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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夫人……」脸红耳赤,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喜儿!」丁魁窘然,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好了、好了!大伙儿先进屋里去吧!」见不惯顽皮精怪的爱妻欺负两个老实人,单定远笑着忙催促大家进里头歇息去,有啥想问、想说的,待会儿可以一次解释个清楚。

  「慕姑娘,进去吧!小雪儿这会儿也该醒了,若她瞧见妳,肯定高兴得很。」露出温厚浅笑,丁魁虽然脸庞还有些红,然而已恢复惯有的沉稳。

  「嗯。」小雪儿啊……想到阔别多日的女儿,慕沁愔不由自主地绽放满足柔笑,紧随着他步伐欲跨进朱红大门之际,蓦地--

  「沁愔?」一道冷然中饱含深情的低沉男嗓,蓦然响起。

  第七章

  这声音……这声音……

  浑身一颤,慕沁愔虚弱地抓住丁魁衣衫,几乎要瘫软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会碰见她最不愿见的人?纵然知晓他人就住在京城,但怎会这么凑巧?她真的很努力想避开……想避开啊……

  咬着苍白唇瓣,她迟迟不敢回头,美眸盈满清泪……不能哭!绝不能哭!她已说过,绝不再为他流任何一滴泪了!

  「慕姑娘?」警觉到异样,丁魁回身见她强忍自持的神情,抬眸朝声音来源凝去,只见一名身形颐长、容貌俊逸,然而全身上下却散发出严厉、森冷气息的男人。他随即明白这男人的身分了。

  「沁愔,我找了妳好久、好久……这一年妳上哪儿去了?沁愔,妳不回头吗?不回头瞧瞧我吗?」东方清瘖哑着嗓音,强忍着心底想冲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不敢置信让他费尽心力找了一年、却迟迟没有音讯的人儿,此刻真的就在他眼前。

  老天!他和人谈妥一笔生意,方才与对方拜别,出了茶楼准备离开,正奇怪安靖侯府前怎围了一些人,是以留意地多看了一眼,没想到却瞧见了她!

  感谢苍天!她平安无事哪……自她失踪后,那颗担忧、高悬的心此刻总算放下了……不过,她怎会识得安靖侯府的人?这一年来,她都藏在侯爷府邸里吗?

  听闻那曾经熟悉、如今却略显陌生的嗓音声声呼唤着她,慕沁愔忍泪摇着螓首,说什么也不愿回头。

  「沁愔!」霍地,他冷硬大喝,不愿相信她连见他一面都不肯。「妳这是在怨我、恼我吗?我说过,就算娶了妻,我的心还是妳的!」该死!她怎么可以如此绝情,连见都不见他?

  闻言,她不禁微微发颤,心底酸涩异常--为自己、也为那未曾谋面的古家千金……不!现在该是东方家的当家主母了。

  「清哥……」戚然幽幽开口,她露出凄楚惨笑。「说话请三思,千万别伤了令夫人的心,她是无辜的。既然当初决定娶她,就该将心放在她身上,至于我们……已经是过去了……」

  话音未完,她像似再也承受不住,在众人诧异目光下,跌跌撞撞地奔进侯爷府,从头至尾不曾回头瞧他一眼。

  「沁愔--」东方清焦急喊人,不暇多思就要冲进去找人,然而却在大门处,被一只健壮粗臂给拦了下来。

  「别挡我!」怒目叱喝,对这魁梧、刚毅的男人充满敌意。他不是没瞧见先前沁愔紧抓着这男人衣衫时的信赖模样,这让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这位公子,慕姑娘现在的心绪肯定乱得很,你说什么她都听不下的。若真想找她谈,不如改日再来吧!」丁魁冷静剖析,心底却充斥着躁意。该死!为何他觉得自己非常言不由衷?他明明……明明就想带着慕姑娘和小雪儿立即远离京城,让这男人永远无法找到她们母女俩!

  「改日?」冷厉的眼神来回扫了他好几回,像是在怀疑他会连夜将慕沁愔给带走。

  「是的!改日。」彷佛看出他的心思,丁魁不禁苦笑。「放心,她不会消失不见的。」逃避了一年的问题,也该彻底面对解决了,这对任何人都好!

  沉吟了一会儿,东方清猛地转身对伫立在旁看戏的单定远要求保证。「侯爷,你保证?」曾在一些筵席上碰过单定远,两人算是点头之交,心中清楚他一诺千金的性情,因而要他亲口担保。

  「当然!」微笑地为丁魁作保,单定远因为突然想起一件事而显得很乐。呵呵……真是有趣!京城闻名的首富对上长白山上的猎户,这佳人芳心究竟会落在谁家?这戏可有得瞧了!

  「那么,明日东方清必再登门拜访!」果断定下明日之约,他转身离去,算是信了单定远的人格了。

  「这、这又是怎一回事?那男人又是谁?」目送那抹森然冷硬身影离去,邾喜儿宛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地哇哇大叫。

  瞅了好奇心旺盛的师妹一眼,丁魁不愿多说什么,转身径自进门去了。

  「嘿!师兄,你别闷不吭声啊……」疑惑得不到解答,邾喜儿万分不甘心,本想追进去问个水落石出,却被打横窜出的手臂给阻止了,因而不满地娇嗔斜睨。

  「干嘛?」

  「别恼!」勾起诡谲笑痕,单定远好心指点。「喜儿,妳说一年前,京城百姓最沸沸扬扬的事儿是啥?」

  「一年前啊……」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有了印象。「我想到了!就是京城首富东方清贴出赏文,说什么只要帮他找到心爱的姑娘,就给万两黄金。」

  「这就是了!」逗弄儿子,单定远诡异又问:「妳想起那位姑娘叫啥名儿没?」

  「好象是叫啥慕沁愔的……慕沁愔?」蓦地,她惊声尖叫。难怪先前她就觉得慕沁愔这名儿很是耳熟,原来就是造成京城一年前寻人大热潮的正主儿。

  「可恶!早知道我就先把她载到东方府去领赏金。」万分惋惜自己那长翅膀飞走了的万两黄金。

  「不会吧?」呛笑出声,忍不住戏谑。「妳师兄未来的幸福不值万两黄金?」

  「对喔!」警觉失言,娇颜有丝尴尬。

  「妳说会花落谁家呢?巨富对上猎户,师兄情况不利……」

  「胡说!巨富有正室夫人了,我瞧还是师兄较为得利!」说什么都要站在自家人这边。

  「嗯……这么说也是!」颇为同意点头附和,又提一新见解。「况且师兄平日就爱『捻花惹草』的,肯定较为了解花性,花儿搞不好自愿落在他手上……」

  「你这是啥歪理……」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歪理?这可是无上真理……」

  就见两人热烈地一搭一唱,抱着手舞足蹈的儿子晃进府内,准备未来的日子好好观赏一场「花落谁家」的戏码。若有可能,说不定也会凑兴跑个龙套,至于会出手帮谁呢?嘿嘿,那当然不用说,毕竟胳臂是朝内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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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个下午,经过邾喜儿一再的纠缠、探问,总算从丁魁三言两语的简略响应中,弄清楚了他如何与慕沁愔相识,并且收留她长达一整年的过程。而丁魁也从自家师妹的口中,得知了她和东方清的过往。

  「师兄,传言东方清这人严厉、冷酷;行商手段高明、无情;耐力奇佳无比,为求心中之所思,可以与人周旋三、五年亦不嫌累,直至目的达成方才罢休。如此冷厉之人,据说只对慕姑娘一人柔情相待,就连如今的正室夫人,他亦冷漠以对,心中眷眷恋恋的就只有慕姑娘一人。

  「若你对慕姑娘真有意思,此人可是一名劲敌,你千万别大意,好生加把劲。若有需要,师妹我绝对倾力相助!」

  「胡扯些什么?我和慕姑娘不是妳想的那回事!」

  「是吗?师兄,你可别死不承认!你敢说对慕姑娘完全无意?摸摸自己的心想想看,可别届时将心上人给推回东方清那儿才来后悔……」

  午后时,邾喜儿一番似笑似谑的建言不断回荡在缓步行走于回廊下、正准备回房的丁魁耳中,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这喜儿,分明故意要扰我……」忍不住低喃苦笑,心思却不受控制地转到那抹纤细身影上……

  惊遇昔日恋慕的爱人,她是否心伤再起?往日旧情,她尚未忘怀吧?那株情苗在东北寒冬冰雪下悄然蛰伏,如今返回温暖南方,可会再次萌芽探头,重起生机?

  想到这里,他只觉一股郁闷之气萦绕心口久久不散,温和、沉静的眸光不自觉地浮上一层晦涩黯然。定着、走着,不多久,魁梧身形已行至属于她的客房前。只见门扉紧闭,里头悄然无声……她将自己关在里头神伤泪流吗?

  步伐不自觉停下,若有所思的目光瞅凝着那扇紧闭门扉良久,抑住想敲门而入的冲动,他强逼自己朝前多走几步路,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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