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倒抽口气,神情恍然……他说的亲密事儿她知道,娘在前两天便一点一滴的告诉了她,她当时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还带着一丝丝羞怯,可没想到从他嘴里听来竟会这么可怕。
「走开。」这次她加重音量了。
「我知道妳文静、优柔,但我已经是妳夫君了,能不能不要拒人与千里之外,多和我说几句话?」他骑在白驹上,一手拎着轿帘说话。
她别开脸看向窗外。
「唉……看来我只好慢慢想法子让妳多贴近我了。」放下轿帘,他这才驭马离开。
盼盼垂下小脸,压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做什么,只能叹息自己的无助,幻想自己的未来。
她当真就这样嫁入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家,为人媳,孝敬不认识的长辈,供奉与她完全无血缘关系的祖先?这事为何怎么想来都是一团乱呢?
「二小姐,姑爷方才说了,还是前往客栈休息一晚。」
响玉的声音就好像判了她的刑!今晚就得在客栈安歇了?那……那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也在今晚吗?
「呃──」她一急,想说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您有话想对响玉说吗?」那太好了,她真怕二小姐嫁到别人家里,仍像只闷葫芦,这样要如何和别人打成一片?
「我……不想。」她慢慢说道。
「什么?您说您不想洞房?」响玉顿时吃了个梗子,张嘴结舌地说不出第二句话来了。
盼盼点点头,「对。」
「这怎么成呢?哪有人成亲不洞房的?!」瞧响玉那啼笑皆非的模样,盼盼已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笑话。
别说她不依了,就算爹娘知道了也一定会数落她一顿,骂她不懂妇德、家规。天,为何她的未来会这么凄凉?
「二小姐,您就别慌了,快到客栈,一切都将顺其自然的。」响玉虽然也是闺女,可多多少少听过街坊或仆人房的大婶们彼此开玩笑的内容,都挺让人脸红心跳的。
盼盼就此静默不语,只能等待,那感觉就像要上断头台,反正伸头缩头一刀都得死,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一路上马车直蹬跳着,就跟她七上八下的心情相互辉映,不知何时才是平息的时候?
第二章
终于来到了「蔺家庄」。
传闻蔺家庄乃江南第一书香世家,看来一点儿也不假,越靠近这儿,周遭的房舍就越雅致。
进门时,盼盼因好奇微掀红帕和轿帘,望着门口两侧的石刻对联,不……应该是对「酒联」,将酒联挂在大门外虽算不上不奇怪,但也别树一格。
翘首仰仙踪,白也仙,林也仙,苏也仙,我今买醉湖山里,非仙也仙;
及时行乐地,春亦乐,夏亦乐,秋亦乐,冬来寻诗风雪中,不乐亦乐。
字迹苍劲有力,不像是石匠所为,那一气呵成的霸气,却不失刻画入微的细腻。
而蔺祁此刻心中所想的就没有盼盼这么繁复了,说穿了也就是「三声无奈」四个字。
想起昨晚在客栈歇息时,盼盼居然偷偷将房门反锁,让他一整夜不得其门而人。若凭他的功夫要闯入根本不是难事,但就怕吓坏她这个胆小的妻子。又不好离开房门,深怕被下人们撞见,只好杵在门口一夜,就只为等她良心发现。
没想到她还真狠心,直到今早响玉来敲门时,才将房门打开。然而她依旧身着霞帔,头顶着凤冠,连红丝帕都没歪掉,他这才知道他的小娘子也一夜未眠!
唉……见她这样,他心疼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去怪她,只能怪自己不够温柔体贴吧!才会将他的小娘子给吓得将他关在外头。
「新郎倌和新娘子回来了……」众多下人们热热闹闹地喊着。
喜娘则负责将盼盼扶进前厅拜堂,由于蔺祁的双亲早逝,如今坐在高堂大位的,是他大老远从南方请来的大伯父蔺洋以及爹娘牌位。
盼盼一连累了两天,这条路走来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这恼人的繁文耨节。
但今晚可没昨天这么顺利,喜娘和响玉知道她害怕洞房,拜完堂后就待在房里头陪伴着她,就是为防止她再一次锁门。
而蔺祁也因为这回有人帮他盯着,才可放心地与亲朋好友们欢笑共饮。
本来身为义兄的海上飘理当携妻前来,但芊芊适逢孕吐期,只要一坐马车就吐惨了,海上飘没办法,只好下达禁足令,逼着她不得前往参加盼盼与蔺祁的大婚之喜。为此小两口还闹了好一阵子别扭呢!
而他也只好留在府中陪伴他这位捣乱娇妻,不要因为一个不舒服又在府中做出翻天覆地的事来。
因此,盼盼一直等不到大姊到来,一颗心直拎着,还以为没有人理她了。
「新郎倌来了。」喜娘眼尖的瞧见蔺祁正徐徐走来。
「交杯酒就搁在桌上,新郎新娘请用吧!」喜娘先将她的任务完成,赶紧将两杯酒交给他们。
可就在蔺祁将酒杯交到盼盼手上时,竟发现她在发抖。他心疼地柔声安抚,「娘子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了妳。」
他轻轻地将她的柔荑举起,和自己的手臂交勾。「把酒喝了便行。」
盼盼迟疑了半晌,并不想一直与他这么纠缠着,于是很快把酒饮尽,哪知道这酒好苦、好刺鼻呀!「咳……咳……」
「没事了。」蔺祁轻拍她的背,将酒杯交给喜娘,对着她与响玉说:「妳们可以退下了。」
「是。」当她们离开后,盼盼觉得更害怕了。
也就在她仓皇不知所措之际,头上的红丝帕突被一根银秤给挑起一角,接着就被一把掀飞,飘落在喜床畔。
「呃--」红帕不见了,他身上那浓浓的酒味儿陡地吸进她鼻间,让她忍不住掩住口鼻。
「是不是我身上的酒味呛到妳了?」蔺祁扯笑,「没办法,太多亲友要敬酒,又推拒不了。」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是脸上惊疑的神情并未散去。
「是怕我骂妳吗?」他笑着问。
「嗯?」
「昨晚妳竟然将我关在门外一整夜,其实我那时很想很想闯进去,但是又不想吓坏我的娘子。」他坐在她身畔,执起她的小手。
「别……」她惊恐地瞪着他握着她手掌的地方,天……那儿好烫呀!
「别怕,从今以后,妳就是我最亲密的人了。」蔺祁柔缓的嗓音充满了魅惑,而此刻盼盼才有心仔细打量他。
他外貌俊美、身材挺拔,看似斯文,可刚刚喝交杯酒时与她双臂缠绕时,她明显能够感受到他肌肉的纠结,就跟爹爹一样,可见他是极为阳刚的。
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夫吗?既然木已成舟,看似已改变不了,她是不是该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呢?
但为何心里还是有抹沉甸甸的忧惧在?
她知道十成十是因为自己「寡言」的毛病。
「我知道娘子文静、温柔,但是对于我就不必这么害臊,嗯?」说时,他竟借着酒醺酣热,一把将她压倒在床。
这动作让盼盼突地一惊,下一刻她便慌得开始拳打脚踢着,这辈子从没使出的蛮力这一刻全都派上用场。
「妳这是?」他还不知道一个文静的新娘子可以在新婚之夜在床上上演全武行呢!
「别这样。」她含着泪说。
「该不会岳母在妳出阁之前,没将今晚的事告诉妳?」蔺祁瞇起眸,心想:那可糟了,莫非他今天还得授课外加身体力行?那可是件非常累人的事呀!
她点点头。
「妳的意思是岳母说了?」那就好。
「可是……我……」好困难地又挤出几个字,「我不要……」
「为什么?怕痛?」新娘初夜多半如此。
盼盼惊愕地抬起眼,还会痛!这……娘怎么没提呢?
这辈子为了说几句话她已经强忍许多不该有的疼,难道现在又有不知名的疼在等着她吗?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他浅浅一笑,下半身压住她妄动的双腿,伸手开始解开她的衣襟。
盼盼瞠大一双水眸,里头有着水影轻晃,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愉快。
想他蔺祁生得一表人才不说,蔺家在江南亦是有头有脸,而他极具商业头脑,为海上飘和自己都出过不少主意、赚了大笔银两,这些都足以让她今后生活不虞匮乏,而她到底还计较什么?
「放心,我说过我会很温柔就一定会温柔。」
她可是他看上的女人,怎能不依从他?虽然他不是个唯我独尊的自傲男子,可今晚情况不同,她不该表现得这么惧怕他。
因此,他以狂肆的手段撕毁了她的霞帔,将它往地上一扔。
「啊!」她只能哑声喊道。
「嘘……」柔魅一笑后,他的唇竟覆上了她的,盼盼瞪大眼,却已丧失了推开他的力量。
蔺祁先以舌尖细细描绘她颤抖的唇瓣,直到欣赏够了她眼底的娇柔,便立刻改变攻势,以狂野之姿撬开她的小嘴,在里头狂肆扫动着。
「嗯……」天,盼盼的眼睛这时候才慢慢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