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敬重您,不会有意见的。」
「哦!那你呢?」劳勃犀锐的眼瞟向他。
「这个您放心,我自然有我想要得到的报酬。」何骏深吸口气,从容地微笑着,对答如流。
「哦!那是?」
「事情还没有定案,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我再提出我的要求,所以先不急。」何骏撇撇嘴。
「你不怕我到时不认帐?」劳勃掀起嘴角。
「就算您会,我所要的『报酬』也不会的。」他很笃定地笑了笑,跟着站起身,「我还有很多事待办,先到美国分公司看看。」
「我让Angel送你过去吧!」他的车被律师开走了,总得有人当司机。
「就不知Angel愿意吗?」何骏笑望着她。
「你现在是我们家的恩人,当然可以了。」她抿抿唇,「我先上楼换件衣服,顺便拿钥匙。」
湘吟随即奔上楼,换了件轻便裤装,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他面前。「我们走吧!」
「有劳妳了。」
何骏与劳勃道别后,便和她一块前往车库。当车子开上路后,她忍不住问:「牺牲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
「妳。」他看着正前方,一本正经地说着。
湘吟心一紧,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跳,「呵!你又在说笑了。」
「哦!那要怎么说才像正经的呢?」他转首,以一对阗沉的眸深深凝视着她。
「你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这么多,这一揽下将是一辈子的责任,你想过吗?」她掌控着方向盘,语气尽可能保持冷静。
「那就一辈子吧!」何骏哼笑,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可是……」
「可是我也会绑住妳一辈子,妳愿意吗?」他撇撇嘴,见她小脸陡然变色,笑意更加狂炽。
「喂!妳还可以开车吧?还是我来?」见她掌控方向盘的小手越抖越厉害,他不得不强迫她停车,和她交换了位置。
湘吟皱着眉,「你好像不论什么事都不信任我。」
「妳一向都很让人担心。」
听他这么说,湘吟心底突生一股温暖。「听说你一直很关心我?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能不能知道这代表什么?」
「代表我人生中所犯下的最大错误。」他扯开嘴角,勾魅一笑,「早该掌握住的女人却眼睁睁看她跑了,还真是讽刺。」
「你的意思是?」她看着他的侧面线条。
「我绝不再重蹈覆辙。」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语气转柔,「愿意接受我吗?这个曾经伤害过妳的男人。」
「骏……」她的心一动,竟说不出话来。
他索性将车子停在空旷的路边,定定望着她,「或许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但是我知道自从妳离开后,我做什么事都不对劲,这……应该就是爱吧!但我绝对可以比单纯一句『我爱妳』还爱得更多。」
「让我……让我考虑一下。」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消化。
「也好,就让妳考虑。但,无论妳肯不肯,我都不会再放手。」他又回到从前的专制与霸气。
湘吟瞪着他,「看来你还是老毛病不改。」
「不是老毛病不改,而是不愿再错一次,所以这次我要掌控一切,妳懂吗?」他瞇起眸,每说一句话都在她心底造成不同的刺激。
「我……我不懂……」
「看来妳还是没有原谅我。」何骏摇头一笑,「OK,没关系,就给妳时间,但不要太久行吗?」
她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何骏撇嘴一笑,又发动车子直往目的地迈进,一路上他不再提及私人感情,只与她讨论怎么处理「菲士霸」的欠款计画。
湘吟听得既感动又难受,感动他不计较她的拒绝,仍尽力帮忙:难受的是明明自己深爱着他,为何还要刻意刁难他呢?
面对自己这种怪异的心情,连她都觉得无奈。
一直到了「乔立」在美分公司,他大方地握住她的手走进里头,并喊来高级主管,加入研讨。
「总裁,您这样决定,有几位董事可能不会赞同。」总经理感到不妥,这可是个烂摊子呀!
「那就让他们退股吧!」他气愤地说。
坐在一旁的湘吟直觉不对,暗自踢了踢他的脚。
「可……如果有董事退股,将造成我们股价下跌,这可是一项很大的负担。」有人又说。
「不管怎么说,我是帮定了,董事的部分我会找他们商议,即使给他们高额红利也无妨。」他这才静下心,面对问题发言。
湘吟闻言,感到极度愧疚,她没想到他为了「菲士霸」可以做到这么大的让步。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经常情不自禁地观察他谈论公事时的谈吐与自信、智慧兼备的神情。
他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而她依然如此平凡……
她想不透他是不是真心爱她?如果是的话,像她这么任性、这么无理,他又是看上她哪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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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菲士霸」终于度过危机,劳勃也带着湘吟回到台湾,正式上何家拜访致谢。
「何威,这次真的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何骏,现在的我可说是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了。」劳勃轻轻拥抱了下何威。
「别这么说,这小子愿意帮忙自然有他的意图,千万别将他想得太好了。」还真是知子莫若父呀!
「哈……话是没错,可无论如何,我还是得亲自登门道谢,何骏还没回来吗?」劳勃前后看了看。
「哦!他还是没住在这里,只有偶尔回来一趟。所以……咦,还真巧,是他的车声呢!」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三人同时转向大门,就见何骏的人影慢慢出现了。他惊愕地看着他们,「劳勃爷爷,您怎么来了?!」
「我们是特地来向你们道谢的,况且Angel一直想回台湾定居,为了成全她的心愿,我打算把总公司迁回这儿。」劳勃轻拍他的肩。
「那很好呀!不过感谢就不用了,您已经谢了好几回了。」何骏指着沙发,「劳勃爷爷,请坐。」
「对呀!我怎么忘了请你们坐了。」何威笑着转向刘管家,「去准备晚餐,今天多了两位贵客喔!」
「是的。」刘管家一离开,何威就对劳勃说:「我近来刚买了副高尔夫球杆,要不要看看?」
「好呀!」
「在我房间,我们去吧!」何威刻意带着劳勃离开,就是要让两个年轻人有独处的机会。劳勃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于是很配合地一块儿拾阶而上。
「我爸真是的。」何骏揉揉鼻翼,转向湘吟,「要不要喝一点红酒?我去倒。」
「你……直到现在才看见我?」从他回来到现在已经很久了,他居然现在才跟她说第一句话。
「怎么了?」他看出她在闹脾气,可……他做错什么了?
「你--」她眉一蹙,「算了,有时候看你挺精明的,有时候你竟是这么讨厌,你是在故作迷糊吗?」
「我们不是才半个月没见,怎么妳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了?」他帅气地将左手搭在椅背上。
湘吟深吸口气,想说什么又戛然而止。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在跟谁吃醋较劲儿?怎么连他晚点跟她说话,她也会气成这样!
「难道你就不能……」她想说的是:难道你就不能再跟我示一下爱或暗示性地向我求婚吗?
「不能什么?」他噙着笑。
「没……没什么。」当初是她坚持考虑,现在怎么好意思提这些,要怪就得怪目己死要面子加任性。
「你……最近很忙?」她尴尬地找着话题。
「的确满忙,妳呢?」他直瞅着她那副无措的表情。
「嗯,差不多,我本来就无所事事,连个案子都要人家成全才做得起来,现在更闲了。」她噘着小嘴儿。
「妳在说什么?」何骏明知故问。
「你不是一直暗地里帮着我,替我争取案子吗?只是这一切我全然不知,得到一点奖赏就像孩子得到糖果般开心,你可曾在一旁取笑我?」湘吟张大眸问。
「妳明明做得很好,别妄自菲薄了。」
「真的?」她不敢相信。
「当然了,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妳一直在偷偷生气吧?」
「本来有点生气,不过现在不气了,反而感谢你给我信心,要不然我会变得更无能。」她垂着小脸说。
「不气就好,事过境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摇头肆笑道。
「事过境迁?」这还包含他对她的感情吗?「不,我的意思是,你上次对我说的话,还--」
湘吟话还没问出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何骏对她抱歉一笑,走到窗边说着话,内容全都是公事。
冗长的内容让她听得好无趣,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刘管家却适时走了过来,「少爷,可以开饭了。」
「好,就开饭吧!」何骏接着又对湘吟说:「我去楼上喊他们下来吃饭,妳再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