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不会,这是应该的。”费亚萝并没有说出她父亲就是众议员费慕林,因为她向来不喜欢以此来炫耀自己。
想起一年前母亲意外丧生,她心里就一阵刺痛,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不喜欢父亲的职业,非常的不喜欢。
“谢谢你了。”老人甚感欣慰地说。
“不客气。对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她不放心让失明的老伯单独行走。
“不用了,接下来的路我很熟,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好心的小姐,谢谢你。”老人拿着盲杖慢慢的往前走。
看着他的背影,费亚萝笑了笑,再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天……她答应老爸要回家吃午餐,得快点才行。
她已经好久没和爸爸一起吃饭了,因为他一向忙碌,经常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今天难得回家,她怎能错过与他一道吃饭的机会呢?
费亚萝快步跑回老人之家跟另一名义工凯蒂交代了声,接着便骑上她的代步工具——脚蹬车,以极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骑去。
回到家已快十二点半了,她拾着背包往客厅冲去,由于费家庭院太大,当她从车库跑进客厅时已是气喘吁吁。
她甫踏入客厅,管家丹尼急忙跑到她面前说:“不好了,小姐。”
“什么不好了?”瞧他着急的表情,她忍不住全身绷紧了起来。
“是先生……先生他……”丹尼不知该怎么把话说出口。
“我爸爸怎么了?”费亚萝急急抓住他的双臂,“丹尼,你别吞吞吐吐了,我的心都快急得跳出来了。”
“先生遭人暗杀,现在在医院。”丹尼还是说出口了。
砰的一声,只见费亚萝手中的背包直直的掉落地面,整个人怔愣住了。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丹尼心下一急,赶忙扶住她,“你千万不能再出事了,一定要保重。”
“是哪家医院?你快告诉我。”猛一回神,她急急问道。
“是奇顿医院,你别担心,阿威和大乔已经赶过去了。”
“他们是我爸的保镖,怎么事后才赶去?出事的时候呢?”她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因为今天先生要与一位从香港来的刘先生谈生意,对方要求隐密,所以先生就单独赴约。”
“我爸现在情形怎么样?”
“先生的情形没人知道,所以我让他们去医院看看。”
“我这就去医院,通知司机开车。”连背包也没拿,费亚萝转身冲出去。
医院离她家并不远,约莫十分钟就到了,一下车她便奔进医院。
医生、护士一看见她立刻上前,“费小姐,费先生——”
“他在哪儿?”不等他们说完,费亚萝便急声问道。
“他在507号病房。”
费亚萝连忙推开他们,朝电梯冲了过去。
到了五楼,电梯门一开,她就瞧见外面走廊上挤满了记者,阿威则守在门外挡着他们。
她快步走过去,对阿威急问道:“我爸呢?他在里面吗?”
一堆记者蜂拥而上,数支麦克风递到她面前,问了一堆问题。
费亚萝心一急,眼泪掉了下来,“别挡我,我要进病房,让开——”
他们却愈贴愈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所幸阿威上前隔开那些记者,让出一条路让她快速进入病房。
病房门一合上,费亚萝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弄傻眼了。
“怎么了?亚萝,什么事这么急?”费慕林气定神闲地对着一脸震愕的她笑了笑。
“爸!你没事?”她无力地扶着门板重重喘了口气。
“当然没事。”他起身走近她,轻拂去她鬓边淌下的汗水。
“可管家说你……”她摇摇头,松了口气地笑出来,“你没事就好。”
她目光转向病床,看见有个人躺在上头,“爸,他是谁?”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费亚萝缓步走近床边,发现那人上半身裹着纱布,看来伤得很重。
“在高尔夫球场时,有人想杀我,是他替我挡下那一枪。”想起那一幕,费慕林不由得微眯起眼眸。
“伤势严重吗?”
“满严重,刚刚才从手术室出来。”费慕林望着那人的背影,“这小子是条硬汉。”
“爸,他是谁?你认识他呀!”费亚萝好奇地走到床头,想一睹英雄的真面目。
当她的目光接触到他的脸孔,顿时愣住了。
天!他怎么跟银幕上的英雄那么像?
虽然一看就知道他是东方人,可深邃分明的五官,是如此的吸引人;三公分长的冲天发可说明他刚毅的性情,粗犷修长的体魄,不过微拧的双眉说明他此刻的痛楚。
费慕林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我问过球场的经理,他是半个月前才到球场工作的杆弟。亚萝,你觉得像他这种胆识的人当杆弟会不会太可惜了?”
“是可惜了。”她淡淡地说。
这时,阿威走进病房,“先生,外面记者愈来愈多,该怎么办?”
“我们先走吧,省得那些人在外头吵,让这小子没法子好好休息。”那男人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看来伤口很疼。
“好,先生这边请。”阿威指着门说。
“嗯。”费慕林点点头,朝门口走了几步后却发现女儿仍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便回头又问:“亚萝,该回去了。”
“哦。”她连忙应了声,想了想又问:“那他怎么办?”
“待会儿大乔办完手续会来照顾他。”费慕林拍拍她的肩,“走吧。”
费亚萝点点头,随着父亲走出病房。
一见等待多时的人走出来,那群记者随即一拥而上,费慕林对这种阵仗早有应对的经验,脸上挂着笑容回答他们的问题,可费亚萝却慌了。
见众人将注意力放在她父亲身上,她赶紧躲回病房,打算等那些记者走了之后再离开。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男人似乎因为麻药退了,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费亚萝赶紧上前,低头听着他在说些什么。
“呃……我会……我会尽力……放心……”
“喂,你说什么,是不是想喝水?快跟我说呀。”她坐在床畔,贴着他说。
既然他救了她父亲,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大乔还没回来,她该好好照顾他。在老人院当了多年的义工,对于照顾病人她极有信心。
见他不说话,她又问:“还是你哪儿疼,我去请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
怕听不见他的要求,她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就在她一直听不到他的回应时,转头看着他,却望入一双半眯的深黝黑眸里。
费亚萝脸儿一臊,立刻直起身子,“你醒了。”
“你是……”裘子骞眉头紧紧锁住。
“我叫费亚萝,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与他目光交会的刹那,她的脸孔竟微微的发热。
“我……”他想坐起来,可是麻药才刚退,全身使不出力气。
“是不是想喝什么?或饿了……嗯,你刚开过刀,不知道能不能马上吃东西?我去问问医生。”她正要转身,却发现手腕被他抓住。
“你……”她不解的看着他。
“对不起……”裘子骞连忙放开手。“我是想问你,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医院。”
“医院?”他半合上眼,仔细回想着。
“你忘了吗?你因为救人却反被射伤,刚刚才从手术室出来,身体还很虚弱,别多说话。”她柔声的说,眸光怎么也无法从他的俊脸上收回。
以她的身份,不知有多少男名模、演员、名流追求着她,对帅哥酷男她早已看得不想看了,偏偏他……他那双像是载满了许多深沉感受的黑眸就是这么的吸引她的注意。
裘子骞抚着身上的纱布,先前发生的事缓缓涌上脑海。
对了,他是为接近费慕林才到高尔夫球场工作。事前他就调查出香港商界大亨林素与费慕林接洽一笔上百亿美金的生意,但林素记恨三年前一笔生意受到费慕林阻碍,计划派杀手对付他。
强森便派了神枪特组伪装是杀手和林素接头,选在他们在球场谈判时暗杀费慕林,而他这个替死鬼自然得挡下这一枪。
想想他可是局里蝉联三年的射击冠军,堪称神枪手,没想到这次任务不但没有他一展长才的机会,反倒成了枪靶,唉!
但这也可证明FBI神枪组不是浪得虚名,伤了他却没取他的命,这样的枪法跟他有的拼了,不过……还真疼呢。
“怎么了?你该不会忘了吧?”费亚萝有些着急的问道。听说有些人受了重创或刺激后会失去记忆。
“没有,我没忘。”他摇摇头,撇嘴轻笑,“你又是谁?”
她微微一愣,不答反问:“你知道你救的人是谁吧?”
裘子骞把目光定在她脸上,“我不知道,当初只是下意识挡过去,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那个人叫费慕林,就是我父亲。”她甜甜一笑。
“你父亲?”他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