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对那个人没有兴趣?」北堂颛顼挑眉,奇了,江湖上风起云涌,就是想找出这个人,连他这种半个江湖人都觉得很有兴趣,怎么东方却兴趣缺缺?
「我对男人没兴趣。」东方休阎懒懒的说。
「你又知道是男人了?」北堂颛顼讶问,「搞不好是个美人儿呢!」
东方休阎没说什么,反倒是南宫千令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笑邪老人可是个嫉女如仇的人,他怎么可能将毕生所学传给一位姑娘!」南宫千令一副他孤陋寡闻的表情。
「如果搞不好偏偏就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呢?」北堂颛顼偏问。
「怎么?难道北堂你就是因为那人可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才感兴趣?你改变兴趣了吗?」东方休阎反问。
「当然……不是喽!你不觉得一个药人很令人好奇吗?」他对毒经和武功没兴趣,倒是对「药人」这事,兴趣高得很。
「一点也不。」东方休阎很不给面子的否决。
「哼!反正什么事情你都没兴趣就对了。」北堂颛顼无趣的轻哼。
「错了,至少有件事我就很有兴趣。」东方休阎淡笑。
「什么事?」
「看你哪天被某个男人追杀的模样。」东方休阎笑容扩大,如果北堂再继续和有夫之妇乱搞的话,这一天不难到来。
「呵呵,放心好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北堂颛顼信心满满。
「别太有自信,世事难料,人生总有许多意外。」
「我就是有这种自信,倒是你,周旋在那些名门千金、豪门闺女之间,你可要知道,那些人都是玩不起的人哪!像是那个最近缠你缠得最紧的许知府的千金啦!还有老是和知府千金互别苗头的阮大户的闺女,你有脱身的办法吗?」
「呵,这不劳你操心,反正对那些千金闺女,我从未主动过,也不曾做出什么该负责的事情来。」东方休阎淡淡的一笑,他何时曾周旋在那些矫情的女人堆里了?还不都是她们假借各种名目缠上来的,凭他东方休阎,怎么可能会无法脱身?
「不过话说回来,我说东方,虽然你没兴趣,但是如果不麻烦的话,你可不可
以让『你家』的文判去调查调查,了解一下虚实?」南宫千令问。
「如果你们真的那么感兴趣,好吧!我会吩咐下去。」东方休阎应允。
南宫千令所谓的「你家」,指的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阎罗殿」,阎罗殿是一个杀手组织,也是个专门收集情报消息的组织,很少人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神秘难测的阎罗殿殿主就是东方休阎。
殿主下头是文判和武判,两人是东方休阎的护卫,同时,文判下头的人员专司情报收集;武判下头的,则专司杀人。
「这还差不多,看在你揽下这差事的份上,暂时呢,那名疯偷儿就让你独占一阵子,改天我们再来探望探望。」北堂颛顼笑著,和南宫千令相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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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恍如杀猪般的尖叫威胁著东方休阎的耳朵,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观擎,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东方休阎吩咐一旁伺候的观擎。
「是,公子。」观擎匆匆跑出去,没多久又匆匆跑了回来,「公子,那声音好
像是从怨情阁传来的。」
怨情阁?他几乎要忘了在怨情阁里还有个女人了。
那声声尖叫又传了过来,他不豫的蹙眉,起身走出断亲楼。
「公子您要上怨情阁吗?」观擎跟在后头问。
「要不然你要去吗?那个疯女人交给你,好不?」
「哦,既然公子愿意亲自出马,观擎怎敢逾矩。」观擎呵呵干笑。
冷漠的瞪了观擎一眼,意思叫他闭嘴,「我自己过去,你回断亲楼,将屋子收拾收拾。」
「嗄?是,公子。」观擎双肩一垮,惋惜的走回断亲楼。
东方休阎才刚踏进怨情阁的院子,就正好看见两名丫鬟狼狈的从怨情阁连滚带爬的来到他的跟前。
「发生什么事了?」东方休阎沉声问。
「公子,那位姑娘突然像发疯般,连衣服都不让我们换……」
「之前伺候她的千春呢?」东方休阎蹙眉。
带她回来已经七天了,他虽没去看过她,但观擎总会向他报告她的伤势,连著七天都安安静静的,为何今日突然决定发疯?
「千春被福大婶给换到厨房帮忙了。」
「为什么?」东方休阎蹙眉。
「奴婢不知。」其中一个丫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来。
「你说。」东方休阎指名。
「这……是,听说是千春对那姑娘无礼,所以福大婶将她换下,」
「是吗?」垂下眼睑,遮去了他眼底突现的寒光,再看看她们两人狼狈的模样,他颔首道:「你们下去吧!」
望向怨情阁,有力气搞得两名丫鬟如此狼狈,看来她的伤势应该已经好了才是。
举步朝著她所在的怨情阁走去,今天,该是他们见面的好时机吧!
布置得精致典雅的寝室已经付之阙如,徒留一室的凌乱和破碎,他没有看到成就这些丰功伟业的功臣,反倒是听到一阵清唱低吟。
一转头,就见那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女孩坐在高高的窗棂上,两只脚一点都不淑女的晃动著,身子还跟随著脚的晃动摇摆,似乎随时有可能摔下来。
她的头发还滴著水,柔顺的披在她的背后,弄湿了她仅著的白色单衣,原本破旧的布鞋也已经换上漂亮精致的绣花鞋。
「你这样很危险,不怕掉下来吗?」虽然他极不愿打断她的自得其乐,但东方休阎为了自己心脏著想,还是决定把她弄下来脚踏实地。
他突如其来的声音看来是惊动了她,就见她惊悸的回眸,下一瞬间,就真的如他所预料的,往后栽下。
东方休阎敏捷的一闪,准备伸手接住掉下来的人,不过落了空,她自己攀住窗沿,稳住了自己向后栽倒的命运。
「呼!吓死我了。」骆冷冷松了口气。
「下来!」东方休阎口气一冷,二话不说的将她抱了下来。
骆冷冷防备的看著他,脚一落地,便立刻退开他的怀抱,身子尽可能的缩往墙角,做好随时逃离的准备。
看她的模样,他敛眉缓缓的-笑,一向没有情绪的眼底升起一丝玩味。
「我知道你没有疯。」
话才说完,就见她小小的脸蛋神情变幻莫测,最后终於趋於平静。
「是你救了我?」骆冷冷轻声问。
「对。」有别於之前所听见尖锐刺耳的疯叫,她的声音……该怎么形容呢?很干净,入耳的感觉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谢谢你。」
「为什么装疯?」他很有兴趣知道,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故意装疯卖傻,还差点赔了性命。
这其中,应该有好玩的事吧?他如此期许著。
「或许那是我的期望。」她的眼神与他胶著,久久之后才移开,若能真疯了,就不用背负著那么沉重的包袱了。
「你在逃避什么?」这是他日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她抿紧唇,转过身背对著他。
「天下。」良久,她道出这模棱两可的两个字。
东方休阎蹙眉,天下?
深思的望著她,那背脊僵硬的挺直著,纤瘦的身躯似乎负载著沉重的压力,彷佛天下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的肩上似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就是觉得,再追问下去,她可能又要躲进壳里。
「你叫什么名字?」他改变话题。
骆冷冷犹豫了又犹豫,迟疑了很久,就在东方休阎以为他将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她才缓缓的开口。
「骆冷冷。」
骆冷冷。他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我是东方休阎。」
「我知道。」骆冷冷点头,转过身来重新面对他。
「哦?」他挑眉,示意她解释。
骆冷冷露出了一抹浅笑。
「这几天福大婶为我介绍不少她家公子的事。」
「看来你很得福大婶的欢心。」东方休阎微笑。
「可能吧!」她不在意的耸肩,对人际关系她向来不重视,她心软,会忍不住帮助他人,但是她不会与人深交,总是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东方休阎深沉的望了她一眼,冷锐的眼神一闪,又恢复成温和的模样。
「不知道福大婶都对你说了什么?希望不是什么坏话。」
「坏话是没有,福大婶都是在歌颂她家公子的丰功伟业,从出生到现在,从外表到内在,恐怕现在的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了。」莫名的有了玩笑的冲动。
「哦?我很惶恐。」东方休阎笑道,「她该不会连我几岁断奶都告诉你了吧?」佯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惹来她更灿烂的笑容。
「哦,这倒没有,不过她有告诉我,你几岁才开始不尿床。」她一本正经的说。
一声哀嚎,是东方休阎自尊扫地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