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也非常没志气的着了他的道,大脑失控的问出那句叫人后悔莫及的话。
“什么花?”
长相可爱俏皮的小男孩朝他们眨眨眼,身子往上一浮。“菜花如何,一年半载不谢,还能和你们另一半分享。”
好东西不能藏私,人人有份。
“菜……菜花?!”
脸上浮现三条黑线的韩青森干笑的倒退到墙角。识时务的收起捣蛋的神情。他好不容易才和心爱的蝴蝶仙子过着不受闲杂人等干扰的甜蜜生活,怎能让个豆腐高的小鬼给破坏了。
“怎样,还满意吧!”这份礼物送得够震撼,光看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就让他心情愉悦不少。
“满意个头啦!你干脆把菜花种在嘴巴上,免得你越来越面目可憎的小人脸毫无特色,被当成草人钉在墙上猛打。”她正打算找来他的生辰八字开坛作法,看他还敢不敢嚣张的欺压人。
典当爱情是一件多么失德的事,她这辈子好事做得不多,可是也没害过人,全让这个小不点老板带人人生的黑暗顶点,害她常心虚的不敢跟同学说她在哪里打工。
没有爱情等于没幸福可言,她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天理难容呀!下辈子罚她当畜生好了。半人半兽的狼女胡翩翩可是十分乐意当狼。
“小母狼,牙拔干净了没,大姐姐不愧是未来的王牌大律师,口齿伶俐的叫我好惶恐。”手指一弯,他的手上多出一杯奶昔。
“你要不要脸呀!千年不死的老妖怪还好意思装小,你故意折我寿对不对?”就知道他有阴谋,存心要她少活几年。
“人家说女人心胸狭小我还不相信呢!原来确有其事。”小头轻点,他一副欠扁的了悟神情,不干他事似的吸了一口奶昔。
“你……”该死的小变态。
胡翩翩欲祭出一大箩筐的三字箴言给他好看,哪知冲到喉头的声音硬是发不出来,像是一颗小球梗在呼吸道,她吐也不是、吞也吞不了的挥舞双手咿咿呀呀,活似比手画脚的小哑巴。
不用多说也知是谁的杰作,胆小、怕事的韩青森脖子一缩不敢插手,躲在一旁看笑话,并暗自庆幸没当敢死先锋,不然下场肯定和她一样惨。
“大姐姐的舌头被挖炭的小矮人给偷了不成,怎么学人家玩起手语游戏?”小男孩一脸天真的偏过头一问,眼中的讥诮轻凉飘过。
“啊……啊……唔……唔……”你这小鬼头最好别让我找到你的弱点,否则我寂寞的狼爪势必要撕裂你一身皮肉。
说不出话,小狼女只能张牙舞爪地用透金的黑眸瞪视,气呼呼地指着喉头要他快复原状。
“既然有你们两个来顾店,我也好安心的出去溜达溜达,冬天一到让人浑身发懒,再不动一动真要变成活化石。”
话一说完,小小的人儿双脚落地,手上的奶昔也消失不见,甜得腻死人的笑容如同新生的天使般纯净,几乎掩藏了他背后那双充满暗夜色彩的黑翼.而它们正蠢蠢欲动的拍着翅。
“阿童,还不跟着,我需要一个保镖。”毕竟他只是个十二岁大的孩子,有些地方不方便出入。
背微驼的老者腰杆子一挺直,灰发成乌丝、健壮如猛牛,两臂的肌肉债张有力,像是一场没有预演的幻术表演,半百老人在一瞬间摇身一变为外表看来不到三十五岁的魁梧大汉。
黑色的玻璃门闪了闪两道幽光,当铺的主人和伙计一同出门去,没人寒风中的身影显得邪魅而冰冷。毫不在乎被留下的两人会不会出乱子,虽然,“爱情当铺”里除了爱情什么也没有。
相对无语的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大眼小眼你来我往的胶视,好像和对方同处一室是一件十分可怖的事,巴不得相互厮杀除之而后快。
不知怎地瞪出了火药味,新仇旧恨一古脑地全涌上来,脚下功夫适时派上用场,两个人如孩子般的在当铺里玩起追逐游戏,根本不在乎会毁损多少老板的家具,反正他有魔法足以修补。
可是习惯以小孩面容欺世的老板八成没料到他的员工有多粗心大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有气无处发的胡翩翩气恼的一踢见死不救的韩大天王,谁知他已被踢出一身好本领,在她脚到的同时一闪身……
匡郎一声,一道耀目的金光由成串的燕尾草中飞升而起,在两人错愕的惊呼声中飞向辽阔的天空。
风,还是带着寒流的低温缓缓流动。
“呃!你想那小鬼会不会发觉有朵花谢了?”猛一开口,心头有点惊慌的胡翩翩发现她美妙的声音回来了。
讪笑不已的男子回视她一眼。“还不快毁尸灭迹,你想当那朵没救的花吗?”
惟今之计只有装傻了,打死不承认因一时疏忽放走一份爱情,一片花海叱紫嫣红。谁会晓得少了什么。
除了典当爱情的人,他或她不再冷性无情。
☆☆☆
“莱尔先生最好再仔细考虑考虑,和我们制片公司合作有益无害,我们获利你出风头两至其美。大家高兴自然不会有所纷争何乐不为,有钱赚的事何必想得太远,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别跟钞票过不去……”
一头挑红的长发略显凌乱,眼神冷厉的黑眸男子不发一言的冷视獐头鼠目的男人,沾上鲜血的上衣是他不驯的代价,嘴角的肿胀更是一种权力欲望的表征,因为他的拒绝。
很少有东方人能在西方电影界闯出名号,顶多跑跑龙套串串场,担任些不重要的角色,戏一拍完跟着曲终人散,拿着微薄片酬回老家种田或做生意,一辈子和电影圈绝缘。
这是大部份在梦工厂待过的人的结局,追梦的人儿失意的总是比得意的人多,梦醒时黯然离开。
来自台湾、拥有纯正中国人血统的莱尔·坎培斯却是少数几个幸运者之一,一开始即以一部功夫片打出名声,接踵而来的剧本和三级跳的片酬更让他跻身巨星行列。
几年下来他当真在好莱坞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应接不暇的片子已经排满他往后三年的行事历。如日中天的走红程度不下于国际间几名运势正旺的重量级人物。
所谓人一红是非就多,即使他平日行事低调得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必须接触人群外,他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莱尔和一般好莱坞的大明星有所不同,他喜欢静,讨厌嘈杂的地方,不逛夜店、不迷恋名牌,对酒的兴趣仅止于品尝,从不过量做出令自己失控的行为。
他是电影圈的异数,也是少数值得称许的青少年榜样,可却有点近乎自闭的倾向,他连自个的庆功宴都懒得出席,宁可窝在家里泡一杯咖啡,独享一个人不受干扰的清静时光。
若是要给他下一个注解的话,孤僻的居家男子就是对他惟一的形容词。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公司提出的条件已经够礼遇你了,聪明人不会想跟我们作对,乖乖地在合约书上签下你的名字,别自找苦吃。”他可不想损伤那张让他们赚大钱的俊脸。
冷笑的猥琐男子轻舞着拳头以为威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囚禁当红的武打明星,不管外界是否因他的失踪闹得沸沸扬扬,只要他一天不点头就别想有重获自由的时候。
“绑着我的手脚也算礼遇?”他怀疑绑久了之后会不会残废,关节长期受缚易使血液不流通。
“如果你早点下决定我们也不致失礼,不过要你签几个字不算为难,你让我们好办事,我们自然奉你为座上宾,这么简易的道理用不着旁人来教吧!”他拿着一叠文件在他面前晃动,要他快点签字省得大家麻烦。
表情疏离的莱尔只淡淡地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们有问题找我的经纪人谈,她负责我所有的工作内容。”
不爱多话的他轻瞄了一眼,对其无理的要求置之不理,他早就听闻电影圈的陋习——黑道介入合法性质的娱乐业从中牟利,控制当红明星为其利用,进而占据这块获利甚丰的大饼。
一直以来他秉持着不浮夸、不特别引人注目的行事作风,时间一到上戏融人角色中,戏完走人不多逗留,在好莱坞打滚了这么些年朋友并不多,也鲜少树立敌人,他,一向独善其身,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因为他有个精明干练的经纪人将一切琐事打理得有条不紊,不需要他操心地先把可能性的突发状况化解掉,让他专心在工作上不必为其他事分心。
原以为在这座外表华丽的大染缸里,他只是无数发光的星子里的一颗,众星云集并未突显他的独特处。
可是他似乎低估自己的屏幕魅力,就算他刻意敛锋藏锐不在人群中展露光华,但是向钱看齐的功利主义者永远不放过有利可图的人与事,趁拍戏空档在他的饮料里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