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冻结……」他凭什么。
「你应该去打听打听英国之虎的事迹,我能封锁你海、陆、空的通行权,取消你的工作权,没收你的英国护照,你连伦敦的地下水道都走不出去。」
所言非虚,句句属实。
蓝巧晶眼底流露出不服气,「你这人干么不找别人玩去,我和你有拭瘁深仇大恨?」
「我只要你。」多情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要你当我的女人。」
「饶了我吧!我看起来像当情妇的人吗?」她很想洗洗他的脑,尽做些不合常理的事。
「是情人。」他不准她用情妇两字羞辱自己。
「请问情人和情妇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你豢养的女人。」换汤不换药的说法。
约书亚气恼地一瞪,「情人是受尽我的呵护和疼宠,可以顶嘴、可以发脾气,甚至朝我丢盘子。」
「情妇呢?」总要有比较才好选择。
她居然敢问,简直欠捧。「情妇是每天穿着性感睡衣,摆出撩人姿态提供性服务,不准顶嘴、不准使小性子,永远只能温驯的服从,而且没有自我,你做得了吗?」
「呃!要求真多。」蓝巧晶讪笑的吐吐舌头。
他说的每一条她都……做不到。
「要当情妇还是情人自己选择。」他、绝、不、勉、强。
「以上全非可以吧!」她知道希望渺小。
「你说呢!」约书亚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下体的昂藏抵住她柔软芳草地。
乌龟上岸总是走得慢,他就不能给点时间考虑。「我要继续工作。」
「我养得起你。」脸色一阴,他不想见她辛苦地东奔西跑。
或接受男团员爱慕的眼光,这点令他火大。
「工作让我有成就感,谁晓得你几时会变,我得留点后路。」靠山山倒,靠人人老,他太不可靠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失手指死她绝非他的过错。「我对分手的女人一向慷慨。」
「喏!不打自招了,尚未成为你的情人先提分手,」听就知道不会长久。」她要小心看好心别爱上他。
即使爱上了也要有被抛弃的心理准备,以免不能调适做出贻笑大方的丑事要死要活的。
「蓝巧晶,你要我先打你一顿吗?」竟敢咒诅两人不长久。
「我是未雨绸缪,毕竟波大腰细的境界离我太远,不事先打算打算怎成。」她故意拿他说过的话消遣。
「闭嘴,你不说话的时候最可爱。」不等她开口,约书亚先一步吻住她气死人不偿命的恶口。
早上十点还算是男性性旺盛期,小小惩戒性的吻开始变质,向来不亏待自己的他连续禁欲了十天左右,已超过他的忍耐极限。
通常他一天一个女人实属平常,酒酣耳热之际带三、四名女人上床也是常事,很少有不碰女人的一天。
即使他没吩咐,手底下的人也会备受一名擅于服侍的女人等在床上,夜夜交欢是他糜烂生活的一部份,性是男人的权力表徵。
不过自从在堡里与她二度重逢后,对其他女人的需求降到最低,他几乎要为她守身了,可是她仍处处挑他毛病不肯妥协。
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以暧昧姿态躺在羽毛床上,要不发生关系都很难。
当然,没有人的复元力强到受了严重刀伤还能翻云覆雨,人在情绪激动时肌肉会绷紧,而遭拉扯的伤口发出剧烈警告。
他,约书亚·霍华,威风凛凛的英国之虎败在不够看的刀伤之下。
「你还敢给我笑,故意用手肘顶我伤口。」他疼得额头冒汗。
她心虚地一笑,「受伤的人别太操劳,我是担心你好不了。」
「乌鸦嘴。」她根本不希望他好转,使出的力道十分狠。
「可以让我起床了吧!反正你也办不了事。」她的话极具杀伤力,是男人都会怒目以视。
「晶儿,你的恶毒嘴巴真该缝起来。」什么叫他办不了事,他伤在上半身与下半身无关。
若要寻幽探密仍难不倒他。
蓝巧晶笑笑地扮无知。她转了个话题,「去我房里搬动家具这笔帐,我会找对人算。」
既然他受了伤就不可能是嫌疑犯,二选一自然不难找出凶手是谁,那人对她的率性一向很感冒。
「你要找谁算帐?」一提到和家具有关的话题,他心下明了个七八分。
他们又不安份的逛到她房间去,只是动机不明,改天他该把所有家具集合起来,做一次慎重的约束,不想步瓷盘的后尘就得守规矩。
「看着就好别插手,你是我的情人。」所以要为她护航。
我的情人。
约书亚露出迷人的笑容,轻轻地吻上情人额头,他确信自己非常喜欢她口中滑出「我的情人」这句话,而且甜哝软调,十分动听。
他记住了,是哝音酥腻的上海腔,一个位于中国的美丽城市。
※※※
原来她说的算帐是这么回事,约书亚不知该不该同情眼前得罪她的人,虽然他很明白,除了巴豆水事件之外,雷恩绝对是无辜的。
可他搞了情人的任性只好睁一眼闭一眼,无视两道求救的目光正追着他,翻烂的邮报和泰晤士报连看三遍还不肯放下。
他必须说自己没有偷笑,只是心情好得没话说,所以嘴角微微上扬三十五度角。
小心眼的女人也挺可爱的,「指挥若定」不受外力影响,他要记着别犯在她手上,说不定下一个苦力就是他,弯腰汗流仍被嫌弃。
「唉!这个灯饰好碍眼,拿来练习投篮一定很有趣。」小石头抛上抛下状似要掷。应该先打破哪个小灯泡?
左边或右边,中间的螺旋长管好像比较容易命中。
「等等,我马上移开。」长梯一放,挽起袖子的雷恩一脸紧张。
「不要吧!」把年纪爬上爬下多危险,你瞧这酒柜好可爱,我来刻个到此一逛如何?」日后流传千古当纪念。
到此一游……「不不不,太难看了,快把刀子收起来。」
「不然就把煤锅拆下来种花,反正太旧了,汰旧换新才跟得上时代。」种迷迭香好了,叶子还能当香料用,一举两得。
「放……放下,快放下,你会摔着它。」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煤锅。
这一摔下来还得了,坚硬的花岗岩地砖肯定撞凹了那圆嘟嘟身躯。
蓝巧晶笑得有几分纯真,「管家先生,我帮你丢了摇椅吧!看椅脚要断不断真的很不符合古堡的气势。」
「住手,不许动他。」他听见家具呜咽的哭声。
终于忍不住的雷恩发出五十九年来第一次怒吼声,双臂气得发抖,几乎握不住掸灰尘的羽毛掸,老睑一下多了几条细纹。
他不敢相信有人能恶劣至此,趁着老爷夫人午睡时大肆造反,专找家具的麻烦,茸砒要帮忙「清除」,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已经被她搞得神经衰弱,只是基于对客人的尊重他一直容忍,但她实在太过份了。
「哎呀!小声点,人家会怕的,一怕手就会不稳,然后……」像是慢动作重播,灵巧的手扫了瓷杯一下。
雷恩心脏突地一紧,发挥前所未有的脚力上前一接,救回顽皮的小瓷杯一命。
「大少爷,麻烦你管束管束,我一把年纪不堪折磨呀!」腰好像闪了。
心情不错的约书亚将报纸翻面,「你是管家,我信任你。」
意思是请自理,方才见他「手脚灵活」的抢救家具,再总管城堡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管家先生,你讨厌我吗?」玉手一抬,蓝巧晶搔着美丽的花瓶。
是,非常讨厌。「不,你是厂堡内的娇客,我诚心的欢迎你。」
他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得罪她,一向她的炮轰对象是大少爷,怎么今儿个矛头全转向指着他,莫非巴豆水事件曝光,一罪两罚?
被整得冤枉的雷恩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地全神贯注,生怕有一件家具在他面前「惨死」。
而他认为唯一能治得住她的人正在看报,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叫人气馁,没有他的纵容她哪敢任意妄为,大少爷的居心叵测,存心折煞他这老管家。
「可是你怎么都不笑,严肃得像墙上的钟一板一眼。」分秒不差。
「我有在笑。」雷恩勉强拉起嘴角陈年老皮,挤出所谓的笑。
只是笑不如哭,够吓坏一群没胆的小孩子。
唉!可怜的老人家,「管家先生,有一件事我一直充满疑问。」
「什么事?」雷恩维持僵硬笑睑,棕眸满是痛苦之色。
「古堡里的家具好像有生命,一到了夜里就吵个不休。」看你招不招供。
「没……没这回事,你看错了。」雷恩决定装傻到底,他得保护家具们的安全。
「我想也是,那么是人为因素咯!」打老人有违她善良天性,只要他认罪就算了。
反正今天就够他瞧了。
「什么人为因素?」说话老是吊人胃口,她要折腾他到几时。
「家具呀,别告诉我你不晓得它们为何长脚走到我房里。」原则上家具没有脚,她只是拟人化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