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穿著衣服的史前生物、长毛象,他根本不配当个人。
「我……」拜托,她是人不是食物。
「你似乎相当肯定我已经吃了她,那我何必客气装斯文,平白背负这骂名。」头一低,他吻上嫩艳的鲜唇。
当场方良善真的整个人都犯傻了,目瞪口呆无法思考,完成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唇上热呼呼,快不能呼吸。
人家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但,为什么付出代价的人会是她?
有点匪夷所思,她竟感觉到一股怀念的感伤,好像曾有那么一个人与她深深相爱过,却非常不幸的被她遗忘在时间的洪流里,不复记忆的消失在不断前进的分分秒秒中。
心很酸,她突然有想画画的念头,恍若在画里她能找回一丝平静,回到最初的纯净与祥和,什么都不想的呈现一片真空。
「居然当我的面吻她?!你当真目无法纪的欺负良善,你到底有没有良知呀!」她说说而已嘛!竟然顺著她的话语当众「行凶」。
我就叫方良善,麻烦你们尊重我一下,别老当我是枪炮弹药使用,我已经头晕目眩快要两眼发黑了。
可是没人听得见她的心语,反倒是身材魁梧的铁汉生下一句话吓得她腿软,差点瘫成一堆软泥。
面一沉,他冷笑的搂紧怀中小毛球向锺丽艳挑衅。「有谁规定不能吻自己的女朋友?」
「你……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小善几时成了你的女朋友?」锺丽艳几乎是用吼的才把喉中惊恐的声音吼出来,完全忘了他令人恐惧的黑道背景。
「这种事不需要向你报备吧!只要两情相悦。」一开始他的动机就不怎么纯正,但直到现在他才愿意承认他早该有所行动了。
这个小女人太被动,胆小又没主见容易受朋友扇动,没个人在她身边守著早晚被人给贱价售出,让实在看不下去的他感到忧心,不揽入羽翼下保护他难以安心高枕。
「没有、没有,没有两情相悦啦!我胆子没那么大。」拚命摇头的方良善脸色惨白到不行,但蚊鸣似的声音被另一道愤慨声淹没。
「谁说不需要向我交代,我们认识起码有十年了,她的事全归我管辖,别以为她是孤儿你就可以吃定她,她还有我这个朋友。」
怒气冲脑的锺丽艳一时忘了她找到亲生父亲,脑袋瓜子没及时转回来的脱口而出,还当她是无父无母的小孤儿。
如果看过红发安妮的外国小说或影集,方良善的遭遇和外形与安妮倒有五分相似,只不过一个火爆热情,一个胆怯内向,在旁人的眼光里她们一样惹人怜惜,而且好笑又好气,拥有自己也搞不懂的矛盾性格。
「你是孤儿?」微讶的流露一丝心疼,他轻抚她略显消瘦的脸庞。
惊恐过度的小人儿吓得口不能言,一迳摇动毛茸茸的小脑袋,眼中的恐慌被误认是历尽沧桑的心酸,让人更加怜宠几分。
「小善是不是孤儿关你什么事!还不快点将她放开,你休想在我面前染指她。」了解她的锺丽艳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快被吓死了。
单纯如她怎么可能和她最害怕的对象来往,除非她一夜之间转性或受到极大的刺激,否则她逃都来不及怎会自投罗网,和个流氓头绑在一起。
在她的认知中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习性,就算表面上大言不惭的说改邪归正要漂白,可是她一句话也不信,光看他无礼又狂妄的行为,根本是越漂越黑,洗不净一身乌鸦的原色。
铁汉生冷哼的朝她投以鄙夷的视线。「把好朋友亲手推入火坑的人有资格编派别人的不是吗?」
「什么推入火坑,你的鬼话很莫名其妙耶!」火发到一半,锺丽艳满脸疑惑的低吼。
对呀!他的话好奇怪,艳艳说了什么令人误会的话吗?同样困惑不已的方长善面露疑问,头一回忘了害怕的感觉看向高大的巨木。
谁逼良为娼来著?
是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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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仪社?!」
多大的误会呀!月入十数万居然联想到特种行业,真不知该说他想像力丰富还是思想邪恶,正当职业成了他口中肮脏不已的下流勾当。
自从方良善客串一次送葬人员後,吊唁的亲友团一致认为她表现「杰出」,让悲恸的气氛在无形中冲淡,使生者的悲伤减到最轻,因此对她的印象十分深刻,久久难忘。
口耳相传的情况下,不少丧家及其亲友为免过度伤心,纷纷点名要她参与,甚至出高价要她来露露脸也好,最後的告别式不一定要含泪相送,欢乐的笑声可让亡者走得了无牵挂。
於是乎,锺家老爸特别派女儿出马,希望以两人的私交进行挖角动作,顺利的将摇钱树搬过来,期望招揽更多的生意上门。
人终归会有一死别无选择,并非他们故意诅咒别人早登极乐世界,早死晚死难免一死,不如死得安乐、死得祥和,死得毫无遗憾,让後代子孙也能以轻松的角度面对死亡。
可是在语焉不详的状态下,两人的口气暧昧又非常低调,仿佛正在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窃窃私语,不知内情的旁人自然而然的想偏了。
尤其是人手不足,临时被调去支援的锺大小姐一脸彩妆,五官又出奇的艳丽妖媚,很难不叫人想歪。
所以误会就形成了,而且还夸张的令人捧腹。
花车女郎和应召女郎外观看起来相差无几,浓妆艳抹极尽挑逗的媚态,让人错认非他的过错,她们的共同特徵实在太明显了,全是低胸露背的省布打扮,眼神撩人。
「老板,你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吗?」光看他那一口牙,锺丽艳好不容易降温的怒气又往上扬了几分。
稍做收敛的Kin微笑以对,赶紧送上拿手菜封住那张哀怨的口,听说饥饿的女人脾气特别大。
「情急生乱的误解不难理解,你该体谅情绪失常的男人一时错误的判断力。」这件事说来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明明出自一片好心想让好朋友过得好一些,结果我成了照镜的猪八戒,怎么看都不像人。」她何苦来哉,为人作嫁还惨遭一脚横踢,她多冤枉呀!
越想越气的她大口的扒了一口饭,差点被呛辣了舌根,麻得直喊给她一杯水,她这人什么都吃就是沾不得半点辣,一点点辣末子就会受不了,何况是眼前这盘泰式料理的咖哩饭。
可是吃在嘴里她又不敢吐出来,老板「关爱」的眼神充满父性的光芒,害她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装英雄,一口饭一口冰开水的含泪硬塞,还得满脸笑意的表示非常可口。
人在屋檐下,头不低都不行,不然她怕出不了维也纳森林的大门,即使老板看起来和蔼可亲。
「助人为快乐之本,你就当做了一件好事,瞧他们俩相处的画面多和谐呀!」仿佛让人看到爱情的脸。
温馨而甜蜜。Kin和气的想著。
「和谐?」她忍不住发出嗤鼻声,为他视觉病变感到同情。「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相处融洽?我觉得是可怜的小白兔被邪恶的大野狼欺压得无反抗能力,频频用眼神求救。」
话声凛然但她其实没啥良心,反而暗自窃喜被扣押的人不是她,否则她真要欲哭无泪了,那双巨人般的大掌多具杀伤力呀!别说高高举起、重重放下,光是想像若受制於手臂的力道就够吓人了。
直觉想起身搭救的锺丽艳想了又想微缩双眉,挪了挪椅子投以抱歉的眼光,脚根本没沾地的旋了一圈,假装不方便打扰两人「恩爱」的时光,坏人姻缘会被大象踩死。
不过两眼冒著泪泡的方良善可不认为眼前的折磨是享受,抽抽噎噎的忍著不哭出声,眼眶微红看来楚楚可怜,小巧的鼻子一吸一吸的十足受虐儿的模样,叫人好生不忍。
「轻一点,细皮嫩肉可禁不起折腾。」鲁男子,粗手粗脚的也不怕造成二次伤害。
「多谢你的风凉话,我会视情况帮她舒缓疼痛。」铁汉生冷淡的一应,可指腕间的力道有增无减。
为了她能快好,他必须狠心的忽略她的痛楚,他的心疼并不比其他人少,毕竟他是下手的人。
「我看你乾脆把她的脚剁掉好了,省得她眼泪汪汪的紧咬下唇。」可怜喔!遇到凶残无人性的暴君。
什……什么?!要剁掉她的脚……浑身直发抖的方良善惊慌得猛眨慌乱双瞳,像要送往屠宰场的小母马,不想死却无能为力,她退无可退的迎接死亡来临前的一刻。
「别再吓她了,嫌她眼泪掉得太少不足以淹没酒馆吗?」铁漠生神情微厉的向发声的Hermit投以一眼,警告的意味浓烈。
「是你比较可怕吧!冷脸寒眉一摆,连四方妖魔都退避三舍。」好意思说她危言耸听,真该有人拿面镜子让他瞧瞧自己的恐怖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