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回台湾一事并未知会任何人,我怕蒋爷会担心。」她绝不能留下,一留後患无穷。
「有你保护我爸还担什么心,打通电话给他不就得了,我这么大的人还怕我走失不成,台北可是我出生的故乡。」她一脸自在的表情毫无愧色,语气轻柔的偎向他。
谁说她只会使坏,在某方面她算是孝顺的女儿,不辞千里的辛苦赶回台湾,不就要为父亲留住阿生哥这个人才,亲上加亲不是更有保障,女婿、义子他一手包办,不怕他日後起了异心下照顾他终老。
「你忘了曾惹过什么事吗?对方的家属仍然不谅解你那些残酷的行为,我不赞成你继续留在台湾,你会勾起别人的伤痛。」总之他会想尽办法送她离开,绝不让她又惹出事端。
「怎么,我们给的钱不够吗?姓蓝的那一家人也未免太贪心了,两千万够他们花一辈子了。」早知道她就别跟他们客气,一家老小全送去地府相聚。
「小柔,你还有脸说人家的不是,我把你的脸毁了还她如何?」果然不知悔悟,仍以自我为中心。
铁汉生拿起桌上的拆信刀打算往她脸颊一划,让她尝尝恐惧的感觉,美丽的容貌不代表有权优越,别人的心也是肉做的,没人应该接受她无理取闹的伤害。
「不要呀!生哥,我会改、我会改,我保证不再乱来。」她吓得脸发白,赶紧用双手护著她引以为傲的娇颜。
「我不相信你的保证,除非你给我乖乖的回到英国。」结实的双臂环在胸前,冷然的黑瞳之中藏著对她的防备。
「法律不外人情嘛!你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到处走走,和朋友聊聊天,七天一到不用你费心,我一定二话不说的上飞机,绝下让你为难。」她说得十分诚恳,让人几乎要信服於她无邪的说词下。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必须离开。」他有预感她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而且她不像表面表现得那么平静。
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清丽的容颜蒙上一层暗色,蒋诗柔被他的冷漠冻得想恨他。「阿生哥哥就那么绝情呀!当年你被人砍得浑身是伤时,可是我为你包扎伤口,你不会这么小气让我待几天都不成吧!好歹我是这个家的主人。」
她说得合情合理、情义并重,稍有迟疑的铁汉生无法硬下心肠赶她,前擎天帮总部确实是她父亲一手建立起的。
「你要是再不放心就叫朗五跟著我,反正有他就近监视我,我还能为你惹来什么麻烦。」就算出了事你也会保我,我何惧之有。
一旁又被点名的朗五惊得站不稳脚,砰地一声滑倒,脸上的惊惧难以用言语形容,简直黑了一大半。
为什么站在柱子後面听壁角也有事,他不过回来拿掉出外衣口袋的皮夹而已,不用受这种惩罚吧!对他未免太残忍了一点。
他现在像方才倒著走出去成不成,就当他们谁也没看到他。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
「三天,这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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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想灌醉我呀!老调这种奇怪的酒给我喝,说,你有什么企图?」好漂亮的香槟色,让人忍不住想尝它一口。
「来到蓝色酒馆不喝酒,你要我数你头上有几根毛吗?」她未免太瞧得起自己,贩卖人口的事她还不屑为之。
45ml的坦葛雷特特级辛辣琴酒加上10ml的绿色沙特勒兹,倒入浓缩莱姆汁 5ml,帅气的女酒保像故意嘲弄她的无知似,将调和的酒用克特杯在她面前摇晃,然後如表演特技一般划了道美丽的圆弧,将酒汁倾注在透光的鸡尾酒杯里。
说她卖弄吧!是有点这么个意思,谁叫她老是碰到不识相的酒痴,对酒一窍不通却评语不少,总是质疑她调酒师的专业。
她看来像心理谘询师吗?怎么她有问题就往她这边跑,没有酒品酒量倒是不错,除了一堆她觉得严重、而她听来可笑的废话外,还真没见她醉倒过,也不知她是真海量还是千杯不醉,老糟蹋她的好酒。
Hermit好笑的望著那头依然乱得很有格调的蓬发,十分佩服它总能保持一定的蓬松度,从没见过有坍塌的一刻,一直维持毛茸茸却不卷的感觉。
「是朋友就别提我的头发,我的心情已够郁卒了,请不要加重我的忧郁。」没瞧见她脸上写著不高兴吗?
她好寂寞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遗弃她。
「很抱歉,我和你从来就不是朋友,请不要用哀伤的眼神望著我,我离天堂的方向还很远。」光看她无精打采的表情不难猜到她的心事,她有一张不擅掩饰的脸。
方良善忽地一楞,托著下巴的手突然滑开,整个下颚像倒扣的酒杯撞上吧台,痛得眼泪都快濑出来,想都没想的依正常反应伸手要揉,完全忘了她手中端了杯酒,差点用鸡尾酒洗脸。
要不是眼明手快的James及时伸出手拦下,这会儿她真要成为酒鬼一身酒气,没脸见人了。
「有必要那么激动吗?我当然不是你的朋友,我是骑士,你的救命恩人,别搞错了。」逗弄她还真有趣,全无心机的信以为真,当场脸都垮了。
「哎呀!欺负小动物是有罪的,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救命恩人,根据稀少动物保育法,你起码得关上几年,到时你得到监狱洗杯子咯。」她怎么可以独乐乐而不众乐乐,一个人独享和可爱动物玩的乐趣,实在太卑鄙了。
James一句话开罪两个女人,四道冷箭齐往他身上射,而他不痛不痒的眨眨眼,憋著气端走隔壁桌客人的空酒杯,等走过两人身边才扬起气死她们俩的阳光笑脸,十足顽皮的男孩性格。
「如果你把他谋杀,我绝对不会说你残忍,只能说他天理难容,死得其所。」什么稀有动物,他才是一只绿蠵龟。
龟头龟脑没个人样。
颇有同感,但……「你今天的火气挺大的,谁又招惹你了?」
不然她平时只会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躲在角落独享寂寞,有时就一脸可惜的怂恿她去变性,说她当男人比当女人好看,她愿当她登记第一号的情妇。
可是今晚是出奇的古怪,从一坐在椅子上就绷著脸,口气不但含著大蒜味还呛得很,看起来胆子比以往大得多。
「人家哪有火气,是你改调这酒调得太浓了,害我跟著一肚子热气。」方良善头一低怕见人,捧著酒杯轻嗅不饮,好像里头偷下了十斤黄连似,就算沾沾唇也苦不堪言。
Hermit笑得极冷的瞪视她。「你先给我尝一口看看,要是真不合你口味,从明天起我改行卖咖啡。」
敢说她的调酒技巧不佳,她还真是勇气十足呀!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我是发……」发牢骚。「咦,这酒的口感好独特,感觉像踩在云端里。」
既梦幻又带著点恋爱的滋味,不特别辛辣也不过甜,浓浓的酒香由舌尖传送到咽喉,不涩不腻微带蓝姆的淡酸,含在口里特别回味,让她回想起曾作过的一个梦,关於一位佣懒似猫的高傲画家和她情人的故事。
梦里的她和她是如此的相似,可是真实世界却大为不同,好像她在幽冥地府舍弃她认为不重要的东西才来投胎转世。
酒液滑入胃中竟有股心酸,似乎不舍梦消失得太快,著迷又难忘梦的回香,忍不住一口一口的轻啜起来。
「心情好多了吧!没再摆出一张苦瓜脸吓人。」想挑剔她调出来的酒,再回去练十年功吧。
「讨厌啦!你怎么老爱取笑我。」害她以为真失去一个朋友。「这酒叫什么名宇?喝起来挺顺喉的。」
「『水晶露珠』。」她如是言。
「水晶露珠?」好诗意的感觉,像晨光中闪耀的一抹晶露,盈盈挑动夏日的明媚。」
「它很适合你,如现实中的一个梦。」她的神情给了她新灵感,纯纯淡淡不带市侩气息。
「我像梦?」方良善怀疑的偏过头想。
「不,你就像活在梦里。」她突然唇一扬的望向正在和客人聊天的Kin。「看到你宛如看到童话世界,单纯而和乐,让人非常开心。」
Hermit你太顽皮了,又戏弄咱们的客人,小心我扣你薪水。他的眼里充满笑意,风趣的要她别玩得太过火。
她眼一眯叫他少管闲事,想当心灵导师就过来,别浪费她的时间。
「为什么我不觉得这是一句赞美,有点讽刺意味。」十分敏感的方良善微皱著鼻,五官都拢成一团。
「当然是对你的赞誉,我们店里的酷酒保很少跟客人聊这么久,可见她喜欢你的程度胜过我这个老板甚多。」真叫人伤心呀!他退居第二位。
不,他忘了她的塔罗牌,正确算来他只能占第三名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