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引来两道怒视的目光。
「你在诅咒你大姊还是幸灾乐祸?那遇上一次还得了。」江瑞香连忙说了他两句,免得总裁一发狠起来先掐死他。
「所以我说她福星高照,一定没有事的。」他也担忧呀,不过是放在心里没表现出来,大家神经够紧绷了,不需要他来添油加醋。
「希望如此……」滕尔东眼尖的发现一位女佣脸色异常的发白,眼神不定地像在忧心什么,一喝,「你做了什么?」
被他点名的女佣莫名哭了出来,双腿一软的低喃她不是有意,她是被逼的……
「谁逼你?」
「是……嘉丽小姐,她说蛋糕里要加香草粉才会香,所以交给我一包白色粉末要我偷偷放在发酵面糊里,我问她为什么要偷偷的放,她却不回答地要我照著做,说我要是不放就等著收拾包袱回家去。
「我家里有三个弟妹要上学,爸爸身体又不好一直在家里养病,现在工作不好找,我若是被开除,我们一家人会饿死。」一说完她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令人同情。
另一个女佣也怯生生的开口,说她帮文嘉丽送了一盘蛋糕到游戏间给保母和小少爷。
「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些佣人是怎么回事,平时对他们太好了吗?
「因为我打扫嘉丽小姐住的客房时,顺手帮她收拾首饰,她一进门就诬指我是小偷,非要我为她做一件事并答应不泄漏,否则她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她害怕的说出原委。
看来真凶呼之欲出,但人质现在何处呢?这是他们所担忧的事。
或许是太自信自个计画天衣无缝,众人眼中的凶手此时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了两盒土产,丝毫看不出异样。
她终於除掉了绊脚石,当然要大肆的庆祝一番,幸福之路正等著她大步前进,一切都会是她的。
「姊夫,你下班了呀!瞧我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给你,你一定会喜欢。」她的眼中只有心爱的男人,容不下其他人。
「问云呢?」滕尔东表面冷静的一如往常,眼底的火焰熊熊燃烧。
「在睡觉吧!我出去的时候他睡得正香甜。」她一副慈母的模样漾著笑意。
「他不见了。」他倒要看她如何以谎圆谎。
她微微一惊,「怎么可能,他至少要睡到晚上才醒得了。」
不自觉露出的语病更加确定她的嫌疑。
「你为何肯定他会睡到晚上才醒?」要说没鬼恐怕也无人会信。
「他吃了一片蛋……呃,我是说他好像玩得很累,一时半刻大概不容易醒。」说溜了嘴的文嘉丽连忙补救。
奇怪,他们看她的眼神颇不寻常,难道是知道……不,不可能知道,她不允许事情出了变化,他们应该在担心问云,以为她把孩子带出去玩。
但她真的没有,他一定是自己贪玩不知睡到那个角落去,等醒了自然就会出现。
「你看到慷文了吗?」以她的性子不会任人摆布,除非昏迷不醒。
「谁?」文嘉丽不解的露出迷惑,不知他在间谁。
「问云的保母。」
她眼神略微闪烁的佯装困惑,「我不需要注意一个下人的动向吧!她也许出去买东西了。」
「她不是下人,我己经向她求婚了。」别人或许有可能出外购物,而她只会指使别人为她买回来。
他的慷文,嚣张又跋扈。
「什么?!」一抹愤恨快速的跃上她的眼,「你竟然心盲眼瞎的看上那个低贱的女人。」
「收回你的侮辱,她是我爱的女人。」他生命中的欢笑精灵。
「爱?!」她放肆的狂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不,你不爱她,你只是被她迷惑了,很快地你就会清醒,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著你。」
人的心理若不正常,可由眼睛看出。
周义军走到滕尔东身後,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耳语道:「别急著撕破脸,用话激她。」
他可是修过犯罪心理学,虽然成绩普通,只拿九十八分。
「我以为你要回美国去?」压制下火气的滕尔东照他所言的准备攻破她心防。
她笑得非常开心,仰头望著他,「谁说我要回美国了,我要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回美国吧!我不要你。」
语音一落,她的表情立即变得阴沉晦涩。
「你不能不要我,你是属於我的,我一个人的。」她绝不离开他。
「不,我不是你的,我就要结婚了,不方便留你在这里。」她根本是疯了。
文嘉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地握住他的手。「我们会很幸福的,你不会再为无关紧要的人分心,我长得和姊姊很像对不对?」
意思是你爱她也应该爱我,我比她更忠实,更爱你。
「即使是嘉娜再世我也会离弃她,我爱的是慷文。」他们的婚姻早该结束。
「你骗我,你若不爱姊姊为何执意娶她却不要我,我有哪一点不如她?」她呈现出轻微的歇斯底里。
「不是谁好谁坏的问题,既然是长辈的安排,娶谁对我来说并无太大的差别,我并不爱你们两人。」这是实情,却也伤人。
她怔忡的茫了眼,有片刻的无助,「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嘉娜说你很疼她、很爱她,把她当成手中宝一般地呵护著。」
「她骗了你,我不会去爱一个谁都不爱的自私女人。」外人都被她蒙蔽了。
嘉娜伪装得很好,她连自己都骗,何况是别人。
「你胡说,她说她非常爱你,爱到心都发酸,她也爱这个家。」爱她的儿子。
没有一个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问云那么聪明伶俐,她多希望他能叫她一声妈。
周义军咕哝的插了一句,「那她干么和个小白脸私通,最後全身赤裸的死在饭店浴室?」
「义军……」滕尔东和江瑞香都以惊诧的眼神睨向他,这件事在当时被压下来了,为何他会知情?
「你们不要盯著我瞧嘛!是大姊踢了我一脚要我去查,你们知道女人老是爱疑神疑鬼,想东想西……」呃,他好像说错话了。
大姊,别怪我,好歹我没泄漏你伟大的後母计画。
「你大姊?」看来她真的瞒了他很多事。
妈祖婆保佑呀!他不想被大姊追杀。「我什么都不知道哦!未来的姊夫千万别逼问我。」
「未来的姊夫——」尖锐的细长嗓音彷佛辗过石磨拉哨而出,满腔妒恨的文嘉丽半眯起眼,心怀戒备的审视宛如阳光般的大男孩,企图找出他和那贱女人相似的地方。
任何想阻碍她幸福的人都得死,就像是老在她面前说自己有多幸福的嘉娜。
她不该夺走她的幸福还沾沾自喜,百般的炫耀丈夫有多温柔,赞扬儿子乖巧听话,好像集全天下的幸福於一身,再也无遗憾。
「对呀、对呀!他是我未来的姊夫,他不怕死地想娶我老姊,然後从此幸福快乐的过一生。」这是故事的结局,保母常挂在嘴上。
但他不晓得那一句「幸福」激怒了文嘉丽,她一反优雅的举止丢掉手中的东西,见了易碎的物品就砸,似乎要发泄什么似的红了眼眶。
「幸福是我的,姊姊不能夺,那个贱女人也不行,只有我能拥有幸福,只有我能……」
「你对嘉娜做了什么?」滕尔东一直认为她的死并不单纯,但是文家的人碍於家丑不愿张扬,因此此事终究不了了之。
「哈……我能做什么,不过将强尼介绍给她而已,我要破坏她的幸福,我要让她万劫不复,我要你瞧不起她,我要她成为弃妇。」
强尼正是文嘉娜的外遇对象。
「你……你疯了。」她的心病了。
「我哪有疯,她明明答应我要离开你,由我取代她成为你的妻子,可是她又反悔了,她说滕夫人的位置不愿意让给我……」
「所以你把她杀了?」他心寒的道。
她笑得好无邪地扬舞著双手,「很简单的,只要把插著电源的延长线往浴盆一抛,她抽搐个十几下就不动了。」
「她是你姊姊,你怎么狠得下心?」心狠手辣。
「姊姊又如何,谁叫她一向爱抢我的东西,这一次我要抢回来,谁都不许跟我抢。」阴毒神色浮现在她眼底。
心急如焚的滕尔东十分恐惧地箝制住她的双手,「你把慷文怎么了?」
「她,死定了。」她阴恻恻的一笑。
不,她不能死!「她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你爱我吗?」她娇笑得像个怀春少女,眼中满是对他的爱慕。
「别再装疯卖傻了,慷文到底在哪里?」如果她有个意外,他会要她一同陪葬。
「你先说爱不爱我?」不说就不给糖。
周义军在一旁猛眨眼睛要他点头先敷衍一下,但滕尔东心中充塞著心上人可能遇害的恐慌,再一想到是她下的毒手,口气一沉的由齿缝中迸出话来。
「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是个可悲的女人。」为著不属於她的幸福赔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