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洞里像下大雨一样,进去会淋得像落汤鸡,我不要。”化著淡妆,一向重视造型的美树才不肯让自己在索塞亚面前变得狠狠,她一边躲著瀑布溅起的水花,一边背著相机选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
“你不进去,那我己自进去了。”星石发自内心地愉快开心,迅速脱下风衣外套,跑跑跳跳地冲进“水濂洞”。
索塞亚惊异地看著星石疯狂的反应,隔著一道水幕,他看见她仰著脸,摊著手,站在幽暗的洞内,任由湍湍急流从她脸上泼洒而下。
她在享受受大自然的洗礼,而他,在享受她带给他的绝妙吸引力。
他脱下外套和棉T恤,裸著上半身也学著星石冲进水濂洞,这才发现洞内的水比洞外温柔多了,瀑布急流从断层的缝隙泼洒下来,打在身上的感觉就像喷泉水那样柔和。
星石发现他冲进洞来,眼睛闪著震愕的纳闷。
“干什么把衣服脱光了?”她不自主地退后一步,背贴在岩壁上。
“这就是我比你冷静的地方,在激动之余,我会考虑衣服湿了的后果。”他看见她身上被水湿透的棉衫,形成第二层皮肤般,勾勒出她形状姣好的女性身躯。“你的衣服全淋湿了以后,不怕在走回饭店的这段路冻出病来?”他刷了刷被水淋湿的黑发,慢慢靠近她。
星石看著他在缥纱的水雾中逐渐走近,溅在他胸膛上的水花,令她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刺激。
这种陌生而赤裸的生理吸引力,让星石紧张得双膝轻颤,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开始作另一场春梦了。
“好冷,我要出去了。”她不安地低下头想走。
索塞亚扯住它的手臂,眼神灼热地看住她。
“别再逃了,好吗?”他突然低沉而沙哑地说。
星石的睫毛、嘴唇、全身的细胞都在颤动著,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索塞亚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拉入怀里,嘴唇朝她覆下,带著她一同跌入激情的漩涡。
她屏住呼吸,一阵电流般的感觉窜过全身,有种奇怪的满足感,她没有抗议、没有拒绝,很清楚地知道体内隐隐的颤抖完全是出自于内心真正的感受,像梦中的幻想世界突然成真了,满足了她饥渴多时的想望。
隔著潮湿的棉衫,索塞亚无法忽视与他紧紧相贴的柔软身躯,欲望在两人之间窜烧,他将她箍紧在自己的双臂中,激狂地吻她的红唇,来回纠缠、深吮,仿佛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而且契合。
“星石、索塞亚,你们玩够了没,天还很冷,会感冒的──”
星石像触了电般惊醒,狂乱地在他坚实的怀里挣扎著。
“放开我,快放开我!”
索塞亚微一放松,她便从他双臂中挣脱而出,转身冲出水濂洞。
美树从大石头上滑下,奇怪地看著喘吁吁的星石,急忙把外套递给她。
“你们走很远吗?干么喘成这样?”
“好冷,水太冷了。”星石不只喘,浑身还颤抖个不停,她抖抖索索地接过外套,很清楚自己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索塞亚而颤抖。
“先换上我的T恤再穿外套,这样比较不容易感冒。”索塞亚把自己的T恤朝星石丢过去,然后转身取出手帕擦拭头发和上身,一边说:“你放心换衣服,等你换好了我再回头。”
星石犹豫了一下,在冷风中微微抖瑟。
“谁叫你这么爱玩,现在知道冷了吧,还不快把湿衣服换下来,浑身抖成这样,当心感冒了。”美树在旁边催促著。
星石咬著唇,火速脱下湿衣服,穿上索塞亚的T恤,有股淡淡的、干爽的,仿佛被阳光晒香的干草气味窜进她的鼻尖,她心神一荡,整个人被索塞亚的味道包围住,她一时慌然失措,尴尬地疾步往前走。
芙树没何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看见索寒亚已径穿好了外套,便高喊:“好了,快天黑了,我们该回饭店了。”
星石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步伐不自觉的愈走愈快,不一会儿,便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星石,别走那么快,慢点好不好?”美树遥遥地喊。
星石恍若未闻,脚步走得那样快,仿佛被什么可怕的怪物追赶著。
“哎呀──”
星石忽然听见美树的痛喊声,倏地止步,回过头,看见美树似乎拐伤了脚踝,而索塞亚蹲在地上察看她的伤势。
“怎么了?”星石慢慢走过去。
“都是你啦,走那么快干什么!”美树抱怨著。
“走山路本来就不该穿面包鞋来,怎么能怪我。”星石没好气地瞪著美树脚下那双六公分高的面包鞋,还有索塞亚轻揉著她足踝的那双手。
“好痛啊──”
听见美树发出娇弱的呼声,又看见她几乎半个人挂在索塞亚的臂膀上,星石不知怎地,一股怒意就直涌了土来。
“你的脚真的扭伤了。”索塞亚扶著美树,当下作出决定。“回饭店的路还很远,我背你回去好了。”
星石呆了呆,美树则暗暗窃喜。
索塞亚把娇小的美树轻轻背起来,星石看见美树惊喜地朝她眨了眨眼,然后双手亲密地环住索塞亚的颈项。
星石的目光不经意和索塞亚接触了一瞬,立即匆匆闪躲开来,慢慢转身往回程的路上走。
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受不了美树和索塞亚问的亲匿碰触?为什么开始像在意情敌那样在意起美树?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境中?
她根本不该来的,再冷漠的面具也掩饰不了她心中将要决堤的感情了。
星石和美树一间房,索塞亚则自己单独一间房。
美树洗完澡以后,星石接著进去洗。
浴室里蒸气袅绕,在氤氲蒙眬的水雾里,星石站在镜子前面,静静欣赏自己雪白泛著红晕的身躯,她有形状姣好、大小适中的坚实胸部,有瘦削的腰身,还有一双修长、引以为傲的美腿。
她从来不曾这样仔细看过赤裸裸的自己,可是此刻,她却看得入迷,相信自己有副简单的衣著也藏不住的精致胴体。
在莲蓬头哗啦啦的水声中,她忽然听见两下敲门声。
“星石,我去一下索塞亚的房间,他说要帮我冰敷扭伤的脚。”美树在浴室门外说完,不等星石回应,便开了门一跳一跳地出去了。
星石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镜子前,清清楚楚地看见镜里的自己咬著下唇,还有凝结在号珀色瞳中的妒意。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无聊地摇控著电视,疑心著美树在索塞亚房里做些什么,她的耳朵总是敏感地觉得隔壁房间传来低弱的呻吟,如魔音传脑,对著她的耳膜展开前仆后继的攻伐,散发她的无边想像。
她像跟遥控器有极深的仇恨似的,拚命用力狂按选台钮,饭店里的电视台数不多,她转到MTv台就颓然放弃,干脆开大音量,让吵杂的音乐充斥整个房间,然后拿出小冰箱里所有的啤酒,仰躺在沙发上一口气灌个精光。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星石看著时间从十点、十二点,到深夜雨点了,美树都一直没有回房来。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近五个小时,有什么事下能发生,何况美树如果主动出擎,索塞亚又怎能抗拒美女的投怀送抱?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她只能佩服美树说到做到的勇气,不像她,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微醺地站起来,把喝空的五瓶啤酒罐全部丢进垃圾桶里,脸红耳热的开门走出去,经过索塞亚的房间时,她注视著房门上的数字很久很久,才慢吞吞地搭电梯走出饭店大门。
夜凉如水,夜色寂美。
星石把手插在口袋里,深深嗅著空气中淡淡的花草香,抬头仰望天上清冷的星光,她轻轻叹息著,身处在宁静的深山里,有种遗世独立的洒脱。
薄薄的白雾缭绕著一重重墨绿色的大山,她沿著饭店前的大马路慢慢闲晃,想让混乱不清的脑袋清楚一点,也想逃避,不想去面对她不愿接受的事实。
静夜中,她隐隐约约听见小猫的叫声,循著声音去找,才发现有一只小猫趴在高高的树枝上,拚命咪呜、咪呜地叫个不停。
“怎么了?”她站在树下,轻声对小猫说话。“不敢下来吗?”
小猫一直咪呜、咪呜地叫,感觉上像在对星石发出求救讯号。
“可怜的小猫咪,敢爬上去却不敢下来。”她伸长手臂,对小猫轻哄著。“来,跳下来,别怕,我会接住你。”
小猫听不懂人话,迳自咪呜地叫,一动也不敢动。
星石打量著这棵大树,一个人自言自语著。
“我很久没爬树了,这棵树这么高,树干又这么直,看起来真的有点可怕,你能爬上树也太厉害了,可是我不行呀,就算爬上去也会和你一样下不来的……”
小猫咪呜一声,像在回答她。
“哎,有没有同步翻译机呀,要是能把我的话翻译给你听就好了,你就知道我叫你跳下来,跳进我怀里,不用害怕。”她嘀嘀咕咕地在树下绕圈子。“如果找索塞亚来,他个子那么高,说不定能救你,不过他在忙著享受女人香,不会有空理我们,你好可怜,我也好可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心事的对象似的,她矶矶咕咕地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