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吗?」她随意一个拨头发的动作都充满了媚惑风情。
「不,之前完全想象不出,可现在见了妳,才确定它非常适合妳这只花蝴蝶。」如今他不敢断言她是否仍像以往般清纯了,或许早已阅人无数。
「花蝴蝶?!」她细眉一挑,「我可以将它当成是赞美吗?」
她不笨,自然听出何骏话里的讽刺,只是现在的她已不像过去这么容易被他激怒,那么轻易就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哈……妳真的不一样了。」他首次对她大笑,然而那对浓眉之下,却有双深沉难测的眼。
「不一样了吗?我倒觉得没啥改变,只不过现在我懂得多爱自己一点而已。」她抿唇一笑。
「没错,一个人过穷日子太苦,回到妳爷爷身边是妳最佳的抉择。」他挑起眉,像是在问她当初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谢谢你当初不断鼓励我回到他老人家身边,虽然一开始我有点踟蹰,但终究不后悔,至少我可以帮他对付一些死对头。」她漾开一抹甜美的微笑,性感的唇微噘,显现出挑战的眼神。
何骏瞇起眸,自然明白她所指的人正是他了。
「好吧!那我们这两家死对头是不是该公事公办了?」他将资料摆上桌,目光瞬转凌厉。
「我听说你们『乔立』也看中这款车壳,那位义大利设计师了先生可是我爷爷的忘年之交,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了。」既要转入主题,她也不再延误。
「哦!既是劳勃爷爷的忘年之交,又为什么要怕我呢?该不会是我先掌控到优先权吧?」何骏得意一笑。
想当初先看上这款车壳设计的是他们,也和那位设计师相谈甚欢,虽然尚未正式签约,但几乎已谈妥了八成,万万没想到事后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即使是你们先出面洽谈的也没用,既然还没签约,我们开价又比你们高,这件案子已经笃定会被我们签下了。」她瞇起眸,也不予让步。
「妳是想用价钱把我们挤掉?」何骏喝了口热汤茶,谈笑间喜怒不形于色。
「那也没啥不可以的,不是吗?」她也切了块牛排入口,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好吧!那就走着瞧,看谁拿得到合约。」他倏而站起。
「哟!敢情何总裁是老羞成怒了?」她掩嘴一笑,非常优雅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不敢,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之间应该已经没什么好谈了吧?」
「的确是没什么好谈的,说穿了,我来见你只不过是基于礼貌跟你打声招呼罢了,你也不用太紧张。我想趁这段空档重游故地,以后也不可能再跟你见面。」她唇边噙着抹似水柔笑。
「哦!看来妳是信心十足了?如果用钱可以达到目的,我也可以一反原则抬高价格,那妳也没戏唱了。」他不得不补充一句。
「那你就错了,钱只是一种诱因,如果加上美色,那就更万无一失啰!除非那位设计师是个Gay,否则我看何总裁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说完她便拿起纸巾拭了拭唇,「谢谢你的招待,告辞。」
「妳!」
何骏还想说什么,她已站起身对他点点头,踩着迷人的步伐翩然离去。
他握起拳朝桌上一击,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没想到那个才入行两年、还乳臭未干的小女人,竟敢挑衅他!
好,他一定要让她明白,她这么做绝对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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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瑞,我们当真居于下风吗?」一回到公司,何骏便打了通越洋电话给杰瑞,将他从美梦中吵醒。
「总裁!您……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听不懂呀!」他明明还在跟周公下棋呢!怎么总裁也插了一脚?
「我是说那款车壳的所有权。」何骏没好气地又重复一次。
「哦!您是指这个呀!」杰瑞叹口气,「谁知道『菲士霸』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J的确有意卖给他们。」
「该死!」他重重一咆。
「总裁,我已经很卖力了,真的对不住。」如果可以,杰瑞真想跪在他面前哭诉他自己付出了多少,天天早出晚归,连睡觉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现在这时间别人正高鼾好眠,他却才刚躺下呀!
这还不算什么,没想到才刚睡着,又被总裁催命符似的电话铃声给吓醒了。
「算了,我想凭你要对付那个女人,真的太难了一点。」
「哪个女人?」杰瑞一头雾水。
「没事。」何骏挂上电话,眸子重重瞇起。
他不甘心呀!怎能让一个小女人玩弄在指掌之间,他非得要扳回一城不可,让那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跟着,他又打了通内线电话给外头的助理,「帮我查查『菲士霸』的公关经理这几天是在哪一间饭店下榻。」
「是的总裁,您稍等一下。」
助理立刻经由相关管道找到了答案,「总裁,是在『凯西饭店』。」
「我要房间号码。」
「是的……是6089号。」他又看了看资料。
「把电话转给梁秘书。」何骏五只手指轮流轻敲着桌面。
「是。」不久之后秘书便接起电话,「喂?我是梁秘书。」
「梁秘书,将我晚上与明天的约会、行程全部取消,我有私人的事要处理。」他看着行程表上复杂的约会。
「可是……有几项行程是很重要的。」梁秘书很震惊地表示。
「那就改期吧!」
「嗯……好吧!等改期确定我再通知您。」虽然不解,但总裁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照办。
「行,就这样吧!」何骏挂了电话后又看看表,眼看下班时间就快到了,他便立刻起身,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
第九章
湘吟站在养父母的墓前,对他们深深一鞠躬。
在美国这两年来,她从没忘了他们,也一直很思念他们,每每遇到工作上的挫折或心情低落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梦见他们。
尽管他们只是养父母,可对她的爱从来只多不少,一直以来她都当他们是自己亲生父母,是完全无可取代的。
这也是她不愿意让别人喊她「湘吟」的原因,因为湘吟是属于爸爸、妈妈的,是那个单纯、可爱、做事直接又粗线条的女孩;而现在她是Angel,会计较、会耍心机,已完全变了个模样,她极度痛恨现在的自己。
「爸、妈,我觉得我实在不适合商场的生活,爷爷又逼我嫁给我不爱的男人,让我好痛苦。我再怎么对人生没信心,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下半辈子,所以我打算这次返回美国把一切处理好之后,就回台湾定居,回到最初的湘吟,永远陪伴着你们。」低首默念着自己的想法后,她再看了墓碑上的相片一眼,才落寞地走下山去。
这一路上无人同行,她可以静静地想着一些事……尤其是他,那个至今仍在她心底深驻的男人。
搭了计程车回到下榻的饭店,来到房间外拿出钥匙正打算开门,她突觉身后有一道不寻常的气流,猛一回头,竟看见何骏正在走廊的另一边,笑望着她。
她心底一慌,正想推门而入,却让他捷足先登地挤了进去。
「不请我坐?」何骏问道。
湘吟瞪着他,一双柳眉轻轻扬起,「要进来就进来,何不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干嘛鬼鬼祟祟的?」
「哦!那是我小看妳了,本以为妳不会这么大方。」他对她的恶劣态度视而不见,主动地坐进一张沙发椅上。
她暗吸了口气,着实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让她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想喝什么?冰箱有啤酒和饮料。」
「那就一罐啤酒吧!」他目光看向她的牛仔喇叭裤,发觉裤缘下方沾了许多泥渍,「妳去哪儿了?」
她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去看我爸妈。」说到这,她突然转首问道:「查出你妹妹的下落了吗?」
「还没,不过我已经不恨妳养母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为什么?」她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已经查出来了,虽然妳养母的确是我妹妹的保母,但我妹妹的失踪却与她无关。不……应该说她是救我妹妹的恩人。」他以拳头抵在眉心,嗓音转为深沉。
「我不懂。」
「调查了好些年,终于找到了当时的一位目击者,他说当年妳养母带着我妹妹在公园玩耍,一名女子趁妳养母回头捡起我妹妹丢出的皮球时将她给抱走了。」
何骏抬头望着她,「妳母亲发现后,拔腿直追,却下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跌入一旁水池,头部撞到池畔,就此得了暂时性失忆症。」
「什么?!那后来呢?」她激动地站起。
何骏突然笑了,「知道吗?这样才像原来的妳。」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说!」她咬着下唇。
「当她醒过来以后,竟忘了这一段过往,也就是单单忘了她带过我妹妹的这段往事。后来我去拜访过那位医生,那位老医生还记得那件事,他说妳养母极可能是因为责任感与压力所致,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想起我妹妹是在她手中被人抱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