇头,「我要妳忘了这件事,最好就是忘记世上有永嘉公主这号人物的存在,她的事,现在都由我来烦恼。」
「我……」楚芸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似的,瘫在椅子上,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自己的正牌妻子跑了,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叫她继续顶替,这是什么世界?
「你一定会后悔的!」楚芸到最后也只有这一句话可以讲。
关厚勋闻言,还是一笑,淡淡地说道:「只要是我所决定要做的事,我做了,我就不会后悔!」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楚芸望着关厚勋自若的脸庞,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待他,说他温和嘛?双眼中总是闪着警告,有股若谁惹到他,他就会把人给揍一顿的感觉;可是说他凶恶嘛?他的脸上总带着一抹笑意,好象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她撑着自己的下巴,想使自己浑沌的脑子,理出一个头绪!
「妳沉默是否代表着妳认同了我的话,愿意乖乖的待在这里!」
楚芸闻言,立刻回魂,否定的摇头,「我没有答……」
「还有一件事要先知会妳。」关厚勋颇为孩子气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丝毫不觉无礼的打断她的话,「我一向不喜欢听到令我不满意的答案。」
「有没有搞错啊﹖」不知所措的怒视着他,关厚勋则无辜的对她耸耸肩,看他的表现,她便了解关厚勋不觉得事情有何不妥的地方。
「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楚芸气愤的大吼:「所有的问题你都找到了答案,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自大!」她气愤不已,「我到底是招谁惹谁﹖公主失踪了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干嘛闲闲没事,跑来嫁给你这个疯子。」说到最后,她不由得开始怨自哀,眼睛疯狂的泛出泪水,「我不要你当我夫君,你真是奇怪,为什么要缠着我﹖强摘的果子是不会甜的,你难道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因为我从没有偷摘果子。」关厚勋心疼的擦着她的泪水,似真似假的逗着她说道。
此言一出,果然收到成效,楚芸忘了流泪,猛眨着眼睛,楞楞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只是在比喻,不是真的问你有没有吃过强摘的果子!」楚芸用着略带哭意的语调,很好心的帮他解答,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关厚勋的学问竟然是如此的有限,竟然连她话中的含意都不懂!
「不哭了?」关厚勋松了口气,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老实的说道:「我很怕女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