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师兄,救命啊!」为保小命,忙着搬救兵。
这对宝贝夫妻真是……看了一场好戏的丁魁只能无奈摇头,压根儿不介入人家夫妻间的「爱恨情仇」。
「叫师兄也没用!」揪住想窜逃的亲亲娘子,单定远抬头对一脸笑意的丁魁与慕沁愔笑道:「师兄,你先送慕姑娘回府,东方夫人等着求见。」
东方夫人?慕沁愔微愣,随即瞭悟,不禁露出苦笑。
「想见吗?」丁魁有些担心。
点了点头,她轻声道:「有些话,东方夫人肯定想听我说;而我,也有许多话要对东方夫人说,就趁这一次回京,将一切都了结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侯爷府吧!」沉静一笑,丁魁伴着她步出酒楼。
眼看他们离去,邾喜儿哀哀惨叫。「师兄,你别走啊……」
「喜儿,别慌!为夫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妳施以毒手!来,咱们也该回府了!我会在房间内和妳慢慢算的……」单定远嗓音恁地温柔,拎着妻子、抱着儿子,万分悠闲地晃出酒楼。
「哇--不要啊……师兄,救命啊……」
可怜兮兮的悲凄惨叫四处飘散,一声又一声窜入酒楼内那群看戏的闲杂人,与从头至尾被忽略在旁的卖艺姑娘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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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洒落,粉蝶飞舞,繁花盛开的庭园中,巧立着一抹鹅黄身影……
在奴仆的指示下,丁魁与慕沁愔穿过层层回廊,终于在远处的花圃中,瞧见了那抹背对着他们、显然已等候许久的身影。
「去吧!我和小雪儿在这儿等妳。」顿足在回廊下,看出她眼中的踌躇,丁魁温笑鼓励。
凝睇他一眼,慕沁愔只觉一阵感动涌上心头……这些日子来,只要她有任何的犹豫、不快乐,都是他陪伴在自己身边,支持、鼓励着自己啊!
蓦地,她出乎意料地紧紧抱住他,低声轻语。「丁大哥,等我!」话落,迅速放开人,不敢让他瞧见自己激动神色,飞快转身往花圃中的那抹身影奔去。
等我……她这话仅是表面上的意思,抑或是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被这难得的亲昵一抱,丁魁不禁呆愣,怔怔地目送她翩然奔往花圃而去的纤细身影,心神为之荡漾,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极致温柔的浅笑,垂眸对上怀中露出无齿粲笑的小娃儿--
「小雪儿,妳娘会是丁叔叔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丁叔叔自作多情呢……」
「啊答!」回答他的是一串毫无意义的音节,但也不知是否真听懂,小头颅点得可凶了。
「是吗?」凝目望着远方两抹正在交谈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希望如此!丁叔叔亦衷心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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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是怎生的样貌、怎生的性情,使得东方清这般冷厉寡情的男子,如此眷恋难忘啊……
心在揪凝着,掌心不断冒汗,古香翎知道自己心神正处在极为紧绷的状态……这一年来,她不断在脑海中拼凑着那盘据了她相公整个心神的姑娘,想象着她有绝俗姿容、温柔性情,想象着她有着全天下最美好的优点,想象着一切的一切。然而想象仅是想象,如今总算要亲眼相见了……
啪--
蓦地,细微的枯枝断折声将她恍然出神的心绪拉回,缓缓回身,一张纤细柔美的绝俗脸庞,已然映入眼帘……
这就是东方清心中的那位姑娘?如此的绝俗人儿,难怪令男人眷恋不舍了!古香翎眼底有着惊艳,心口却溢出酸涩。
「东方夫人?」慕沁愔低柔轻问,其实心底早已确定眼前这明艳照人的女子,肯定就是那古家小姐了。
东方夫人?闻言,古香翎露出苦涩笑意。她算是东方夫人吗?一个夫婿未曾与之圆房的女子,算吗?
「妳是慕姑娘吧!」轻摇着螓首,甩掉满腔的涩意,她沉沉凝看着眼前清灵绝美的女子,眼底盈满复杂思绪。
「瞧我们多么生疏!」蓦地,慕沁愔不禁轻笑出声,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
「若不介意的话,我能唤妳一声大嫂吗?呵……毕竟我叫清哥这么多年了,他的夫人让我称声大嫂不为过吧?」
「妳……」被突如其来的亲热骇了一跳,古香翎沉沉瞅凝着她的笑脸,心底盈满疑惑、不解。「妳不恨我、怨我介入妳和东方清之间吗?」就是因为自己嫁给了东方清,才使得她远离,不是吗?
「怎会是我怨妳、恨妳呢?」摇摇头,慕沁愔一脸的歉疚。「是我该向妳说抱歉才是。」
「抱,抱歉?」明艳的脸庞有着惊讶,总觉一切像是脱了序,她猜不透眼前女子的性情。「为什么?」
「为什么?」像似自言自语,慕沁愔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了我的存在伤到了妳、为了清哥亏待了妳。」唉……从丁大哥那儿,她听到了这位正牌的东方夫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对待。
闻言,古香翎眼眶一酸,几要落泪……这个造成她婚姻巨大阴影的女子,其实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当日,妳为何选择离去?」忍着泪,幽然轻问;心中清楚,若当日她留了下来,就算自己是正室夫人,东方清也只会独宠于她。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为何还要远离?
「留下来,然后让三人陷在纠结的情网、痛苦一辈子吗?」黯然一笑,慕沁愔眼中有着执着。「我不知妳的心思如何,但我是万万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的。我们都是女人,我不愿成了妳的伤痛……」话声微顿,再开口却隐含歉疚。「可没想到最后还是伤了妳。」
只因不愿伤了她,所以选择远离……浑身一颤,古香翎怔忡瞅凝着她。
「妳……是个好姑娘!」好到让她自惭形秽。扪心自问,倘若角色对换,她会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子,而放弃自己爱恋的男人吗?不!她可能做不到。
如此美好、为她设想的姑娘,她还能计较什么呢?不!不该再计较了……
「妳……愿意和我互称姊妹吗?」颤巍巍地问出让自己心痛的话,古香翎泪水夺眶而出……若是这样的结果,夫婿会欣喜的吧!
沉静凝看着她,慕沁愔神色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我不是妳,我没那么大的肚量与人共享夫婿。」
她、她这话是啥意思?是不答应吗?那么,她这次回京是为了什么?古香翎微愣,脸上净是犹疑。
瞧着她带泪脸庞,慕沁愔似有若无地漾着笑。「当清哥与妳成亲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与他之间是不可能了。」
「为、为什么?」
「我要的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情感,单独的、只有两人真情的付出与对待,没有第三人的存在,也没有对旁人的歉疚。而这一切,清哥无法给我,所以我选择舍弃这段情。」
「妳……」没想到她看似柔弱的外表,却有着情感强烈的执着,古香翎此刻看她,竟觉她周身散发出炽烈光芒,较之方才初见时,更加美丽耀人。
「很可怕吗?」误会她惊愕神色,慕沁愔微微一笑。「我想我是善妒的!我要的感情是独占的,不容他人来分享!清哥娶亲的那一天开始,我已备好了一把刀,一日一刀地挥向心中的那株情苗,决心要将它给铲除割舍了。只要这样一日复一日,就算那株情苗再如何粗壮,总有一天也会被我砍倒的。」呵……她对清哥残忍,也对自己狠心啊!
「妳……是个特别的姑娘。」怔怔凝觑,古香翎不由得折服。「我想,我终于明白相公为何如此眷恋妳了。」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子,任何男人都不会轻易淡忘的。
「不!我只是个自私的女人。」呵……她只是选择让自己快乐的方式过活!与其将感情寄托在东方清身上、而一辈子痛苦,她宁愿割舍掉一切,让自己舒心地活着。
「最后,我只想问妳一个问题。」悄悄紧握着掌心,胸口微微紧揪。「慕姑娘,如今妳可砍倒了那株情苗?」
慕沁愔闻言,蓦地绽出一抹清灵浅笑,弯身抚着裙下紫红小花,不答反问。
「我问妳,这株花若移植到东北雪地,它可还会存活?」
摇摇头,古香翎不解她为何这般问,眸底浮现疑色。
知她不懂,慕沁愔轻声给了答案。「不!这株花在东北雪地是存活不了的。每个地方各有其适合生存的植物,在京城,它开得如此艳丽;到了东北,它只会被严寒的天候给冻死,恐怕连发芽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的意思是……猛地,古香翎轻点着螓首,已然瞭悟。
「我明白了!」有丝释然,又有丝激动,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打扰人了。「谢谢妳愿意跟我深谈,打扰了妳,真不好意思,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