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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恼极的将长剑转向飞纵而上,来者也像是得知她的剑招似的轻松闪过,不安份的手斗胆的往她怒颜一抹,笑声清扬的似在取笑她的「龟步」,怱而飞至她身后小揽一下她的腰。

  这根本是登徒子的行为,表面捉弄实为偷香,一下子偷扯人家的发,一下子轻摸握剑的手,举止轻狂不下青楼里的花客,没有一丝正经的逗得她又气又急的想将该死的采花贼一剑刺死。

  出道多年她还未曾受过如此的羞辱,没人敢在她的剑下轻薄无礼,做出几近挑衅的动作自寻死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啧!你真舍得往我俊美的脸刺呀!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了。」唉!她还是美得那么让人生气,让他很想痛揍她一顿。

  可惜她已经「老」得不适合他动手,不然她有得好受了。

  「任无我?!」轻讶的一惊,冰绢冰霜般的冷颜蒙上一层薄雪。

  阴影处走出一袭飘逸白衣,虚无缥缈的仙人风姿令天地黯然失色,冷月无颜的躲进云层里自厌。

  「原来你还记得我呀!我还以为你就这样狠心把我给忘了,害我伤心得茶饭不思,只以燕窝鲍鱼果腹。」瞧!他的脸皮多光滑有泽,像贵妃娘娘的滑脂细肤吹弹可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伯我一剑杀了你的兰表妹不成?」他能找得到她,即意味着他已经得知下一个死的人是谁。

  轻佻的眼转了转,他笑得风情万种地学人勾起莲花指,「说得好像我很无情似的,我不能因为夜思日想难捺相思的找你一诉衷情吗?别把我想得太猥琐,认为我只会采花。」

  他喜欢「监赏」美女又没什么大碍,看看而已又没胆上前偷香,哪像她美艳天成婀娜多姿,本来就该让他温一温心窝,带回去当被窝盖。

  「我没杀了她,你大可放心,但不保证她能平安的离开楼兰城。」她不杀她不代表公主会就此罢手。

  「哎呀!不要板着脸装严肃嘛!我胆子小容易受惊,你就笑一笑逗我开心,远来是客总要好生招待,我这人很随和的,随便弄两道熊掌、猴脑、獐子肉就能满足我不挑的口欲。」

  他当然知道她没补上最后一剑让兰丫头香消玉殒、芳华早逝,一条小命就这么没了,一开始他就在旁边瞧得心惊胆跳、毛发直栗,生伯冰绢当真不念旧情的痛下杀手。

  不是他狠心无情的拿自家妹子当饵钓她的良知,有此打算前他就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千变万变的二表妹不出乱子,随时等着出手替她挡上一挡,可惜英雄始终无用武之地。

  呃!好像不能用可惜两字,这似乎在期待有事发生似的。

  「二姑娘伤得不轻,你最好劝她别再留在楼兰城。」冰绢冷言说道,侧过身不愿与他打照面。

  「你好像瘦了,没好好用心为我加餐饭吗?这样我会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的。」任无我的手像条无耻的蛇般拂上她的冰颜,当是抚玉弄石。

  她微惊的一颤,努力的忽略他的存在,「宫廷之中乃是非之所不宜久留,快带兰二小姐回千枫林。」

  「心疼呀!怎么腰变得这么细,上回抱你的时候还长了些肉……啧!躲什么躲,我又不会一口吞了你。」虽然他渴梅若水,想张口吞了她。

  唉!她身手变好了,不像以前那般好捉弄。

  「无我师兄,你一定要在宫里兴风作浪吗?」他的出现代表将无宁日。

  他佻色不减的掬起她的手一笑,「不,我是为你而来。」

  「我……」不,他在做什么?!

  神色浮现惶恐,乍然僵住的身子动弹不得,他居然点了她的穴。

  「呵呵……别怪我对你太多情,谁叫你小时候想不开的允了当我娘子,我只好带你回神仙洞当神仙了。」

  月黑风高做什么事最好?远扬的张狂笑声似说着——

  当盗贼,抢人了。

  第九章

  乍见翩然而至的尊贵身影款款走来,心细如发的柳缝衣若无其事地收起摊开的医书,温尔不失礼的起身迎接夜访的娇客,并将四方的窗拉开让夜风沁入,邀月共享一夜宁静。

  他不动声色的扬起眉注视薄裳前来的娇媚公主,心中有讶却不意外,早在白日她刻意要他留在宫里好随时医治她的急症时,他就察觉到她似乎别有打算的想永久扣住他,成为她不生二心的裙下之臣。

  只是他没想到她胆大到如此地步,为了留下他不惜以女色相诱,深夜造访不顾病体虚弱,假行探视为由夜送宵点,实为撩拨勾人情欲,不以公主之身自重叫人惋惜。

  她以为男子皆以食色维生吗?君子有可为可不为,若他真对她有意不会若即若离的回避她,鲜入楼兰城宁可绕道而行,即便路途遥远多行百里,他亦甘之如饴以行医之名行游山玩水之实。

  他比较担心的是单独留在怪店的佳人,她似乎瞒了他不少事未向他明言,眼神飘怱得让人难以安心,寻常女子不会以「换脸」为乐的乐此不疲,一再做出与真皮无异的假面皮。

  更别提她那手盗无不克的高明偷技,令人不禁联想到江湖上几个以盗闻名的偷儿好手,她偷龙转凤的功夫可说是出神入化,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此时他为她忧心忡仲,就怕她不安份的惹出祸来,叫鞭长莫及的他来不及出手相救。

  「尝一口你们江南的小点——银柳炸虾,我特地请人运来的新鲜虾蟹,你替我试试鲜不鲜。」萨哈娜尊贵的手夹起炸得酥脆的虾就想往他嘴里送,殷勤款待不似个病人。

  一桌的菜肴已经不能说是闲来尝味的夜点了,牛羊鸡猪兔一应俱全,鱼虾蚌蛤无一不缺,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有脚无脚的牲畜皆为盘中飧,与宫中迎宾的大宴并无两样。

  如此排场理应受宠若惊的感恩在心,可是这一桌的油油腻腻反叫人反胃,南方人口味淡、重养生,不像塞外民族大口肉、大口酒的豪气万千,她这份心意还真是受之有愧呀!

  「公主的美意小民领受了,一过酉时便不再进食是小民的习惯,请公主见谅。」这是鸿门宴,见得吃不得。

  他的气节还不至于一顿饭就被收买。

  「我特意请了江南来的厨子为你烧了一桌好菜,你多少尝几口让我聊表感谢之意,若没有你的细心照料,我难以苟活至今,神医的恩惠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掩面伤怀,她不肯假手他人地为他斟了杯酒。

  「病人有危出手相救乃医者的本份,若今日公主未贵如皇室娇儿,小民一样会尽心尽力的予以医治。」他推却着不愿接受她的赞誉,救人乃医责不分贫富老幼。

  「本宫的诚意难道不值得你破例一回?我也只想表达心中对你的敬意而已,你不会连这点小小的奢望都要拒绝吧!」她一沈不住气,身为公主的骄矜不自主的流露。

  萨哈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像是他的话语重伤一国公主的尊严,她高高在上的身份怎能和一般贱民相提并论,他们只配当她的奴、当她的婢、当她使唤的低贱下人。

  不过她依然表现落落大方的模样不像为他所伤,眼儿转媚的失去举国景仰的温柔婉约,略带放荡的淫色。

  柳缝衣端起酒未饮的说道:「公主的身体不比寻常,不应夜不就寝,劳心劳力的张罗小民的饮食,让小民愧疚于心。」

  「你……」她脸色略微一变地似要骂他不识抬举,可是她反而眼泛泪光的露出倾慕眼光,「你我之间何必生疏,柳神医应当知晓我对你的一片情意,愧疚两字说来伤心。」

  本公主已经给了你台阶下,你不要故作清高的让我难堪,我萨哈娜的娇媚绝不输莫宛儿那个贱人。

  「公主的厚爱小民愧不敢当,你如天凤我似草芥不敢高攀。」他语气温和的未见惊色,不卑不亢的赞扬她的品貌双全。

  但是他的婉拒并未打消她的劝酒意念,神情显得特别娇媚的朝他靠近,柔荑纤纤的轻触他俊雅面容,极尽勾引之态的抿抿唇,眼波送媚酥胸半露,不达目的不肯罢手。

  衣着单薄的身子几乎要倚靠着他,浓郁的挑情气息由她过度香浓的体肤飘散,看来似要成就一件好事。

  蓦地,柳缝衣似寒气入身的打了个哈啾,身一弯避开她的投怀送抱,假意取药治寒的冷落心有不甘的她。

  「你是嫌弃我容貌不够娟秀吗?」她的语音中已出现微恼的不快,对她的纡尊降贵而不被接受感到受辱。

  「不,公主误会了,人无美丑何来嫌弃之理,在小民的眼中心美人则美,贩夫走卒一样有天仙之姿。」他此刻心里想到的是擅于易容成各阶层百姓的未来娘子,隐含情意的淡笑不经意由嘴角扬起。

  他一点也不知道这抹笑勾起萨哈娜不肯服输的妒意,她以为他心中所爱的对象是她的死对头莫宛儿,那股想将他彻底收服的决心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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