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课了,你请便。」恬羽从容地离开,和家教步上二楼。进了房,她对女仆们比了个0K的手势,气定神闲地坐到椅子上。
女仆退出房外,不一会儿响起阿捷驱车离去的引擎声,楼下传来女仆们的欢呼,一切搞定了。
恬羽偷笑,可见阿捷十分相信刚刚那通电话,其实那是女仆从楼上用手机打的,老爹根本还没要回来,反正大伙儿都不喜欢他,她请他走也是功德一件。
而且她打算下午没课就要溜出去,女仆们在夜里才会守在门口,下午是一个没有门禁的自由时光。她不想等到老爹答应带她去那个晚宴,她要早点去找墨忍风。她知道他家的地址,在她离开墨宅时曾看见门牌号码,当时已默默记下。
而她得准备充分的理由,才能「光明正大」的见他一面,毕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爱情,而且一定得保密。
他若见到她一定会感到很惊喜吧!
午后,女仆们都在休息,她略微「整理」自己的床,把其中一个枕头裏在被子里,看起来挺像她就睡在里头似的,她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悄悄到老爹的书房拿走后门钥匙,偷溜出去。
她心情大好地走了一段路,看看四周的风景。路上来了辆计程车,她赶紧拦下,告诉司机她的去处,大约四十五分钟的车程,终于到达墨忍风的家门口。
她有些紧张,也很欣喜。她按了门铃,戴眼罩的手下即时打开门,走出门外,一看到是她,吃了一惊。「华……小姐!」
「我找飞鹰。」她稳住情绪的说。
「老大他……在忙,你有什么事吗?」他有点弄不懂这个小俘虏怎么会单枪匹马的来自投罗网?
「我代表华帮有要事和他商谈。」她煞有其事地说。
「真的?」戴眼罩的瞪大了唯一的眼睛。
「你最好快去通报一声。」她说得简洁有力。
「哦……好……好……」戴眼罩的没敢怠慢,毕竟她是华老大的女儿。「进来门内等我一下。」
恬羽窃喜。
戴眼罩的立刻进门房用对讲机上楼报备。「老大,那个华小姐代表华帮来找你,要请她入内吗?」
墨忍风正和手下在追查一笔帐,下午还得和各堂主开会议事,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十分诧异。没想到他的小女人居然会溜出来,还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代表华帮」来跟他议事?简直该打小屁屁!
不过既然溜出来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去,他得认真的和她「商谈、商谈」,他坏坏地一笑,交代不去:「请她在门口等我。」
他挂了对讲机,转而对查帐的手下们说:「打电话联络各堂主,下午的会议改在明天。」
「是。」手下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向如期举行的堂会要改期,但大哥怎么说,他们只能照办。
墨忍风片刻不停留,拿了车钥匙下楼,到车库开车,脑子拚命思索该把她载去哪儿。逛街?不适合她。看电影?空气污浊对她不好。上咖啡厅?耳目众多……有了,他想到一个可以不被打扰,又对她身体有益的地方。他上了车,发动,直奔大门口。
恬羽以为要等上一阵子,怔怔地站在门房旁边等。当她看见从里头驶来一辆休旅车,还退开一步要让路给车子。未料大车开到她的身旁停不,车门也开了,墨忍风就坐在驾驶座上,铁着一张脸,很公事化地对她说:「华小姐,要找我商谈就快上车,我时间有限。」
恬羽好讶异,忍住笑,也公事化地对他说:「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我也赶时问。」她说着,上了他的车,关上车门,把上安全带。
戴眼罩的早已听到他们谈着「公事」,快快帮老大开了大门,好让赶时间的他们省点时间。
车子远离墨宅后直接开到山区,恬羽笑了起来。
「偷溜出来还敢笑!」墨忍风搂住她的颈背,将她揪过来,在她唇上印不超猛的一吻,单手让车子回旋过山路,她惊险地闭上双眼。「小心开车。」
「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他放开她,板着脸问。
「我从后门溜出去搭计程车。」
「身体没有一点不舒服吗?」
「一点也没有。」她摇头。
「你是想吓坏我?」若是在路上发生状况,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给你一个惊喜嘛!」她以为他生气了。 「我不要你一个人溜出来。」
「对不起嘛!你……在生气吗?」她瞅着他瞧。
「何止生气?」他是担心死了。
「那……你现在送我回去好了。」她垂下头,绞着双手,有点无措。
「不行,哪能那么轻易就放走自己送上门来的俘虏?」他故意说得邪恶。
「你……要载我去哪里?」她望了一眼窗外荒凉的山路。
「把你放在山上,罚你自己走回家去。」他只是吓吓她。
「真的吗?」她不安地瞅着他问。
他回头瞥了她颤动的双眼,笑了出来。「当然是假的,小傻瓜,我才舍不得。」他伸过手想揉揉她的脑袋,但她避开了,不让他碰。
他一怔,加快车速,绕上山坡,把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山巅上,拉上手煞车,熄火,拿下她的安全带,将她掳近自己,慎重地说:「我确实被你吓了一跳,你不该这么溜出来,但我也该打,不该胡说,那绝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
「想怎样?」她嗫嚅问。
他低喟一声,想怎样此刻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到他面前,他不想放走她。他无言地轻抚她秀雅的眉、小巧的鼻间和她可爱的唇,将她紧抱在胸口低喃:「换你惩罚我。」
恬羽揪紧的心被敲痛,她摇摇头。「我舍不得,正如你舍不得我那样。」
他更将她深拥入怀里。「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做,至少先打电话给我,约好地点让我去接你。」
「我并不知道你的电话啊,你也从来没说我可以打电话。」
「噢!你当然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谁管得着?」墨忍风深深看着她的双眼说,放开她,立刻从车子的收纳箱拿出纸笔,写下手机和专线电话给她。
恬羽接在手上,心底欢喜着。「这样我随时都找得到你,也听得到你的声音了!」
墨忍风看见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心情才释然。「你怎么能逃出那个阿捷的封锁线呢?」
「他被我设计了,已经走了。」恬羽把自己和女仆们联手出击的事告诉他。
「这么厉害?那今天你是自由的了。」墨忍风笑着。
「只要女仆们以为我在睡觉,我就过关了。」她把自己离家前做了什么好事也招了。
墨忍风真是服了她。「下车吧!」他开车门下车,绕到另一侧车门,扶她下车。
恬羽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发现自己身处风景秀丽的山巅,不远处有问原木搭建的小木屋,远望过去可以看见另一座山。「这里好美,是谁住在那儿吗?」
「是我的陶上工作室,我有空的时候才会上山来。」墨忍风一笑。
「什么?」恬羽有点惊讶。
「要不要进去参观?」他搂着她问。 「当然要喽!」她迫不及待地要去发现他的才华。
两人踏着翠绿的车地,走向只有一层楼的木屋,入内。
里头几乎没有什么陈设,墙角有台小冰箱,其余的空间被一张很大的木桌占据,上头有彩绘工具、雕塑工具和许多大大小小的陶艺成品,小屋后面有一座窑。恬羽仔细看过桌上一件件精致的作品,忍不住发出赞叹。「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我?原来你有一双巧手呢!」她不只是欣赏,还很崇拜他的艺术才华。
「我好喜欢那对天鹅哦!」她指着大桌旁一双姿态栩栩如生,只有巴掌大的天鹅。
「送你吧!」墨忍风大方地抓起两只用陶土烧制而成的天鹅,放到她手心。
恬羽如获至宝般地捧着。「你知道吗?天鹅是很专情的动物哦,通常公天鹅和母天鹅都形影不离,如果其中一只挂了,另外一只会伤心地也跟着挂了。」
「是吗?」他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玩陶土?」
「好啊好啊!」她可充满兴趣。
墨忍风拿了两张板凳放在大桌旁,问她:「你想做什么样的作品?」
恬羽认真地想了一不。「我想做一个风铃。」
墨忍风点了头。「在这里等我,我去弄陶土。」说着他走到屋后。
恬羽坐了不来,她听到屋后传来水声。不一会儿墨忍风拿来两坨陶土,他坐到她身畔,分一坨给她。
恬羽玩着泥黄色的陶土问他:「陶上和一般的泥土有什么不同?」
「一般来说,粉状的矿物质通称为土。陶土的成分和一般的土不同,它有黏性,主要的成分是石英和长石、黏土。把陶土捏成想要的半成品,还得放到窑里烧个几个钟头,温度约在八百到一千度,烧结致密到瓷化后,才称为陶瓷。」墨忍风边说,手上已捏好了一个小风铃的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