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太多的女人,但妳应该就是最辜负上天好意的一个。」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指着他的鼻子问。
「女人可以甜美、可以可爱、可以美丽、可以有气质,但是妳--」他黑眸飞上一抹不屑,「除了天生的美貌外,幼稚、无知、粗俗、野蛮,十八岁了,居然一点自觉都没有……」
她火冒三丈的打断他的话,「贺天航,如果你是要为你的女人出头,那我只能告诉你,她活该,但我没有必要在这儿听你说我的不是……」
但他也没让她说完话,再度抢回发言权,「我会让妳知道恶作剧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玩,希望妳可以在我离开台湾后,好好的想一想。」
她不确定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但冷不防地,「砰」地一声,他居然用力搥桌,并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妳太狠了,我真的看不出来妳那张天使脸孔下,居然是一颗恶魔的心!」
她怔怔的瞪着装出一脸沉痛的他,他变脸变得很快呢!但不知是否因为他长得太帅,这个表情让人看了挺不舍的。
而其它客人也因为他搥桌的动作,霎时停止交谈,目光全移到他们这桌来。
「妳明知道我爱的女人只有我的妻子,妳纠缠不清就算了,但她怀孕了,而妳居然坏心的将她推下楼梯害她流产,妳到底还是不是人?!」
这--妮妮眨眨眼,突然明白了。
她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她也站起来,大声宣布,「他在演戏,我才没有对他老婆--不,他根本没老婆。」
「妳就是不承认她,是不是?还是不承认我只要我的妻子?我是有妇之夫了,我可不可以求求妳放过我们,我们只想要安静的厮守!」
「你--」她一愣。他的眼眶居然泛红了耶,这家伙的演技可以得奥斯卡奖了。
「妳要钱,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只要能摆脱妳这个恶魔,我都愿意支付!」
「这……」他演得真传神。
「现在的女孩真的很可怕。」
「就是,还不认错,她等于扼杀了一条小生命,还有脸坐在那里……」
旁边的耳语此起彼落,妮妮这才发觉全餐厅的客人及服务生都以不屑的眼光看着她,
她可急了,「没有,没有,根本没有的事,他是故意找我麻烦的,因为我昨天才捉弄他……」
贺天航抿紧了唇,眼内冒火,「妳捉弄我们夫妻何止昨天,妳的出现,害我的妻子都快得忧郁症了,请妳行行好,大发慈悲,别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然,我也不知道为了保护我的妻子,会对妳做出什么事。」
「你--」她气得语塞。
语毕,他突地从皮夹里抽出几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怒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
妮妮本想跟出去,但一见众人的轻蔑眼神,她又觉得该为自己洗刷罪名,但才一开口,就有人开骂,「经理,那种客人会坏了我们的胃口,你要是不请她出去,我们就结帐了。」一名中年妇人不悦的朝店经理喊。
「是啊,是啊。」其它客人也全附和了。
「我、我没有……是他骗人,他真的没老婆嘛!」她气得直跺脚,但贺天航天会演戏了,大家都相信他。
不得已,她气呼呼的步出餐厅,又委屈、又气愤的搭了下楼电梯,一出大门,恰巧看到从地下停车场开车上来的贺天航。
她冲上前去,他却只是将车窗降了一些,冷睨她一眼,驾车走人。
他……他竟敢就这么走了?!
她气炸心肺,却又不能如何,倏地,他说过的话浮现在她的耳际--
「我会让妳知道恶作剧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玩……」
可恶!她气得想哭。
「倪小姐,妳怎么了?」
一辆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眼泛泪光的她看着驾驶座上的人,觉得他似曾相识,但又想不出来是谁。
「我是何友翰,记得吗?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他对她却是印象深刻。
对了,就是他!「载我回去好吗?」
「好啊,请上车。」
她气呼呼的坐上车子,一路上在心中诅咒起贺天航的祖宗八代。
她好气,气得她胃都疼了!
一到了倪宅,何友翰看到倪至豪在,礼貌的点头先告辞了。
而妮妮没见到那讨厌的母女三人组,她直觉的看向王毅,他明白的点点头,再看看门外,示意三人全出门了。
「妮妮,别东张西望的。来,我要妳见见一个人,贺德芙,她是贺天航的姑妈,也是奥克赛的创办人、执行长。」倪至豪向侄女介绍家里来的客人。
贺德芙微笑的看着她,却发现她一脸凶巴巴的瞪着自己,「呃……怎么了?」
贺天航!光听到这三个字,她就快抓狂了。
「妮妮,人家是客人呢,妳这是什么脸?」倪至豪沉着一张脸斥道。
她抿紧了唇,气呼呼的街上楼去。
他一脸尴尬的转向贺德芙,「真对不起。」
「没关系。」不过,她到底在气什么?贺德芙相信她气的人应该不是她,毕竟两人才初次见面啊。
妮妮回到房间,气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那家伙太可恨了!
居然用她的方法来教训她!但……
他姑妈看来人还不错,她刚刚的态度好像差劲了点,她想了想,于是开门打算下楼为自己刚才的无礼道歉,而才刚下了楼,就听到贺德芙说:「……希望天航回法国后,能好好处理那件危机。」
「他、他真的要回法国?!」
她三步并作两步,很快的走到这名看来其实还挺顺眼的中年女人身边。
「咦!妳也知道?」贺德芙好讶异,但随即一笑,「妳的消息真灵通,是的,所以这次我跟妳伯父上来台北后,就得乖乖的管理学校,不能回南部逍遥了。」
「等一等,」她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太对劲,「他是因为有事要处理而回法国,还是因为对我教学不力,所以要走?」
「教学不力?!当然不是,妳怎么会这么想?这是临时发生的事,天航也是今天早上接到电话才知道公司出了问题,他得回法国去……」
今天?!她被骗了!害她还因此小小的愧疚一下,他真的很可恶!
「他人呢?」她忍着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问道。
「他要搭下午三点的飞机,这会儿可能已经回去准备行李要去机场,就不知道他这一次回去,哪时候才会回来……」
贺德芙的话还没说完,妮妮已经夺门而出,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不明所以的两人连忙追了出来,脸上都是困惑。
出租车上的妮妮是拚命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快一点……」她就怕晚了一步。
好不容易到了沙滩别墅,她猛按门铃,里面却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她急忙又跑到大马路上去招车,但等了老半天,却不见一辆出租车。
该死的!她焦急的等等等,终于等到一辆私人轿车愿意载她到市区,她再转搭出租车直奔机场。
妮妮的心很慌,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看到他,她对他明明是很生气,却又觉得好舍不得那张脸……
不,不可能!她只是想好好的吼一吼他而已,因为他实在是太恶劣了!
一到机场,付了出租车钱她连忙冲进去,可是快速的梭巡过机场大厅后,却没见到那个拔挺英俊的男人。
她跑上二楼,见到他的身影正好经过海关。
「贺天航!」她大声喊他。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颇为讶异她居然也在这里。
「你是个大骗子!贺天航!你根本不是因为我才--」她的喉头居然泛酸,哽咽一声,说不出话来了。
他露齿一笑,「没机会继续改造妳了,希望下次见面时,妳真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芭比娃娃,再见!」
语毕,他潇洒的转身就走,从她的视线消失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空虚感瞬间包围了她,她觉得如置冰窖。好冷……怎么机场里的冷气这么强呢?
当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滚落脸颊后,她才惊觉自己哭了。
为什么?她在台湾的这段日子里,陪她最多的人不是伯父、伯母,不是那对讨厌的堂姊妹,更不是君琳跟莎莎,而是这个被她视为黄鼠狼的恶劣男人,而她也真的讨厌他啊,为什么他这么突然离开,她哭了,一颗心也沉甸甸的?
还是,可以跟她分庭抗礼的头号敌人离开了,她不习惯,所以她伤心、她难过?
她真的不明白,只知道她好想大哭一场、好想大叫。贺天航,你给我回来,我不会再恶作剧了,真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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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的日子,妮妮过得有些迷迷糊糊,但其实是很充实的。
套句伯父说的话,她懂得发奋图强了,白天她去上课,假日回来,她则跟着伯父到利盛集团去见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