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良善的小白花,咱们去跳支舞吧?」他讥诮地一把捉过「惊吓不已」的小淑女。
「我……我脚疼。」沙琳娜表情惊慌地向在场的男人求援,指尖却做了相反动作。
深深的掐入他的肉里,一缕血丝微微地渗出。
「不会比我更疼,我相信这问题不难解决。」他做出邀舞的手势,不理会其它人的怒色,指责他强人所难。
「格莱斯顿侯爵,你不能勉强她……」英雄主义下的牺牲者强出头。
但他的下场是往后飞,下巴多了道伤口,咬合的牙龈冒出血泡,四周退开的人群没人敢去扶他。
「有意见的人尽管提出来,我一向擅于保养决斗用的手枪。」文明人用文明的解决方式。
他话一说出口,当下众人鸦雀无声地面面相觑。
身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都晓得,格莱斯顿侯爵的枪法一流,女王曾多次征召他为国效力,立下不少令人惊叹的伟大功绩。
虽然他在女人方面的名声不太好,但是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使枪用剑的技巧堪称英国第一,至今尚未有对手与他打平。
因此在场的绅士全成了怕事的家猫,一遇到需要骑士精神的勇士出面时,立即矮化缩颈,假装没看见的撇过头东聊西聊。
「爵爷,你这种行径是在侮辱我们安德里斯家族,我要求你停止此等令家族蒙羞的举止。」简直太漠视婚约的神圣。
望着准丈人严词厉言的神情,他稍微软化的行了个礼。「邀请一位淑女共舞是身为绅士的责任,我无意侮辱任何人。」
「但是你的言行举止已经严重破坏两家的和谐,你应该先邀请雪伦开舞,她是你的未婚妻。」言谈之下似乎默许他另有女人。
沙琳娜跟着开口,「就是嘛!未婚妻再丑也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干么要勉强我这个外人。」她喜欢看见别人哭。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年长的海尼克·安德里斯男爵高声怒斥。
他的迁怒引发另一波风潮,福态的梅乐蒂当场让他难堪地指着他鼻头大骂。
「你这头没节操的猪凭什么骂我的小琳娜,你女儿长得没她美是事实,你该管好的是桑德利亚,你瞎了眼没瞧见我家小公主才是受委屈的人吗?」
「姨婆……」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沙琳娜发出虚弱的泣音令人心疼。
「看到了没,是他强拉我们琳娜而不是琳娜去勾引他,要是你这头短利的猪能把女儿生得美一些,他也不会惹到我家的小宝贝。」
「梅莉,你……」越说越不象话,让他面子挂不住。
「我说错了吗?你瞧瞧你女儿再看看我家琳娜,你敢昧着良心说雪伦比她美?」
梅乐蒂得意扬扬地讨回当年受创的自尊心。
初恋情人的变心对她可是一大打击,所以她才会自暴自弃的嫁给不成材的第二任丈夫饱受伤害,这口怨气压在她心头好多年了,终于能一吐为快。
雪伦是比较无辜,她也不想一再地拿她的容貌当话题,可是一见这对气焰高涨的混帐夫妻,她就没办法忘怀当时所受的气。
尤其她上门理论时,正在量身订作衣服的康莉反而嘲笑她放不开,阻碍丈夫的前程,要她认命些回去嫁个打铁的,哪天比她有钱再来叫嚣。
这一幕伤人的画面始终留在她心底,尽管她后来的几任丈夫都对她很好,那种双重的背叛还是让她很难受。
经过今天之后,她终于可以摆脱这口长久以来积压的怨气,几十年的恩怨一笔勾销,下次在街上偶遇也不用恨得牙痒痒的,他们的日子绝不会比她好过。
「姨婆,你不要再说人家丑,你瞧雪伦小姐都快哭了。」沙琳娜假意提醒。该死的男人,紧捉她不放是什么意思?!
眼眶红润的雪伦双肩微颤,低头盯着鞋尖闷不作声,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没受过如此难堪的诋毁。
她是受人疼宠的天之骄女,曾几何时让人嫌弃过,她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头一次为自己不甚艳丽的容貌感到自卑。
但她真的很喜欢女王指派的未婚夫,少女纯真的芳心早遗落在他身上,她无法收回爱恋的心,即使他不曾喜爱过平凡的她。
「哎呀!瞧我这嘴笨的,惹哭了小姐,你千万别在意,我不是针对你发脾气。」都怪那头猪让她看不顺眼。
「我……」雪伦抬头瞄了一眼毫无表情的桑德利亚,视线落在他握住的另一名女人的手。
在她的面前他已如此肆无忌惮,她无法想象当他背着她的时候是何等放浪,难道他就不能看在彼此的婚约上,多为她设想一下吗?
康莉气呼呼的瞪了梅乐蒂一眼,「你根本在看我们安德里斯家的笑话,谁晓得这个低下的女人你是打哪弄来的,存心引诱男人。」她的女儿不会白白让人欺负。
「低下的女人……」喃喃自语的沙琳娜眼露一丝残酷,似有嗜血的张狂。
一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桑德利亚倏地眼一利,抬起她下颚吻住她嘴边的冷笑,阻止她伸出尖利的爪子引发另一波风暴。
但是,他似乎失去控制了。
不假思索的接触她甜美如罂粟的唇后竟离不开,一再探索吸吮忘了身在何处,动作也随之大胆地抚摸她背部,犹如处于无人之地。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呜……」
轻泣声是唯一存在的,无力承受眼前事实的雪伦拉起裙摆哭着跑向外面草坪,不忍爱女伤心的康莉狠瞪忘神拥吻的两人一眼,随后气得脸发青地掉头离开。
海尼克受不了众人同情的眼光,愤而砸酒杯地走向阳台,不愿面对叫人气愤的情景。
几乎在所有人以为将上演激情戏时,看似柔弱娇羞的绿眸佳人忽然发狂地给了桑德利亚一拳,狠绝的程度令人咋舌。
「你到底给我吞了什么鬼玩意儿?」
如雷的咆哮声快震聋所有人的耳朵,淑女的假面具在桑德利亚的微笑下瓦解,野生豹的真面目为之披露。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卑鄙到借着吻,将一不知为何的胶囊哺入她口中,在众人认为他们吻得缠绵之际,悄然地以舌尖一顶。
她不是没有反抗地想将不明物吐出,但在舌与舌交战的当头,吻技上算是生手的她,终究难敌他的熟练,一个口水吞噎连带着吞下他的暗算。
一股奇怪的热慢慢地由小腹升上来,她敢用银鹰的脑袋打包票,他给她吞服的东西绝对是某种下流物,不值得向人夸耀。
而她却大意地让他摆了一道。
「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她热得想脱光衣物跳入海中裸泳。
轻抚着她酡红的脸颊,他一手握住她的细腰。「是不是觉得很热,浑身像着了火似的?」
「用不着消遣我,我不会让你太得意的。」她挣扎着要远离他,可是一失去他的温暖一阵空虚立即袭来。
「别倔强了,你没有我是不行的,唯今只有我能帮你。」桑德利亚低声的说着,将她扯入怀中抚着她空无一物的背。
她宁可把灵魂卖给魔鬼也不相信他。「后有狼,前有断崖,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一边?」
「我不会让你有所选择的,两种答案我都不喜欢。」他知道她会选择后者。
骄傲的人通常宁愿死得干脆也不想便宜狼群,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断崖,让上苍决定她的生死,眉头绝对不会皱一下。
她和他十分相似,都拥有奋不顾身的坚定,看着她就像在看镜中的自己,他们是一体两面的灵魂,亘古岁月中失散后又重聚。
他真的放不开她了,短暂地拥有恐怕满足不了他激狂的心,她必须成为他永恒的伴侣。
「琳娜小宝贝,咱们该回去了。」得偿宿愿的梅乐蒂可不想把生嫩的小绵羊送入大野狼嘴里。
气走了安德里斯一家人的她高兴得很,而达成目的不必久留,谁晓得那小子在打什么主意,当着众人的面调戏她的小公主。
「姨婆,我……」她的心口好烫,仿佛有人拿了把火烧着她的肌肤。
桑德利亚代为开口,「夫人,琳娜小姐打算陪我去散步,晚一点我会送她回去。」将会非常晚。
或者说,没有日期。
「我不……」该死,她口好渴。
全身如火烧的沙琳娜有些站下住脚,她攀附在可恶的下药者身上低喘,随手取走男侍托盘上的酒一灌,希望能浇熄体内的火。
但是她失望了。
酒入喉中那火更加炽热,明明一肚子怨怼却说不出口,烧灼的热度让她哑了声,整个人有种昏昏沉沉却飘飘然的感觉,好像脚离地的浮了起来。
「我们琳娜没那么糊涂,要散步你自己去,别让她染上你的坏名声。」梅乐蒂伸手要拉回看来有点喝醉的小孙女。
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吗?怎么才喝几杯就迷糊了?
桑德利亚怎么可能让她带回,伸手一拦朝怀中小猫低喃了几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