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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住在这里的女子呢?」

  冷灵的声音一出,方小巧更加肯定她不是主子所易容的,因太清太冷太阴绝了,带着一股肃杀的血腥味。

  「我……我不知道。」他也在找她嘛!

  「真不知道?」银晃的光芒一闪。

  「我……血?!」

  砰的一声!

  只见一道寒冷的剑光轻轻划过,乍见血花由鼻前溅起,来不及感受痛楚的小人儿白眼一翻的昏倒在地,以为自己要去和作古的阿爹作伴,颊边留着细小的血痕。

  原来他的胆子只有一粒老鼠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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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手了,果真是个宝。」

  诡异的月光透着血红色,细碎的虫鸣声一声声地由地底深处传来,鸟兽无声夜来无风,枭禽的振翅声特别响亮,像是夜里的守护者盘旋天际,不时低空掠过想找寻猎物。

  鹰眼锐利的锁定一抹倒挂屋檐的黑影,大翅一层俯冲而下,谁知认错了而落了个空擦伤羽翼,那利落身影早已攀上另一座宫闱,脚程极快的穿梁越栏,一起一落的优美身形如蝴蝶轻舞。

  一道蓝色的光影在黑夜中绽放,绚烂美丽叫人神往,小小的一枚兰石镶嵌银环成戒,看似无华却暗藏尊贵之气,不着艳色微漾冷蓝,让人心生收藏之意而不愿割爱。

  楼兰之行算是大有斩获,不枉她千里迢迢来此一趟,宝宫之内尽是极品,来日闲暇时再来逛逛也是风雅,梁上君子取财有道,就看各位大爷愿不愿意散金破财买个安乐。

  咦!风声?

  耳尖一利的转向阴暗处,树影疏落、叶静花眠,除了巡逻的侍卫持长矛走过外,再无旁物引起骚动。

  听错了吗?引以为傲的敏锐不曾出岔,偷儿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暗沈的气流中隐隐浮动一丝晦森,穿透全然的黑伺机而动。

  「你就是跟在柳神医身边的女子?」

  落霜般的冷音如无形的鬼魅出现身后,一身黑衣的罗兰衣蓦然转头,眼神戒备的迎向有生以来见过最冰冷的一双眼。

  起先她并未认出来者的身份,夜色的掩盖下只见冷肃的身影逐渐逼近,狂戾之气闪动在泛寒的三尺青锋,投影出一张娟秀冰灵的杀手脸孔,眼无温意的衔命而来。

  阴冷月光勾勒出一声讶呼,月光淡淡的照出两个人的身影,静止的风突然在此时扬起。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命数几时终。」冷剑一扬,四周的气流忽然凝结地变得沉重。

  「没个好理由怕走得不安心,黄泉路上不好交代。」果然是她,她该自嘲时运不济吗?

  明明已想尽办法避开她,以不同面目出现于人群中,她以为总能避过一时吧!没想到到头来仍是功亏一篑,避无可避的在她快意的当头被逮个正着,叫她无法逃避。

  「你不该碍了公主的路。」挡路者,死。

  「我早该料到她会动手,可是在宫里杀人未免胆大了些。」萨哈娜当真目空一切的想扫尽所有阻碍?

  「去问阎王吧!」她没有必要回答她。

  话语一落,冷冽的剑光随即就手而出,破空长啸直逼罗兰衣的眉心,下手狠绝不留余地,每一招、每一步形都含着置人于死地的凌厉,剑起剑落杀气重重,毫不犹豫的舞动锋利。

  赵冰绢的剑式阴毒、凶残,招招狠厉充满迫人的阴邪之气,罗兰衣的轻功纵然卓越,以缥缈无踪的凌波步伐一再闪避,但久战之下不免疲累,微见脚步浮动不稳,身形不若先前敏捷。

  风声飘过,半空中传来布帛撕裂的声响,一道鲜红的艳色由雪藕般玉臂喷洒而出,血流如注的深可见骨,于半空坠落的罗兰衣快速点住自己手臂穴位止血,企图利用夜色的掩护逃入草木繁盛的林荫深处。

  可是持剑的冰绢像是看破她的意图般立即剑风一至,挡住她欲进还退的身影,冷残的攻击让她身上负伤累累,处处可见鲜血滴落地面。

  最后一击,剑尖指向心窝……

  「冰绢姊,你当真要夺我性命?」苦笑着,她真不晓得她的心这般狠绝,不给人一条生路走。

  寒光四闪的长剑骤然停在罗兰衣胸口,只差一寸就刺穿她心肺。

  「你是谁?!」这世上会喊她冰绢姊的人不多。

  「我是谁?」她低声的一喃,艰辛的抬起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你还记得阴风怪盗侠小小身边那几个丫头吗?」

  「你……你是……兰二小姐?!」怎么会是她?!

  「冰绢姊的记性真叫人欣慰,我以为你早忘了我们姊妹们。」唉!这一身伤真难交代,她的气力恐怕撑不到无我居了。

  她能说什么呢!夸声剑术厉害吗?

  「你不该来这里,你为什么要来?」冰绢的身体动了一下似要上前察看她的伤势,但是又立直身子不让人看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伤痛。「我不会因为你叫我一声冰绢姊就放过你。」

  「是吗?」罗兰衣表情惨绿的睇了她一眼,没开口求饶,只淡漠的说道:「好久没到河里捉虾了。」

  「你……」冰绢的冰眸一眯,变得黯沈。「你没捉过一只虾子,你只会说水冷。」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记忆中的笑声美好而遥远,几乎让人遗忘曾有过的欢颜布满无忧神色,溅水踏溪寻幽采秘,不知忧愁为何物。

  可惜河山变色,家逢剧变,当年的和乐已不复见,为了生存,她走入满手血腥的阴暗路,从此不再有自己的以杀人为业,人见人惧的失去遮荫的天,在黑暗中独行。

  「前些日子那只淫虫还问起你,你不想回去看看吗?」怎么说也算是个遮风避雨的家。

  冰绢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心口微酸的将头转开,「你走吧!当我没见过你。」

  「这样好吗?你会受责罚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她受苦。

  怎么说她都是无我表哥的心上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因放了她而导致任务失败,反遭惩处的代她受过。

  「你的话怎么变多了?我叫你走你就给我走,别惊动侍卫。」斥喝一声,冰绢转过身来背向她。

  此举的意思十分明显,她要再不识趣就是辜负她一番好意。

  微怔的罗兰衣冷愕的一敛眉,「能退则退不要越陷越深,你自个儿保重了。」

  她不能替她做些什么,只能将关心放在心里,造化弄人多有磨难,并非一、两句规劝便能获得解决,身不由己的无奈绝非所愿,若能坦荡荡做人谁会愿意沦为邪魔的杀人工具。

  「柳神医住在左转第一间寝宫,去疗疗伤吧!」说完,冰绢纵身一跃的没入黑暗中。

  冷冷的月照出罗兰衣绝美的艳容,她望着冰绢消失的背影感慨万分,原本不想面对如此难堪的重逢,她知道冰绢不愿他们明白她此刻正在做的事,她自觉愧对先人。

  但是爱捉弄人的老天总是不放过考验人的机会,一再用苦难磨练出对生存的耐性。

  失血的晕眩让她无法多做停留,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蹒跚的躲过侍卫的巡逻,小心的不让一身的血留下痕迹,深宫内院的水榭楼阁错纵复杂,没点识路的本事还真容易迷失。

  蓦地,她想起依赖性重又迷糊的小妹竹衣,没有自己在身边她大概又彻夜难眠了。

  凭着偷儿的本能,纤弱的身影顺着墙垣来到一座清幽的宫殿,门外高挂的灯笼泛着流金的晕黄,淡淡流泄出冷傲的光芒,与艳泽的月光相互呼应,给人一种迷乱的诡祟。

  贼是不走大门的,她深吸了口气凝聚气力向上一攀,越过重兵守卫的藩墙跳向离她最近的窗口,身一蹲先观察屋内的动静。

  一条走动的人影忽然跃入眼中,她心下一宽的松了口气,双手攀住窗台准备一跃……

  「谁在外面?」

  灯色忽地大明,一列浩浩荡荡的绿衣侍女手持宫灯于前头引路,衣缕飘飘宛如仙人开道,轻撒着香花面露娇俏的微笑,一室芬芳的除尽新漆味,簇拥着一位娉婷佳人款款走近。

  烛光下,两腮特别艳红的萨哈娜公王从侍女中走出,娇媚冶艳的芙蓉姿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吐过血的模样,桃色迷离的流露出勾人的媚态。

  「夜深露重怕柳神医为我的病情彻夜难眠,故本宫特地送来宵点,希望柳神医勿过度伤神。」

  美目蕴藏无限媚意,蛾眉弯弯像新月,凝肤嫩肤、秀色可餐——她送上的是薄纱轻掩娇躯的自己,请君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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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听觉敏锐的冰绢倏地回头,冷剑出鞘寒光飒飒,快如闪电的朝树影晃动处一击,剑劲有力的撼动树干,落叶纷飞似雪片的几乎将人淹没,沙沙的风声遮掩了落地的足音。

  不远处一道墨黑的人影掠高站在枝叶繁盛的树梢上,以迎风之姿俯视飘然的叶片,内力卓绝不下绝世高人,轻易的躲过她凌厉又恶残的追魂剑术,甚至小小的捉弄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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