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愈沉愈香,他是愈老愈有味道,浑身散发的男子气概无人能敌,她们还小不懂得什麽叫做正港男子汉。
「老板,哪间花店倒了,你一口气全包了?」还怕人家不知道他财大气粗。
「咕!小孩子乱讲话,我是特地订了一屋子花好美化环境。」光是三朵花不够看,人家说他小气。
本家讨债公司的三朵名花:夏尹蓝、杜小眉、秦芷晴。
「说的也对,公司有头大熊来回走动的确不雅观,要籍花来遮丑。」秦芷晴中肯的道。
「芷晴,你……」去他的,早晚被这群死小孩气死。「我不是熊。」
「我们知道呀!可是你长相凶恶是事实。」长得丑不是错,出来吓人就一定不对。
瞧!小眉一天吓个三回吓得快送医急救,上门来委托讨债的债权人通常也以为走进黑社会总部,全是因为他那张「无以伦比」的脸。
她和夏尹蓝算是大胆二人组,不在意他一脸横肉,但是旁人可不定有她们超强的心脏。
可要债嘛!不长得凶一点怎麽成,老板的长相刚好是活广告,叫人看了信心满满,不怕有债讨不回来,因为他够狠。
所以天生有才必有用,老板不用太自卑,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全仰赖他那张睑。
「哎呀!谁家死了人送花来,全挡住路叫人从哪儿进门?」大嗓门的夏尹蓝一路盘算这些花浪费了多少钱。
黑新真的黑了一张脸,「你在诅咒我早登极乐世界吗?」
「老板,你钱太多我很乐意帮你花,何必弄这些花花草草来触霉头。」远望还真像灵堂门口。
啧!还有菊花,这不是送葬用。
「你在说什麽鬼话,我难得开心一回,你们当是我不久人世呀!」可恨呐!口没遮拦的小鬼。
「保重,老板,我们还不想开除老板另寻出路。」夏尹蓝朝其他两人使使眼色,一副他重病已久的姿态。
病入膏肓就别救了。
「好样的,你的一亿元收齐了没?」让她数到手断掉,够厚道了吧!
「呃,这个嘛!快收到了,我出马万事OK。」只是她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是吗?」他看向杜小眉,「你呢?最近好像少要了几笔债。」
「我…我……我会努力的。」她怯笑地不敢说出她其实是忙於私事。
「芷晴你……」
正义感十足的秦芷晴先抢白,「你别指望我太多,我会去找那人谈判。」
孤儿院的土地谁都不能动,她非把黑心肝的地主找出来谈谈礼义廉耻,孤儿不是好欺负的。
「喔!辛苦了。」咦!他干麽,他是老板呐!怎能纵容员工不务正事。「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星期三。」
「宜嫁娶。」
「发薪日。」
三人三个答案,相互一笑地看向头顶冒烟的大老板。
「枉费我平日对你们照顾有加,你们一点都不知感恩图报,我真是白疼你们了。」他像孤军老人似地发牢骚。
杜小眉不安地扯扯夏尹蓝的手,「你看老板是不是又要捉弄人了?」
她就怕他老拿她当箭靶,三不五时练练手气,只因她是公司内惟一不敢申诉的受害者,不像其他两人还会反击回去。
「不太像,他嘴角没往上扬。」夏尹蓝露出贼笑。
「今天日子很重要吗?日历上没有悬挂国旗呀!」与国家大事无关。
「笨小眉,老板像是做大事的人吗?他又不竞选流氓立委。」如果黑道侵入国会殿堂,他铁定能高票当选。
可惜他无意於政治,不然收贿、绑票、污国家的预算、关说和介入不法行业,油水肯定捞得此要债多,下辈子不用愁坐不上金马桶。
「也对。」不过他的举止古怪,让人定不下心。
秦芷晴睿智的发言,「直接问老板好了,省得我们瞎猜。」
人家是窃窃私语,她们三人是光明正大地当面讨论脸色由黑发青转白的老板,无视他一脸熊脸像踩了大便一样臭得想找人开刀。
昔日的黑道大哥,今日的大老板还怕摆不平这三个毛刚长齐的黄毛丫头吗?
「咳!你们三个有事要问我是吧!」他装出和善长者的嘴脸。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地首推年纪最长的夏尹蓝上场。
「老板呀!你拉链没拉。」本来她不好意思开口,谁叫他自行凑上来出丑。
他脸上一僵,随即满脸豆花地转身一立。「还有事要问吗?」
「没有了,反正你爱花嘛!我们曾守口如瓶为你保守秘密。」她在嘴上做了个缝合的动作。
花的意义等於花心,杜小眉眉弯眼眯的偷笑,秦芷晴悄悄地朝夏尹蓝竖起大拇指。
「你…你们真是存心减我寿命。」啊!今天不能乱说话,忌言、禁言。
黑新气到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可又不好明白的表示今天是什麽重要日子,好像他脸皮厚得似熊要人家一句恭贺好词。
花是够鲜够艳了,可眼前这三朵花分明是来讨债的,他都做得这麽明显还不能领悟,她们是真傻还是装笨,难不成要他把身份证往桌上一掷让她们瞧个分明?!
唉!聪明人怎麽也有不聪明的一刻,她们是来折腾他一把老骨头的。
「杜小眉,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呀!我说过要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哈啾!谁摆了一堆死人花,用花圈不是比较方便。
憋著气不敢笑出声的女孩们看向脸一沉的老板,很同情这个翻花山越菊岭的俊伟男子,他正好来领受老板发不出的怒气。
而杜小眉这当事人心虚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并默念佛祖保佑,她祈祷那个人能留半条命把琥珀观音还给她,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他的。
一切是无心之过,愿真主宽恕。
「小眉,他来寻仇的是吧?」很好,黑新卷起袖子等人来送死。
「呃!不……」不过看他来势汹汹的模样,和寻仇没两样。
「男朋友?」眉一挑,那也许他会下手轻一点,见面三分情。
她支吾地咬著下唇,害怕的藏头缩尾。「我们不是很熟。」
「你敢再说一句我们不熟,我非扭断你可恶的小脖子不可。」该死!台北市的花全集中在此了吗?
黑大老板隐藏多年的暴力一举发挥。「谁都不许伤害我可爱的员工。」
一拳挥出,拳风和哀嚎声并起。
见鬼了,迎向他的怎麽会是一记又快又狠的拳头,他的鼻子八成歪了,一股血腥味沁入他牙缝间,激起他嗜血的本性予以还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当前的形势未免暴力些,这个老头在搞什麽鬼?拳头硬得要命全往他身上送,当他是宿世仇敌来宰呀!
正好,江牧风的火气也不小,小眉的不听话让他积了一肚子的火药,有个较劲的对象省得他憋不住气掐死小收藏品,她胆小得禁不起他一吼。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家伙自个活腻了休怪他出招狠厉,几届的武术冠军可不是拿假的,他想死还怕没棺材装吗?先宰了老的再来教训小的。
谁叫她敢放他鸽子,这笔帐有得好算了。
「好壮烈哦!」
不知是谁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一室残枝破花惨不忍睹,漫天飞舞的花瓣像是哀悼自己的早夭,怪他们鲁莽不怜花。
拳来脚往的两人激战十分热烈,不管痛楚地问候对方的身体,实力相当地打得非常快意。
较技嘛!只为一纡心中郁气,真要拚个你死我活可就太严重了,黑老板的眼中有激赏,上了年纪还真不耐动两下,骨头都在抗议了。
神情冷傲的江牧风似乎察觉到什麽,慢慢地缓下动作不攻他左肩,逐渐退让的结束这场无妄之灾。
「夏姊,怎麽办?他肯定会杀了我熬汤。」手脚发冷的杜小眉直偎向温暖的一方。
殊不知她的举动看在占有欲强烈的江牧风眼中是件多不可饶恕的事,她居然违背他的规定靠近别人,即使是一个女人。
「别怕、别怕,有老板在不用愁,杀人是要偿命的。」身手真好,他来要债肯定没人敢赖。
「他们好像打完了,我要先溜了。」她颤著身子往後门退去。
只是她的运气不好,溜的时机不凑巧,绊到电话线跌了一跤自投罗网,硬生生地抱住来救难的人柱还直呼好险。
「小收藏品,你很不乐意见到我吗?」要是没他及时一揽,她不跌个鼻青脸肿才怪。
敢逃,嫌白米吃多了想改吃香烛吗?
吓!好近的声音,像在头顶。「我在作梦,我没睡醒。」
当鸵马吧!
「把头往上抬两寸,我的鞋子不值得研究。」他说过的话她全忘得一乾二净,不可低头的毛病老是改不过来。
「我的脖子扭到了,抬……抬不高啦!」颈部以上都僵化了。
「需要帮忙吗?」轻柔地长指游移在白皙玉颈,不重不轻像在爱抚。
看似温柔她心却跳得快停上,屏住呼吸玩著他胸前的扣子。
「我回家推推疏筋精油,我们可不可以过几天……」啊!他掐她耳朵,好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