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林美丽悻悻然地转回位置上。
她知道当俊薇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时,就表示她该闭嘴了。
俊薇很满意林美丽这么识相,对于她刚刚提的事,她本来就一直认为仝皓斌他们对王家兄妹太过仁慈,所以觉得根本没必要特别再花时间去讨论跟这对兄妹有关的任何事。
倒是最近因为仝皓斌的公司接了许多大案子,所有设计师一下子全都忙起来,连原本一向不轻易亲自替人设计的仝皓斌,都亲自下海接了两、三个重要的案子做,因此她每天除了上班外,下了班就是回家抓跳蚤打架,日子无聊到不行。
不过她并不想打电话吵他,只能被动的等他和自己连络,平常就只好独自忍受「独守空闺」的寂寞。
「俊薇,二线电话。」值班的同事唤她接电话,打断了她的沈思。
「喔,谢谢。」
「幸福你好。」俊薇制式化的问候。
「很忙吗?」仝皓斌低沈的嗓音从话筒中悠悠传来。
「还好,你呢?怎么打公司电话?」她因为怕引起其他人注意,所以口气如同往常一般平稳,但是心里却因为他的来电而雀跃不已。
「这样可以讲比较久。」
「什么意思?」俊薇在心中暗自猜测可能是他的手机没电了。
「每次打手机给妳,妳都会因为怕引起其他同事注意而急着挂断,现在我打公司电话给妳,别人就会以为妳在和客人讲话,这样我们就可以讲久一点啦!妳放心,刚刚那个人没认出是我。」他还补上最后一句话,要她放心。
「喂~~」俊薇满脸无奈。
仝皓斌哈哈大笑。「我说的是真的啊!见不到面已经够可怜了,连打个电话都要偷偷摸摸的,真是有够委屈。」
「你不会下班时间打吗?」她觉得很奇怪,即使没事他也会打电话来公司跟她问好,下班时间就更离谱了,他常常是一边和她讲电话,一边设计客人的案子,她很担心经过这阵子的密集来电后,他们两个都会是得脑癌的高危险群。
「下了班当然要打,问题是我现在就很想妳啊!」
「恶!」俊薇觉得自己应该要习惯这种热恋中男女才会有的恶心对白。「你到底有什么事?」
「就很想妳啊!」
「我听到了,掰掰。」她认为上班时间不该这样接私人电话,尤其还是用公司的电话。
「欸~~等等。」
「干么?」她以为他是又要说些什么恶心的甜言蜜语。
「过一阵子开始施工后我会更忙,加上要准备下个月到英国参展的企划,可能连打电话给妳的机会都很少,妳……」他有点舍不得见不到她的日子。
「我会好好的,就这样。」她的心突然感到刺痛,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熬的,简直比分隔两地还惨,明明都在同一个城市,见面的机会却少得可怜。
「妳,唉……」仝皓斌知道俊薇一定也和他一样感到难受,所以原本要说出的安慰,又如数全部吞下。
「好啦!没事就挂电话吧!」
「记得还是要电话联络,有什么事都要通知我!当然啦,如果想我的话,嘿嘿嘿,我可是很欢迎妳提宵夜来找我的。」仝皓斌试图让气氛轻快一点,不要那么感伤。
「你慢慢等喔!冷得要命,谁要帮你送宵夜啊!好啦,有什么事等下班再说,我要上班了。」
俊薇将电话挂上,深深吐气。
林美丽转过身来盯着她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赶紧将吐到一半的气憋住,低头继续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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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皓斌因为实在是太忙碌了,所以破天荒的答应从别家公司挖角过来帮忙,今天正是新人来报到的日子。
「仝桑,洪小姐到了,要请她进来吗?」公司的小妹通知仝皓斌。
「洪小姐?!」仝皓斌一脸疑惑。
「对呀!是黄桑他们从『奇兵设计』挖过来的啊!」小妹尽责地提醒他。
在这家公司没有什么秘密,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提出来讨论,就连这种通常会被视为最高机密的挖角事件,公司也没刻意不让员工知道,所以她很喜欢公司,也很喜欢开明的老板,让她很有参与感。
「对喔,我差点忘了。」仝皓斌拍拍自己的后脑勺。
挖角的事他交由公司最资深的设计师主导,经过和其他设计师讨论,问过他的意见后,才决定挖洪美瑶过来的。
「请她进来吧!」
「好。」小妹退出办公室去请洪美瑶进来。
仝皓斌知道洪美瑶在业界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拿过不少设计大赏,之前也看过她的一些得奖作品,却没见过她本人,所以当她高挑又时尚的身影踏进办公室时,仝皓斌有些意外。
「你好,洪美瑶。」洪美瑶从不吃什么职场礼仪那一套,率先对仝皓斌伸出手自我介绍。
「妳好,仝皓斌。」仝皓斌礼貌地轻握一下她的手后,很快地放开。「我们到那边坐。」他指指墙边的沙发组。
洪美瑶替自己选了背对窗户的位置坐下。
「感谢洪小姐愿意屈居我们这间小公司,以洪小姐现在的名气,可是多家知名大公司全力挖角的对象。」仝皓斌还不了解她的个性,所以说着客套话。
洪美瑶对自己不论是在穿着、品味或是工作上的表现,一向都是信心满满。「是没错,很多家公司都对我招手,不过最近几个我非常想做的案子都被你们拿到,而且我还听说你是一个很敢放手的人,能让员工自由发挥,冲着这两点我就愿意到你们公司来。」
仝皓斌扬扬眉,对于她的自信不置可否,却也欣赏她勇于表达自己想法的个性。「最近公司确实接到几个比较受人瞩目的案子,而公司的一贯政策就是负责到底,自己做的案子当然要由自己负责,公司只能站在从旁协助的角色。」
洪美瑶满意地频频点头,彷佛她才是面试官一样。
「不过,可能要先让洪小姐失望了,因为这次找妳进来,并不是要妳独力作业,而是要和我搭档,这恐怕与妳当初想进公司的理由有所违背。」仝皓斌觉得还是要先和她说清楚比较好。
「这是当然,仝先生不称自己是第一,业界也没人敢排第二了,能和你一起工作,对我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她虽然自信十足,却愿意对仝皓斌俯首称臣。他的能力好不好?从他能接连拿下几个受到瞩目的大案子就知道了。
「妳说得太夸张了。」仝皓斌很谦虚。
「我只说实话。」洪美瑶耸耸肩。
仝皓斌笑着站起身,这次换他主动对她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欣赏眼前这个女人,他可以在她的眼里看到旺盛的企图心,却又不会因为太过骄傲而迷失自己,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当然,合作愉快。」洪美瑶也起身回握他的手。
别人看到的可能是仝皓斌出色的外表及温柔多金的形象,她看到的却是他身上无形的知识及获奖无数的设计经验。
她希望自己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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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薇愉快地提着好几袋宵夜来到仝皓斌的公司,今天她独力接到一整团的客户,让她心情超好,直想找个人庆祝,偏偏姊姊又和未来的姊夫出国旅游去了,她只好「勉强」来找仝皓斌。
要过来之前,她还故意先打电话和他确认,确定他会待在公司加班后,她才去买这堆宵夜,打算给他个惊喜;除了几样他比较爱吃的小吃外,她担心其他员工也会加班,所以多买了些。
提着宵夜推开公司的玻璃门,只有仝皓斌的办公室透出灯光,其余是一片黑暗,看来今晚只有仝皓斌一个人加班了,俊薇暗自希望他现在很饿,否则这些宵夜要叫谁吃啊?
「只剩自己在公司也不会锁门,不怕有坏人吗?」俊薇用气音对着空气说给自己听。
俊薇蹑手蹑脚地走近仝皓斌的办公室,还听到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他的声音。她笑着从半掩的门缝中看进去,想吓吓仝皓斌,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不锁门。
「这个部分还是不要用喷砂玻璃,现在一窝蜂的流行使用喷砂设计,反倒显现不出风格,不如改为方形砖……」仝皓斌专注地盯着电脑萤幕建议洪美瑶做修改。
他们都很认真盯着画面上的设计,完全没想到其实他们现在的距离与姿势很容易让人家误解。
洪美瑶坐在电脑椅上负责操作电脑,仝皓斌则弯着腰站在她身后,将左手撑在桌面,为了看清楚萤幕的画面,他的头几乎要和洪美瑶连在一起了。
不过,他们都没空注意到这些,将心思完全放在工作上。
经过连续两个星期的加班,今天应该可以将主体设计完成,只要明天拿给客户审过,就可以暂时拥有两天的假期,所以为了这两天的假期,仝皓斌可是拚了老命的加班,幸好洪美瑶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所以愿意配合他这样疯狂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