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杀父仇人,即便有再多的爱意,也将灰飞湮灭,成为一对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有爱恋产生的仇人。
所以,她要将他深深埋在心底,不再想起、不再提及,将对他的爱永永远远尘封起来。
但是她能做得到吗?
“不是,我没有杀他。”他双手抱胸,瞧着她那不信任的眸光。
“那他人呢?他在哪里?”自从在报纸上看到父亲的消息后后,费亚萝的心再也沉静不下来。
“我不知道,你别再问我了,不管你爱不爱我,你都得听我的,懂吗?”他扯开嘴角一笑,然后吹着口哨离开。
“等等,你不能没有任何交代就走。”费亚萝冲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请问大小姐,你要什么交代?”他好笑地看着她,绕过她继续往外走。
费亚萝定在原地,现在她该怎么办?
这时,走到门外的裘子骞突然发出一声惊喊,“啊——”
费亚萝不假思索的冲了出去,握住蹲在地上的他的手,“怎么了?你不能有事,不能……”
没想到,他抬起头看着她那双担忧的眼笑了笑,“说不爱我的,不是吗?”
“你……你试验我?”费亚萝又气又恼的涨红脸。
“算是吧,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你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他笑着站起身,丢下一脸错愕的她,快步离开。
费亚萝傻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禁自问:她真是爱他爱到无法自拔了吗?
第九章
“裘先生,你终于肯见我了。”
潘洛利一见到裘子骞来了,立刻笑脸迎上前,看得潘杰瑞十分不解。
“爸,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客气?”
“小孩子不懂事,你先出去。”潘洛利挥挥手,斥退儿子。
“我——”一见老爸板起脸孔,潘杰瑞只好噤声,然后摸摸鼻子退出去。
“裘先生,我想知道费慕林究竟死了没?”
“你问我,我问谁?”裘子骞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
“你不知道?不是你把他——”见裘子骞脸色一沉,他连忙改口道:“我知道当然不是你,可他既然与你签了让渡书,你们事前应该见过面吧?”
“我是和他见过面,不过那是在他出事的前一天,这也和我有关吗?”他气定神闲地望着潘洛利。
“呃,不是,我只是想问,他有告诉你什么事吗?”他担忧地问道。
“当然有了。”裘子骞眯眼笑睨着他,“他告诉我在菲律宾的公司是和你合资的。”
“呃……”潘洛利擦了擦汗。
“听说下星期公司有货要出,我想去看看那批货。”裘子骞故意这么说。
“什么?”潘洛利吃了一惊,“以前费慕林从不查看货物,他都交给我全权处理。”
“他是他,我是我,你没权力限制我。”裘子骞站起身,“就这么办,过两天我就和你一块去验货。”
“裘先生,这次交给我处理,以后我再让你处置。”
“不用了,反正我不是众议员,一点也不忙。”裘子骞笑了笑,继续往外走,走到门边他停住脚步,“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没……没有呀。”潘洛利不自在的咧嘴一笑。
“是吗?那改天见,别忘了我们一道走。”
“这……”潘洛利想拦住他,可是他已走远。
待裘子骞一离开,潘杰瑞立即从另一扇门走出来,“爸,怎么办?”
“看来这回得提前出货了。”这次他可是买了十多个女孩随货走,绝不能被裘子骞发现。
“以前你都找费慕林签名,现在他不在,你要找谁呢?”潘杰瑞对父亲的一些亟法勾当挺了解的。
潘洛利拧起眉头,“不管了,时间紧急就由我出面签吧,这次的货一定要出去,我已经收了对方的订金,若不出货我可得赔两百倍呀。”
“若那个姓裘的又来呢?”
“裘子骞别以为我会怕他,我只是不希望将事情闹大,他如果太过分,我也不会给他好看。”潘洛利眼里闪杀意,已是豁出去了。
“爸,我跟你去。”
“不,我要你留下来注意他。”老谋深算的他才不会任人宰割。“他若有任何行动,就派人杀了他。还有,费亚萝你也别忽略了,好好掌握住她的行踪,或许费慕林没死,只是故疑阵。”
潘杰瑞点点头,“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
潘洛利急急拿起电话订机票,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在裘子骞的掌握中。
裘子骞忙碌了一天,除了要与潘洛利见面,还得暗中与费慕林联系,等一切全部处理妥当后,回到费家已是凌晨一点了。
他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伸了下懒腰。
想想也真好笑,费家人都当他是怪物般看待,就连大门守卫见了他都犹豫着该不该放他进来。就不知亚萝那小女人是怎么想呢?
是不是也同他们一样视他如猛兽,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嘴角噙着笑容,起身步上二楼,凭直觉找到费亚萝的房间,却发现她居然上了锁。
呵,她从什么时候开始防他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万能钥匙,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门打开,走进房间,他瞧见她躺在床上。
走近几步,看见她眼角还挂着泪水,手里则拿着她父亲的照片,可见她一定是思念父亲哭得累了睡着。
轻轻地坐在床畔,他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心疼她的无依,却又无法将真相告诉她。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浴室打算简单冲洗一下,水流声却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费亚萝给吵醒。
她惊讶地看着从浴室门缝射出的灯光,连忙悄悄地下床,拿起桌上的古典灯座,缓缓朝浴室走近。
发现浴室门并未合拢,她深吸了口气,接着用力撞开门,高举着灯座朝背对着她的身影猛击了过去。
早已发觉有人走近的裘子骞往侧边一闪,发现居然是她想“明算”他!
这丫头在搞啥?
见她拿着还亮着灯泡的灯座就要栽进浴池内,他赶紧抱住她奔出浴室。
“傻瓜,你在做什么?”他气急败坏的问道。有人要暗算人还开着灯吗?这不叫“明算”叫什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坏人。”费亚萝一见是他,这才松了口气。
“小姐,以后要拿灯座砸人时,请先把插头拔下来好吗?瞧你拖了一地的电线,没想到这灯座的线还真长。”裘子骞没好气的说。
“我……”她推开他,“是你自己跑进我房里洗澡,我当然得对付了。”
“对付我你也不用拿这种东西。”她真以为这东西可抵挡坏人吗?
“我高兴、我喜欢、我爱,不行吗?”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所逼,她口不择言的对他吼道。
“是,你喜欢、你爱是不是?那你拿着这灯座进去自杀吧。”他重新将它交回她手上。
看着手中的灯座,她实在不明白为何拿着它进浴室就是自杀,“你以为我怕你,进去就进去。”
她想走进浴室,却被他给逮了回来。
“你真的不要命了吗?还是你虚有其表,连最基本的常识也没有?”
“我怎么了?”这个杀父疑凶居然有胆子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裘子骞叹了口气,“水会导电的,若是插着电的电器碰到水,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刚刚若非我及时拉住你,你早就跌进浴池里了。”
“我……我……”听他这么说,她居然哭了。
她是知道“水电交加”的后果是什么,可是当时她慌了嘛!
“你哭什么?”老天,他一看见女人的眼泪就没辙。
“谁要你闷不吭声的进来,还在浴室里洗澡,我爸不在……我以为有坏人,我……”她垂着脑袋,百般委屈地说。
“傻瓜,别哭了。”他拥紧她,轻拍她的肩。
她突然瞧见赤裸着上身的他胸口一片黑毛,错愕的张大嘴,下一秒就猛力推开他。
“你怎么了?”他蹙眉看着她。
发现她的目光直盯着他胸前,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没见过男人的胸毛啊?”
她傻气的摇摇头,虽然他们已有过肌肤之亲,可她并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身体。
“想不想看我全身赤裸的样子,嗯?”他笑睇着她。
“我才不要看呢。”费亚萝赶紧别开脸,“这里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为何每次遇上他,她就会忘了他可能会是她的杀父仇人?为什么一看见他,她的心便会不由自主的恋着他?
“别忘了,你爸爸可是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我。”他边说边将她锁进怀里。
闻言,费亚萝身子绷紧,抬头望着他俊逸的五官问:“你真的没有杀他吗?”
“当然没有。”他目不转睛地回视她。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你骗我,我会……我会杀了你。”她眸里闪出两道锋利的光芒,让他心头一震。
裘子骞撇撇嘴,俯低身在她的耳畔说:“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说完,他的热唇贴向她温润的唇瓣,紧紧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