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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觉得这算是什么阻碍的他,一手拉开帝国第一铸将重新为他打造的百钢刀,扬起刀尖,左右摇着刀身向前头的皇军们示意。

  「请让让。」要打要杀,他都可以奉陪,只不过,他实在是很不想降低自己的水准去与他们动手。

  原本动也不动的皇军,在后头的嬷嬷示意下,只好在人群中清出勉强可供一人通过的空间。

  孔雀挥挥手,「成了,这样就行,统统都站好别动,不然哪个要是伤了死了,我可不负责。」

  众人不解地看他扬起百钢刀,本还看来满温善的笑脸,登时变得森冷无比,然后迅即一刀往前劈下,刹那间,刀尖前头的地面一路龟裂破碎。汹涌来袭的刀风,狂奔至远处的墙面这才消散。

  「现下,你们确定还想拦我吗?」将百钢刀扛在肩上后,孔雀冷眸扫了扫众人,慢条斯理地问。

  本来连退都不想退的皇军们,在瞧清脚边地面上这条被刀风撕扯过的痕迹,再瞧至后头那片布满裂痕的墙面后,皆都刷白了脸很快即改弦易辙,纷纷快步退向两旁的黑暗里。

  「将军大人。」在场唯一一个没走的,就属那日曾与他交过手的老嬷嬷。

  「原来妳在这儿呀……」孔雀的两眼显得比以往更灿亮,「八年来,妳不该躲在这让我没找着的,我差点就漏了妳一个。」

  「有事?」嬷嬷有些不懂他在暗指什么。

  「坦白说,我欣赏妳的身手。」他一刀指向她的胸口,回想起那日她的小露身手后,他就有掩不住的期待。

  「将军大人很喜欢与人切磋武艺?」她直直看进那双充满兴奋的眼眸,大致上有了点谱。

  他冷笑,「只是点小乐趣。」根据石中玉的说法,他不过是嫌日子过得太清淡,所以就吃太饱,撑着。

  那颗笨石头怎能明了他这份郁闷到极点的心情?想当年。迷陀域里的门派,除了解神一门外,其他能踢的都被他踢遍了,因苦无对手,他只好上中土寻找些刺激,可这些年下来,他还是没得到多少乐子,尤其每每与那几个同僚打过一回,他就又少了份感觉一回。他也知道他的性子就是贪图个新鲜,偏偏他看中的马秋堂不但气候未成,又远在地藏……唉,除了那个永远也打不赢的夜色外,他已经很久都没遇到半个象样的对手了。

  躲在柱后的无邪,愈看孔雀认真的神情就愈觉得麻烦大了,她忙着对前头的嬷嬷小声叮咛。

  「嬷嬷,妳要当心点,他在武艺上有某种程度的狂热……」据她的了解,他似乎很讨厌有人能够胜过他,可他又很喜欢见到能够与他一较高下之人,他甚至还干脆培养出个敌人来与他较劲。

  「知道了,请娘娘避开些。」临危不乱的嬷嬷,还是想亲自领教过后再说。

  一刀突地破空而来的破空斩,算是孔雀的打声招呼,没料到他一开始就亮出绝学的嬷嬷,来不及闪开,只好用手中的龙头杖格挡住,当破空斩到来时,当下她握住龙头杖的两掌一麻,令她差点握不住,而当震麻的余劲还在掌心里时,站在原地动也未动的孔雀,又狠狠朝她挥了几刀。

  被刀风困住,四处都成为死角动弹不得,嬷嬷这时才总算明白夜色为何能是第一武将的缘故,因他们这些四域将军,个个都不像人嘛!瞧瞧,都十来招了,他的力道居然不但不减弱,刀劲还一次比一次更重,是他换了把刀的缘故吗?怎么上回不见他有这等本事,才害得她大意轻敌。现下可好,不要说是想打退他,她就连全身而退都还是个问题。

  无邪一手抚着胸坎,心惊胆跳地看着嬷嬷辛苦地闪挡着孔雀完全不停手的刀风,她抹了抹额际沁出的冷汗,再一次在心底暗问,远处那个男人宫垣究竟是如何培养出来的?哪有人像他这样愈打愈来劲,脸上还挂着副冷笑,而那笑意,让她光只是瞧上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为何只要与武艺扯上关系,他就变得异常执着?他没有必要这么走火入魔吧?

  在嬷嬷的两截衣袖,都已被孔雀以刀风扫断飘坠落地时,很怕嬷嬷会有个万一的无邪,赶紧走出柱后朝他大喊。

  「住手!」

  孔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也老早就知道她躲在那儿,他不理会她,再使上劲扬起一记破空斩,先是将嬷嬷的手杖劈成两半,并在下一刻立即抵达她的面前以刀格住她的颈项。

  「认输?」他边说边将刀身用力抵按下去。

  颈间被划出一道口子的嬷嬷,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地看着眼前朝她笑得很轻佻的男人。

  「认。」什么……只是某种程度上的狂热?这种程度就已经太超过了好吗?这男人根本就有病!

  「我要与她谈谈,成吗?」孔雀客客气气地再问。

  她点头如捣蒜,「成成成……」怎会不成?再不成,就要闹出人命了。

  说话算话的孔雀当下收刀回鞘,以眼示意嬷嬷最好快离开他的面前,而后他再朝无邪勾勾食指。

  「责任?」在她缓缓朝他走来时,他偏着脸问:「妳倒是说说,什么责任?」

  压根就不想对他解释的无邪,只是在心底暗忖着。

  她能有什么责任?也不过就是替浩瀚做牛做马,或者替他扮黑脸,坏人由她演、好人由他做,好藉此成全他的仁慈,必要时还得去杀人放火、软硬兼施那类的责任而已。

  「不想说的话,那妳就继续搁在心里吧,不过,这不会影响我的决定。」他也无意追问,反正那本就不是他开心的重点。

  「什么决定?」他们先前有说定好什么吗?

  「我要带妳走。」

  她没好气地轻叹,「你又开始专制了……」早知道她就自己奉陪下水同他打一场了,他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要不是浩瀚不准她动手动脚的,当年她老早就去抢四域将军的位置了。

  孔雀在她走得够近时,动作快速地将这个一度走出他生命里的女人捉进怀里,在她有意想挣开时,他一手轻抚着她的面颊。

  「别守在这死人墓里了,同我一块上去,我可以为妳实现妳的心愿。」

  她顿了顿,很想掩饰心中的感动,「这里是我的家。」

  「妳可有另一个家。」

  「……我留在这,是因为不但可陪姊姊,也可以避开许多麻烦事。我并不希望我在外头会成为任何人的负累,尤其是浩瀚的。有些事,并非是我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妳的责任,陛下不能为妳分担吗?」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

  他不耐地挥着手,「把那些烦人的事留给陛下做就够了,妳本就不适合那些。」

  「那我适合做些什么?」她摊着两掌,状似沮丧地叹了口气,「我手不能提、又肩不能挑,不会做家务,不会女红,连劈柴火和挑水都不会……」

  「妳不是想当个小画师?」那些有他做就行了,她会那些干嘛?金枝玉叶怎能做那种粗活,她实在是太不敬业了。

  「帮你画春宫图?」他该不会还在想着那回事吧?

  孔雀挑衅地问:「妳没那功力画?」

  「……」她绝对……绝对会被他给带坏,这男人实在是大大的有害!

  「妳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亏大的是我好吗?」很不满她还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孔雀真的很想将她捆好了后就直接打包带走,在事后再与她慢慢清这一笔帐。

  她还好意思比他更委屈?被害惨的人是他好不好?自她将他给劫至这里后,风光多年的他,当场就从一个忠臣变成了一个偷妻贼,不但无法向要求保护她的陛下交代,他更是天天把自己从只鸟辈骂成个禽兽,这种天人交战的宝座是他的好吗?她抢个什么劲?

  无邪叹息地退让一步,「好吧,反正我也很久没见浩瀚了,我去与他叙叙旧也好。」总之,她得先保住他的命再说,不然未来任由他说得再美再好,也终究只是空想。

  「妳说什么?」桃花眼登时瞇成一条直线。

  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想被杀头的话,就由你去见浩瀚好了。」

  「妳去找陛下做什么?」有趣一气结的他,满心不痛快地拉着她的手臂问。

  「夫妻间的闲话家常。」她继续拔虎须。

  脸色变得铁青的孔雀,握住她手臂的掌心微微使上力,习惯成自然地一把将她扯至胸前,再狠狠地瞪着她。

  「你真打算横刀夺爱?」她拍开被他弄疼的掌指,一脸正色地向他请教。

  他将手中的刀一横,「喏,我刀已经横着摆了,妳说呢?」他都已经撩落下去这么久了,她还问?她以为他在好不容易可以逃出这里后,又大老远地再跑回来是为了谁?

  奖励他的香吻,在他脸色臭得二五八万时,柔柔地贴上他的唇瓣,不知足的他,马上把握机会与她热烈地唇舌交缠,还将一手伸进她的衫子里,甚想抚平这些日子来无法满足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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