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怎么变得这么不理智,连做个双向沟通都万分困难,让她方寸大乱忘了如何平静。
何况连自己的妹妹听闻此言都大笑的竖起拇指,直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称赞他有前途、有气魄、有男子气概,还姊夫长、姊夫短的喊,那她还能不说这世界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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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专注在书上的杨天款注意力一直被分散,脸上的表情除了处之泰然外还有无奈,眼尾斜瞄正在网路视讯上和人对骂的男子。
「X的,什么叫你在度假没时间帮忙,我只是要你抽出几个小时敲敲键盘做个分析,把可疑人物给我挑出来而已,你居然说你忙着要去浮潜!」
可恨得令人咬牙切齿,南台湾的气候暖和,适合从事海上运动,他也明白蔚蓝的海岸有多么诱人,是都市丛林里的野兽最佳的减压去处。
可是他走得开吗?想到在萤幕那头的人儿过得是开心戏水,又打水仗又玩水上摩托车好不畅意的生活,乐不思蜀的忘了公务在身,他就呕!
警察是人民的保母耶!竟然无视一件件往上迭的案子没人接手。
哼!他们不管,休想他会接手,自个的地头管好别越过界,等他手头上这件事了结之后他也要去度假,然后如法炮制将工作全扔给他们负责。
「风,别恼了,不是我们不帮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的资料都留在台北的办公室,没办法连线调阅。」侵入防火墙是犯法的行为。
「去你的没办法,少给我装出一副翩翩美男子的恶心样,你骨子里比泥鳅还贼溜,谁信你一肚子鬼话。」他那颗心被南台湾的蝴蝶捉走了,自然无心。
萧沐风忍不住低咒,万头钻动的思绪没一个管用的,如瞎子摸象胡乱点兵,每个人都有嫌疑,个个怀有犯罪动机,全都是可疑人物。
「别作人身攻击,迁怒是不理智的行为,虽然你的言行举止向来没什么理智。」像头易躁的熊。
「少出言讽刺,我会传几份文件过去,你们『有空』记得瞧瞧,尽快给我答复。」一个个别想偷闲。
杜玉坎优雅的一笑。「多喝点苦茶去肝火,你最近的火气有点大。」
肝不好要及早治疗,否则「英年早逝」的匾额会挂在他的灵堂上。
「呵呵呵!尽管笑,我火气一向很大,听说傅家的老二也是警察,你认为我叫这边的长官下道命令让他成立『捕蝶专案』如何?」山高不过天,不信你没弱点。
「萧警官,萧师弟,你在威胁我吗?」好样的,连这种贱招也使出来。
杜玉坎笑得很惬意,丝毫看不出受到威胁的模样。
「不敢不敢,我是担心你们玩疯了忘了自己是谁,他乡当故乡找不到回家的路。」他非常乐意下去捉他们回来「归案」。
归还案子。
「那我们还得感谢你的提醒喽!」这小子真是被逼急了,居然想到用电脑进行连系。
「不必,反正你们一点诚意也没有,不如赶紧把资料过滤一下,我急着用。」他们不会知道他有多着急。
今天又收到一封恐吓信,信纸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不意外的只出现一排铅字打成的字样,上面写着--
生命似凋落的花朵,靡飒而短暂,如血的颜色。
这次他更发现在信封边缘藏着锋利的刀片,不论谁用手拆阅都会割伤,伤口也会比上次的鱼钩更为严重,一不小心整根手指就毁了。
而其中生命似凋落的花朵有暗喻生命将走到尽头的意味,以鲜血来结束短暂却灿烂的一生。
虽然还没出现真正的肉体伤害,歹徒仅以文字的手法来扰乱杨天款的正常作息,但他高明的地方在于先让人恐惧,然后进行精神上的迫害。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意志不坚的人往往因此崩溃,神智不清地让对方达成目的,没办法过一般人的正常生活。
身体上的伤会痊愈,但心灵的创痛可能持续一辈子,只有死才能解除背负的痛苦。
「急也没有用,越急越容易出乱子,师父说过:缓水沁土,急流破堤,凡事切忌急躁,定下心来反复思考,答案就在你眼前。」慢慢来,急事缓办。
「你说够废话了没,师父是说练功不可操之过急,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光会要嘴皮说长篇大论。
杜玉坎忍俊不住的一嘲,「废话有时也是金玉良言,你这头熊悟性差,难怪老是开不了窍。」
「姓杜的,你是存心找我吵架是不是?」说他肝火大他就烧给他看。
「雅量呀!萧警官,师父要是看到你的不受教肯定会很伤心。」他是有修养的人,不与他一般见识。
「你……算了,叫那个跷班的赶快回来,你也一样,我要断线了。」免得看见他们的悠哉他会捉狂,然后冲锋枪一捉南下扫人。
一说完,萧沐风没风度的主动切断连线,杜玉坎眼前的萤幕瞬间一片黑寂,不再有任何闪动。
但过了不久,一旁的传真机开始运转起来,一张张传真如绵长的面线断不了,由冰冷的机器不断吐出,堆积成一片白色的雪山,叫人好笑又好气。
打击罪恶是警界四枭的天职,铲奸锄恶更是不容推辞的义务,看到恶人的嘴脸就忍不住手痒,哪有可能视若无睹的跳过。
嘴上说不管的杜玉坎仍抑制不了嫉恶如仇的天性,从中拉起几张仔细端详,并瞧出兴趣地划上记号,打算好好地研究一番。
「你这人真是闲不下来,干么休个假还不肯放心,抱着一堆又臭又长的资料埋头苦干。」天生奴才命。
「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妳还不是一样,见了佛不拜心里难受。」她的意图还不明显吗?
「哇!是佛是鬼还不清楚呢,那家伙在搞什么,一点小事也大惊小怪地要我们回去。」简直浪费国家资源。
「事小才有意思,往往引出的是吃人的大白鲨。」智慧型犯罪者不容易露出破绽。
尤其是利用人性当攻击弱点,以心理战术来腐蚀人的意志,那种杀伤力犹胜于刀剑,叫人无从防起,只能抽丝剥茧一步步细查。
急不得是这个案子的重点,慢慢跟对方耗看谁先沉不住气,人只要一急就会马脚尽露,把自己逼出原形。
以逸待劳是最好的方法,引蛇出洞不需要费尽心机,放几只死老鼠在洞口牠自会乖乖的爬出来,走入猎人布置好的陷阱。
「说得深得我心,你要继续放假吗?」蓝青凯已经有很深的罪恶感。
人家是一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她是一日不捉贼浑身难过,看到巡逻的警卫走过面前就会想到那把点三八制式手枪。
「蝴蝶说想上台北逛逛,看看北部的『市场』有无整合的可能性。」黑道企业化他们才好管理,起码犯了案知道找谁要人。
「啧!野心不小,『事业』做那么大还想垄断干独门生意,你日后不是很辛苦?」想找老婆得南北奔波,恪尽夫道。
「蝴蝶效应」刮到北台湾,那些拥枪自重的大哥得小心点,蝴蝶展翅会震垮他们的犯罪温床。
「辛苦点是应该的,谁叫我是一个循私枉法、见恶不捉的坏警察。」这就叫报应。
明明知道自己的爱人同志是南台湾首屈一指的黑道首领,他却睁一眼、闭一眼以自身权限协助她犯法,并且加以掩护助其壮大羽翼。
所以他有罪,而且不算轻微,以前他打击罪恶的狠劲遇上她就削弱了,甘为墙头草地偏向她。
「欸!你骂到我了,我也是共犯。」她犯了知情不报的藏匿罪。
蓝青凯笑着伸伸懒腰,做着暖身操。
「所以呢?」球在她手上,由她决定开球方式。
「所以我们再不负责任地玩上三天,反正已是臭名一身了,谁管他!」出来就是要快快乐乐的玩,公事往脑后抛。
「真像妳说话的调调,狂妄得不可一世。」真要遭天打雷劈铁定有她一份。
虽然两人正处于情侣最多的度假圣地,可是他们不是情人,各有所爱,正在不远处等着,等他们把手边的麻烦事解决再一起会合。
看来傅青萝和韩亚诺注定要扫兴了,这两只对打击罪恶有极大兴趣的夜枭根本是入了魔,一瞧见传来的匿名信就兴奋莫名,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
他们最爱这种敌暗我明的游戏,反正主角自有别人担纲演出,跑跑龙套客串路人甲也挺有趣的,解谜最后的才是高潮戏。
不过这点心思可不能让位于阳明山豪宅区的熊知晓,否则真会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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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杨寓。
「你就这么跟你的朋友说话?」也许她用词过于含蓄,争吵才贴切。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唾他们一缸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