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你寻死的,我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也不需要觉得愧疚,更不需要带我远走高飞,你已经用护心丹救活了我,我会如你所愿嫁给赵群,不会坏了你一世的英名。”她讲的都是气话。
其实心里早就原谅了他。自从清醒后更是天天期盼著他,可是理智上却怎么也无法轻易原谅他。
“我这个人懒得动又怕麻烦,更是唯利是图,事不关己,绝对不会拔刀相助,外加我孤僻寡情没有善心,自以为是,高傲又狡犹,像我这样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优点。”他重复了那日在她伤重时说给她听的话。
他形容得还真贴切,将他那种不张扬的恶质,形容了七、八分,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这么扯动了胸口的痛,她连忙敛笑,要笑不能笑的,憋著难过,小脸也扭曲成一团。
“怎么了?伤口又发疼吗?”他直觉碰上她的胸,大掌正好覆在浑圆处。
她脸色由青白转为血红,就这么盯著那只大手掌瞧。
他慢慢的收回手,“看来这是让你恢复元气的好方法。”他笑看著她的尴尬。
“你确实一点优点都没有,连这个时候都还能占我便宜。”她的眼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喜欢上他这种人!
“其实我的缺点就是我的优点。”
“嗄?”她不明白。
“像我这么懒的人,只要对一位姑娘动了心,就绝不会再自找麻烦的去喜欢别的姑娘。我会很努力赚钱存钱让我未来的妻子过好日子。而像我这种水里来火里去的走镖日子,依我见死不救的个性,我保证会长命百岁,绝不会让家中妻子担心。况且像我这么狡猾的人,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绝不会让别人来欺负我的妻子。”他含著笑,说得头头是道,“红月,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长篇大论下来,黑的变成白的,缺点变成优点,怎么她眼角有些湿润?他这是在承诺未来吗?怎么她的心一下子就被他的话感动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样暗通款曲,他们会被冠上奸夫淫妇的。
“等你伤势一稳定,我就带你走。”这些日子无法见著她,他才明白相思难耐;而他也无法再忍受失去她的痛苦,那何不干脆和她一定了之。
“那你不就回不去火龙堂了?不就会被天下人唾骂?”相对于她之前的勇敢和为所欲为,伤重的这几日,她考量了很多,使她变得脆弱犹豫。
“我不在乎。我宁愿负赵群、负火龙堂、负天下人,也不要负你。”他的字字句句都嵌进了她心底深处。
“我这么跟你走,那赵群会不会对我爹爹挟怨报复?”
“红月!”他轻轻一拉,将她拉往自己怀里,又怕弄疼她的伤口,他只好小心翼翼的隔著些许距离。“我尽量让事情圆满,若不能两全其美,为了你,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从那支凤簪在她心窝处来去一回后,角色开始互换,相对于他的果决,她却变得怯懦,她……应该要欣喜若狂的不是吗?
“一定有方法可以解决的,对吗?”她小小的脸蛋枕在他肩上。
他抚著她乌黑柔亮的长发,给她安定的力量,“你的勇气和胆识到哪里去了?
之前你不是不顾一切的吗?”
“我不知道。自从住进赵府,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也许曾经尝过死亡的滋味,我的心变得不堪一击,我突然变得很害怕,如果你不把我救活,让我安静的离去的话,或许一切都将……”
他的唇轻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柔软芳香的唇,他只能蜻蜓点水般,为了她的伤势,他不敢挑动朝思暮想的欲望,只能低低在她耳边喘息。
细细麻麻的吻,如同前一次的突然,让她无所防备,才要感觉唇上的甜蜜,却已经抽离。
“不准你再提死这个字,你知道吗?当我看著你在我眼前倒下,那支凤簪就插在你胸口,而你在我怀里逐渐没了温度和脉搏,我多懊悔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我竟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我痛不欲生,如果我真的失去你,就算要追到阎王殿,我也会把你追回来的。”
他的爱虽来得晚,却是真诚无比。她感觉得到他的情意,否则他不会把稀世珍宝护心丹用在她身上,也不会跟赵群坦白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不提,我再也不提,不管我们有没有未来,有你这些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再忍耐些时候,等你完全复原了,我再带你走。”
她还来不及点头,就听见芬芳在房门外紧张的敲著房门,“小姐,赵公子在回廊的那端,往这边走来了!”
管红月连忙推开他的拥抱,“怎么办?!怎么办?!”
看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浅笑说:“别急呀。”
哪能不急!她左瞧右看,看哪里能藏下他这个大个子。
“快!你快躲到屏风后头,不好……不好……还是躲到床铺底下?好像也不太好……那你要不要躲在衣柜中……不行!衣柜好像太小了。”
他笑著摇头,拍拍她肩膀,“别紧张!”他人一跳,跳上了床,棉被一盖,缩
进了床里边。
这……她傻了眼,那这下就等于是捉奸在床了?!
还来不及喊他别躲在床上,门外的芬芳已经喊著:“赵公子,请进!”
推门而入,芬芳左右瞟瞟,有种惊慌,细微的汗珠已经布满她额上,冷二爷人呢?
赵群人高马大,笑起来却有点大男孩的害羞状,“红月你醒了?”难得这次来红月没有在睡觉。
“嗯……”管红月连忙拱起双脚,让被子成一个半圆形的小山丘状。
她的心窝处跳得好厉害,她被子底下正躲著一个男人,而这男人还不怀好意的用身子紧贴著她侧边的大腿处。
她右手抚上乱跳的胸口,还猛吞了两口口水。
“红月,你怎么了?胸口还疼吗?”赵群看著她的样子,心急的问。
管红月猛摇头,想了想又猛点头。“我……”
“你……”这下连赵群都看不懂了。
“我是……我是不想让你担心,其实是伤口在痛……没错!”她有些语无伦次,怎么要说个谎这么难?她又是拧眉又是嘟嘴,背脊还吓出了一身冷汗。
“红月,那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赵群看她一副难过样,往前走两步,还没碰到床沿,管红月先叫了出声:
“啊……你别过来!”
“你怎么了?”赵群吓得停了步伐。
“我……男女授受不亲……赵公子……我……请自重。”她向一旁的芬芳使眼色求救,谁知芬芳比她还要无措,根本看不懂她的眼色。
“原来是这样!我们都已经快要成亲了,只是说几句话,应该没关系的。”看来她的确是个好姑娘,连他稍微要靠近一步,她都尖声惊叫了,怎么可能会是人尽可夫的随便女子,更不可能会跟冷御风有什么暧昧关系。
“我累了,想休息,”她只好下逐客令。
赵群难掩失望,他跟她才讲没两句话呢。“那我请大夫来看看,可好?”
“不用了,今日大夫已经来看过了,我想我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感到被子底下的男人有些不安分,她双颊不自觉的嫣红,急急想要解除这种窘迫。
赵群看她的羞涩,愈看愈喜欢。真是个大美人!不忍美人捧心之痛,他只好先行告退。
“红月,你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随时让芬芳来告诉我,我明儿个再来看你。”
“嗯!我会的。芬芳快送赵公子。”她勉强扯动唇对赵群一笑。
这一笑更让赵群的魂都要飞了,呆楞了一下,才随芬芳走出房门口。
看著赵群离去,她一颗被紧压住的心,才稍稍松懈。
冷御风拉开被子,露出春风满面的笑脸。
“赵群走了?”
管红月转头看他,抡起小小的拳头就要往他身上招呼,却被他的大手一掌接住。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吓死?!你是嫌那支凤簪没要了我的命,此刻要让赵群来要我的命吗?”她又急又怒又觉得委屈,眼睫一眨又掉出了泪。
冷御风翻坐起身,“怎么又哭了?”他用大拇指指腹拭著她的泪,“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这卧房一目了然,我无论躲哪里都会被发现,只有躲在你身边,赵群不敢近你的身,我们才能全身而退。”
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可她真的吓坏了,“那你也不要靠我靠得这么近,万一赵群发现什么异状,那我不就什么都完了吗?”
“又不是没抱过你,以为你该习惯的。”
“你还说!”她已经又羞又恼了。
“是我不对,我不好,把你吓著了。”
他又想一亲芳泽时,门外芬芳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小姐,我进来了哦!”提醒著里面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