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嫌我貌丑就干了这杯酒吧!本宫也知道我这病弱的身子不堪折腾,你就依了我这回。」她一脸娇弱的抚抚额,好像体力有点不支,希望他容她任性一回,下回想再纵酒狂欢的机会可能不再有了。
意思是她随时会病故,时日不多了。
「公主……」望着明艳的娇颜醉意酣然,苦不堪言的柳缝衣只好虚与委蛇的扶着她。
「就一杯好不好?我绝不强人所难。」她说得好不委屈,让人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嗯!一杯……」举杯欲饮,冲鼻的酒味让他眉心一拧的就口未饮。
「怎么了,这酒色不合你意?」她趋前一问端起酒杯轻饮一口,神色自若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在她认为没人注意的时候,那闪过眼底的诡色让人一惊。
「我刚刚想起稍早身子不适曾服用了一帖药,药性正好和酒相冲,只好辜负公主赠酒的心意。」唉!堂堂楼兰城公主竟也学人下药,这世道真要乱了不成?
莫非她忘了他是个大夫,能闻出其中的药味?
一看他菜不吃、酒不饮,什么也不碰让她心机落空,心一急的萨哈娜整个人往他身上贴去,宽衣解带的眼带媚态,企图以浑圆有致的娇躯迷惑他,甚至不顾廉耻的欲撕开他的衣服好造成事实。
因为她是个公主,只要他「玷辱」了她,他一生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若不顺从她的意念行事,他也休想再立足于人世间,身败名裂一辈子背负恶名。
「公主不是病得快死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强占男人,你这辈子没见过男人呀?我的男人你也敢碰!」
就在柳缝衣准备一掌击晕她好免除她做出羞辱皇家门风的行径前,一道刁蛮、骄纵的清亮女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语带尖酸刻薄的大肆嘲弄,狂肆的态度与某人极其相似。
但是他的眼中却掠过一抹复杂的疑色,眸色一深若有所思,眉蹙如山的盯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赢袅身影。
「哪个大胆的贱婢敢污辱本宫,还不快出来受死!」恼羞成怒的萨哈娜连忙拉起薄裳敝体,本性毕露的怒骂不知死活的奴才。
「嗯,除了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下流勾当外,你还会做些什么?亏你还是个公主呢!我呸!呸!呸!」女子手擦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气焰高涨的走出遮掩的珊瑚屏风。
「莫宛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萨哈娜瞠大的眼充满妒恨,不敢相信的惊喊出死敌的名字。
「莫宛儿」得意非凡的当她的面抱着柳缝衣,脸上带着几许轻狂,「因为我的柳哥哥在这里,所以我就来陪他喽!」
她所谓的「陪」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发鬓未梳散于身后,嘴唇红艳像刚被男子狠狠宠爱一番,滑落的单衣遮不住半敞的香肩,那一抹欢爱后的红晕引人遐想。
但是眼见的事实还不如她身上过大的衣服来得有说服力,松垮的挂着似底下不着一褛,那是一件男人穿在里头的单衣,而衣服的主人——柳缝衣正不发一语的任由她攀着不放。
也就是说公主的到来刚好打扰到人家的好事,害她来不及梳妆打理好见贵客,只好随便找块布包着。
「谁准你进宫的?你居然淫乱到我们楼兰王宫来!」萨哈娜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鼻头大骂,无法接受她出现眼前的事实。
那意谓她又输她一着,没能占上风好趁机讥笑她。
「有你淫荡吗?三更半夜不睡,为人施菜布酒还装出病恹恹的模样,你以为我的柳哥哥会意乱神迷着你的道呀!」她不需要别人允许才能来,皇宫大内的琉璃瓦早不知被她践踏过几回了。
「你……私入王宫又对本宫不敬,按照本朝律法当斩不误,你还不立刻下跪求饶?!」她起码会留她一个全尸。
「莫宛儿」嗤笑的一哼,「公主淫乱后宫又该判个什么罪?不知道楼兰国王会不会痛心疾首去了你公主的封号贬为庶人。」
「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办你,必要时我会先杀了你。」永除后患。
气恼的萨哈娜威胁的说出狠话,很难相信眼前语词锋利的女子会是那个老被她气得跳脚的死对头,反常的聪慧敏黠根本不像平常的她,让她反过来气得想杀人,除之而后快。
「莫宛儿」不以为然的微露一丝清冷气息,「只要你不怕得罪马帮,我『莫宛儿』的脑袋随时搁着等你。」
「你……」她竟敢抬出马帮来压她,真是太可恨了!
萨哈娜和莫宛儿不合多年众所皆知,但她始终不敢动她、隐忍她张牙舞爪的主因,便是忌惮马帮的势力。
死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处理得当自然不了了之的烟消云散,可是马帮帮主钟爱的胞妹若出了事可就没那么容易善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整个楼兰城也跟着遭殃。
所以这个「莫宛儿」才以莫宛儿的身份出现,因为她晓得萨哈娜再怎么狂妄无知,也不敢向马帮势力挑战,他们所拥有的实力和财力足以占领一个国家。
「宛儿,不可对公王无礼。」玩笑适可而止。柳缝衣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诫怀中女子。
她微讶的抬头一视,深幽的眼中读不出半丝情绪,「莫哥哥同情她?」
「不,我担心你。」他小声的俯在她耳边说道,掌心贴着她后背暗输真气。
「担心莫宛儿?」「莫宛儿」低扬的声音中有着掺杂酸味的怒意。
「对,担心你这个莫宛儿。」末了他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给我晕倒,否则你这辈子休想再碰一张人皮面具。」
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莫宛儿」怔愕的盯着他,难以置信的露出生平第一次呆滞的表情,久久不能回神的感受一股热气在体内流窜,她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隐隐浮动着爱意?
「我想你会得到一个不怎么安份的妻子,不过……」
「不过什么?」若在之前听到她这句话,他会欣喜若狂的修书一封回康宁告知即将成亲一事,可是现在他却暴怒得想毁掉一座城池。
「接住我。」一阵黑暗攫去了她的意识,身子一软的坠入他张开的双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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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有两个莫宛儿?!」
物有相似、人有相肖时有所闻,但长得一模一样如同一分为二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简直是同一块模板刻出的水灵儿,眼耳口鼻像得如一母所出的双生子,叫人无从怀疑她们不是姊妹。
若非出生时他就和焦急的爹亲在门外等候,相信亲生大哥莫惊云也会以为他乡了个如花似玉的妹子,是当初产婆弄错了,或是有人故意隐瞒。
当柳缝衣抱着两眼紧闭的「莫宛儿」出现在马帮时,众人的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地张口结舌,久久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鸦雀无声地一再在两张相仿的秀雅脸上来回比对,想从中看出端倪。
突地,围观的人群中传出诧讶不已的惊呼声,大家小声讨论的声浪才如大梦初醒似的一波高过一波,几乎要将人淹没地围在左右,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不可开交,没把屋顶掀了还真是意外。
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莫宛儿本人,她根本就是呆若木鸡的瞪着平空出现的人儿,不敢相信她用情甚深的柳哥哥居然和另一个她那么亲近,却不肯多看她一眼给予一丝丝柔情。
伤心、愤怒、不甘、沮丧和深沈的恐惧在随后发作,她不能接受他别有所爱,而且那人还是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觉得自己被伤害、被欺骗、被人偷去脸,她想柳缝衣会在意这样的女子理应是先爱上她,这会儿着实不该放着深爱他的她不管而移情别恋,辜负她这些年来对他一心一意的等待。
「我不要她在这里,快把她赶出去!」骄蛮的个性不改,她以砸破一只琉璃花瓶来发泄心中怒意。
若是以往马帮帮主会由着她胡来的要大小姐性子,可是此刻他却板起脸十分严肃的当大哥,不容许她继续胡闹。
「马帮在江湖上行走最重情义,行侠仗义、扶弱济贫乃我等本份,岂有见危不救将人赶出去的道理,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我做不出来。」何况那人还是和他有过命之交的好友所带来的,他更加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坏了两人的情谊。
妹子可以宠,但不能宠得让她伤及无辜,在自个帮里她爱怎么吵、怎么无理取闹他都能包容,甚至是有点纵容的容许她使点姑娘家的小脾气,反正天有他顶着不怕垮,她要翻云覆雨也由着她。
可是现在情形大为不同,屋里的「宛儿」一看就知身负重伤的模样,若不给她优适的环境加以调养,恐怕伤势会日趋严重。
「我不管,我就是不准她待在马帮,你要是不方便出面就由我去,我要她现在、立刻、马上离开!」看到「她」她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将「她」的脸撕得稀巴烂,不许「她」顶着她的脸和柳哥哥那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