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诊治之前,我也不敢说有办法。」葛云眉头一撩。
「嗄!」小三头儿定住脚步,拉住他问:「你不要命了,既然如此,刚刚为何要说出这么肯定的话?寨主脾气可大了,你……你……你别害惨我。」
「表哥,你的火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呢?」他轻轻一甩手,继续往前走。
「喂……什么我火气大,我只是……」小三头儿见他没停下的打算,只好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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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无天山,刘婆得知葛云到来的消息,立即从后头走了出来。
她恭敬地对石槐说道:「寨主,是老太婆我自作主张将外甥给请了来,若要怪罪就怪我吧!」
「刘婆,没人会怪妳。」不等石槐开口,幼幼便立即说道。
「那就好。」刘婆转而对葛云说:「夫人就麻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我弟弟是个天才,相信他儿子必然青出于蓝。」
「娘,那您得问外公,为何舅舅是天才,您就不是,害得我--」小三头儿可有话要说了。
「敢情是你嫌你娘笨?!」刘婆嗓门一提,可是吓坏了小三头儿。
「不敢、不敢,娘也是天才,是我误了这样的好血统。」有这么跋扈的娘,他也只好认了。
「哈……有趣、有趣,你们真的好好玩。」幼幼见状忍不住笑了。
葛云瞇起眸,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那犀利的眼神让石槐非常不悦。他正想开口,却听见葛云说:「我听我师兄说他认得于家二小姐盼盼,夫人既是盼盼姑娘的妹妹,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你师兄?!」
「麒麟宫师爷柳清,只不过他专攻内外伤,我专攻病理、针灸。」葛云看向幼幼,「刚刚我观察过夫人,她的症状并不严重。」
「这个我当然知道,自从她与我成亲后,已经改善许多了。」石槐立刻表明清楚,幼幼既已有了爱他的心,完全恢复只是早晚的事。
葛云自然感受得到他的语气有多呛了,但他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个我懂,只是希望寨主能给我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葛云眼角余光瞧见有另一位姑娘站在角落看着他们,那眼底流转的恨意,倒是让他颇为不解。
「你要什么机会?」石槐瞇起眸,声音放沉。
「让我和幼幼姑娘独处一会儿。」他蓦然一笑。
「什么?」
「别误会,我只是想在安静一点的地方为夫人看诊,即使是在亭子里或偏厅都行,您若不放心可远远观看。」葛云又道。
「这……」石槐看向幼幼,她正用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像是他若不答应便是罪大恶极!罢了,就成全她的心愿,如果这家伙真有办法,也不啻是件好事呀!
「好,我答应你,就在右翼偏厅,我不会打扰你们。」石槐转向幼幼,「不要勉强自己,无论妳如何,都是我的妻。」
「嗯,我知道。」幼幼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可以过去吗?」
「去吧!」他拍拍她的小脸,「刘婆、小三头儿,领他们过去吧!」
眼看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盈玉这才走过来,大胆地勾住石槐的肩,「怎么?那傻丫头想医好自己的病?别傻了,听说于家为了家里三个怪胎已花了不少银两,都没有收获,光靠那个白面书生,会有什么结果?」
石槐躲开她的拉扯,「请妳自重。」
「拜托!石槐,我们是什么关系?还说什么自重。再说我现在是在谈论你的妻子,怎么,不屑跟我谈?」她冷冷一笑。
「幼幼的事与妳无关,至于那位葛公子到底行不行也只有以后才知道,妳不用在这里妄下断语。」石槐推开她,「我还有公事要办,不奉陪了。」
「石槐,你别装了,你一定还爱着我,要不然你不会为我画那幅画,成了亲还将它挂在竹屋里。」盈玉下服气地大声喊道。
「那只不过是在提醒我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丢下这话,他便走向书房,直让盈玉恨得花容变色。她不想就此放弃,想了想立即快步跟上。
第八章
葛云先检视了幼幼的眼睛一番,然后再为她把脉,确定她的痴傻并非天生而来,必然是后天受到外力影响所致。
「葛公子,你看我会不会好?」幼幼急问。
「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夫人,其实妳现在这样已经非常好了。」该懂的懂,不该懂的就不懂,天真善良,哪个男人不爱?
「你不知道,一点儿都不好,我担心……我担心槐有一天会厌倦我,现在他身边有位美丽又聪明的姑娘,所以我--」
「妳怕寨主会被抢走?」葛云了然一笑。
「我不想让他离开我。」她垂着脑袋,咬着唇,心又开始慌了。
葛云终于发现她只要心一急或受了刺激,便会出现心绪凌乱的迹象,于是安抚道:「别慌,他不会离开妳的。」
「真的?!」
「嗯。」说时,他便拿出身上的布囊,找出一捆用棉布扎紧的黑带,摊开后幼幼赫然发现上头放了好多不同的针。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用来医病的针,这是雕花银针,这是梅花针,而我现在要用的是三棱针。」他烧起药种,抽出一根三棱针在上头轻转两下消毒,「以后我得每天在妳身上几处穴位扎针,别担心,这不会疼的。」
「什么?要刺在身上!」幼幼吓得脖子一缩。
「妳要治病就得忍耐,何况真的不会疼,我不会骗妳。」撩趄她的长发,他将三棱针剌进她颈后的大椎穴。
「刺进去了?真的不疼耶!」她小声地说。
「还有一个地方。」葛云接着又转到她身前,在手腕内侧的神门穴下针。这两针都可活化脑力,让她不再因刺激而心绪惑乱。
「光扎针就会好?」幼幼有点儿质疑。
「如果有效,这样就够了。」他淡淡一笑,「不过就像寨主所说的,很多事都不要太执着,妳已经很完美了。」
「谢谢你,你和槐一样,就会安慰我。」幼幼流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妳太善良,容易遭人嫉妒,可别让人给欺负了。」葛云卷上棉布,脸上挂着一抹斯文的笑容。
「谁会欺负我?」她摇摇头。
「妳心底害怕的人。」
「害怕……是她吗?」幼幼敛下眼,「我从没害怕过谁,真的只怕她一人,她真的好厉害,我知道我比不上她。」
「别想太多,总有一天妳会非常有自信地面对她。」他站了起来,「妳在这里坐会儿,一炷香后我会过来拔针,然后妳就自由了。」
「你要去哪儿?」
「到后面看看我舅娘,刚刚匆匆一瞥,我还没好好跟她问安呢!」背上布囊,他正欲走出偏厅,却又突然定住脚步,回头对她说:「对了夫人,万万别害怕面对会让妳害怕的人、事、物,只要不将她放心上,她就绝对拿妳没办法。」
她似懂非懂地听着,「你说的话好像跟刘婆教我的很像,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自己。」
「那就好。」对她微微颔首,葛云便先行离开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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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葛云回来拔针的时间里,幼幼拿出随身携带的识字本专注地读着,或许是入了神,很快地,一炷香时间已过去。
拔出细针后,幼幼开心地走出厅外,问过人后才知道石槐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蹦蹦跳跳地来到书房门外,她打开门,竟看见盈玉也在里面!
他们同时看向幼幼,她本来心慌得想逃走,但想起葛云的话她又定住脚步,勇敢面对她的恐惧。
「妳回来了?」盈玉转过身子数落着,「怎么进屋也不知道要先敲门?妳知道妳打扰我们了吗?」
石槐瞇起眸,不吭声地望向幼幼,他虽然担心她会胡思乱想,却更想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幼幼柔柔一笑,刻意将盈玉的话撇在脑后,「这里是我的家,我不知道我还需要敲门。槐,你说是不是?」她走近石槐,握住他的手。
石槐也反握住她的小手,望着她那张故作镇定的小脸,不舍地问:「诊断完了?葛公子怎么说?」
「他说他极有信心。」她甜笑着,而后比着自己的手腕内侧,「他在我这儿扎针耶!不过不会疼。」
「真的不疼?」他看着她那儿有个针刺的小红点,心疼地替她揉着。
盈玉见他们在她面前打情骂俏,气不过地冲了出去,她真不敢相信她会连一个痴儿都搞不定,她绝对、绝对要让石槐回心转意。
见她走了,石槐立刻用掌力阖上大门,将幼幼抱上大腿,「妳变勇敢了,真是太好了!」
「嗯,不将她放在心上,我就不会难受了,这是葛云教我的。」她天真一笑。
「他教妳的?」石槐的眉毛下禁揪起成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