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问吗?」
「什么都可以问。」他点点头。
「那我们马上开始，我先问。」她已经想好第一个问题了。
「女士优先。」他展现绅土风度。
她立刻问出这几天来的疑惑：「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杜令飞早猜到她会这么问，「感情受挫、心血没了。」
「怎么会这样?那女人为什么要骗你?还过分得连你的心血都骗了!」他的回答让她想马上知道原因，於是连忙又问道。
他见傅蔷薇一副为他抱不平的样子，朝她露出难得一见的笑。「现在该是换我了，你的问题必须先等一下。」
他不是个乐於被同情的人，他甚至恨那种因为被同情而施舍的感情。虽然傅蔷薇为他抱不平的样子跟同情他该是没两样，可他却能感觉到她的关心，一份让他心头暖烘烘的关心。
他笑了?傅蔷薇第一次见他笑，而且他的笑还挺好看的，教她看傻了眼。
杜令飞回视著她，他喜欢她看著自己时专注的模样，她那舍不得眨眼的专注样就像是在看一件心爱的东西。
「你接下来要问什么?」看在这双美眸的份上，他让傅蔷薇多问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要骗你?」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因。
「她说她没骗我，她要嫁给别人也是不得已的，婚事是由她父亲订下的，是企业联姻。可是让我真正感到挫败的不是她感情上的背叛。」
「那是什么?」
「下个问题再回答你，现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想了片刻，他问道：「你这样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她想也不想就回道。「快，你快说让你真正挫败的原因是什么?」
听她说没有，就算接下来要说的事是杜令飞最痛恨的，但他还是马上回道：「我设计了一套游戏软体，花了很多的心血在那套软体上面，认为一定可以在游戏软体市场掀起一股热潮。她要我拿那套软体到她家提亲，没想到她家收下东西後，便将那套软体注册发行，而她则和别人企业联烟。那套软体如我所料，真的在市场里掀起一股热潮。」
「骗子!好过分哦!」傅蔷薇鼓起粉嫩的腮帮子气嚷道。
杜令飞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他笑看著她说道：「换我问了。你谈过几次恋爱?」
他的问题让傅蔷薇想起那段不如意、害她不浅的初恋。她连提都不想提，只是撇一撇嘴举起手比了个一。
「一次?」杜令飞确认的问。
傅蔷薇点点头。
「换你问，还想知道什么?」
「你还爱她吗?」
「不爱。」顿了下，「换我了。你们怎么分手的?」
傅蔷薇敛眉，咬了咬唇才诚实的回答：「他家是开公司的，很有钱。我们刚交往的时候，他母亲和妹妹就很反对，不但嫌我门不当、户不对，还说我进不了上流社会。你知道吗?我今天会这么凄惨、这么爱买名品，就是受到他母亲和妹妹的刺激。後来，他们全家移民加拿大，我们就断了音讯。」
「你很爱买名品?怎么个凄惨法?」杜令飞捉到话柄继续问。
杜令飞这一问，傅蔷薇才惊觉，完了!她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万一因此而牵扯出她和杜伯伯的协议怎么办?
她连忙解释道：「我改了、改了，我不会再看到喜欢的就买，绝对不会，我已经够凄惨了!」
她急切的解释并没有打住杜令飞的好奇和疑惑，反而是愈描愈黑，教杜令飞不禁追问：「有多凄惨?」
「我也不知道有多凄惨，到现在连欠人家多少债都不知道，只能由杜……喔，不，是牡丹姊在帮我处理，」天啊，她差点说溜嘴!
「谁是牡丹姊?」
「牡丹姊是……」
第五章
那一夜，杜令飞打破自己定下的一人一个问题的规则，把傅蔷薇所有的一切都搞得一清二楚。
知道她是模特儿；知道她欠了一屁股债；知道她会来照顾他，是因为白牡丹和他父亲是好朋友，藉着照顾他来躲债……
想到那一夜，傅蔷薇至今还心惊胆跳。
反应不够快的她，先是有问必答，在惊觉状况不对时又愈描愈黑，还好最後临时有个灵感，让她撒了个合情合理的谎，才保住她和杜仁宗有协议的秘密。
天啊!原本是她想打探军情，结果反而差点泄露自己的军机，让杜令飞把自己了解的清清楚楚，而她却没能掌握住他的想法。
距那一夜之後又过了两个星期，杜令飞的工作室已正式成立；两人之间纵然有著一层微妙的情愫在蕴酿著，也同床共枕了一夜，但实质关系却是没有任何进展。傅蔷薇只能任由日子在烦恼不知该如何对他投怀送抱、而杜令飞又不习惯主动之下，一天一天的过去。
一早，傅蔷薇下楼要帮杜令飞准备早餐时，王嫂却跟她说不用准备，因为杜令飞一大早就已出门上班。
傅蔷薇听了一愣。
他为什么没告诉她要上班?这代表什么?是暗示他不再需要她?她得走路了?还是因为她那夜说错话?
一定是的，他不可能会喜欢像她这种挥霍无度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就好想哭。她一旦离开这里，就没有机会让他接受她了，那她的债就还不了，更惨的是，她还遗落了心。
她想拥有他的念头不再只是因为要还债，她还对他动了心。
「王嫂，少爷有没有交代什么?」她苦著一张脸问。
「什么都没交代。」王嫂回道。
傅蔷薇朝王嫂虚弱一笑後，沮丧的转身要上楼，而此刻杜仁宗正好下楼。
「蔷薇，你的脸色不太好。」杜仁宗关心的问道。
「杜伯伯早。」她礼貌的问候，「杜伯伯，我可能得离开这里，你儿子不再需要我了。」
「阿飞要你走?」杜仁宗的口气带著不可置信。
旁观者清，他清楚的看见令飞和傅蔷薇对彼此都有著好感，只需要再加上一点「摩擦」，两人就会产生「火花」。
傅蔷薇摇摇头，「他是没开口，可他去上班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蔷薇，杜伯伯教你的绝招你要把握机会使用，像那一晚有那么好的机会，你竟让它溜掉。」傅蔷薇毫无心机的个性固然可爱，却也偶尔教人觉得无奈，杜仁宗实在忍不住要说说她。
「人家、人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投怀送抱嘛，人家……会不好意思。」她哭丧著脸，一睑的为难。
见她那么为难，杜仁宗也就不强迫她，毕竟每个人的个性不同，他也只能安慰她。「蔷薇，只要阿飞没叫你走，你就继续留下；不过，你真的得拔机会使用这个绝招，否则你和阿飞的关系不会有进展。」
「我知道了。」傅蔷薇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却不这么想：她都无事可做了，还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吗?
铃——钤——
傅蔷薇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地响起，她朝杜仁宗说道：「杜伯伯，我接电话。」接著边举步上楼边接电话。
「蔷薇，我是玫瑰。」
「玫瑰，我好想你们，大家都好吗?」
「大家都很好。蔷薇，下午有没有空?出来和我们一起喝下午茶，说说你的近况，我们都很担心你。」
应玫瑰口中的我们，指的是她自己和裘海芋；至於另一个好朋友黎百合已经结了婚，目前人在夏威夷。
「好啊。」既然杜令飞去上班，她又没事做，加上也好久没和她们一起喝下午茶，她便一口答应了。
「那下午二点，我们老地方见。」
「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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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蔷薇、应玫瑰，裘海芋在咖啡厅里聚了三个多小时後，三人才结束下午茶时间，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傅蔷薇本来要好友帮她想想该怎么对杜令飞投怀送抱，可是黎百合刚好打电话给她们，大家便开始聊起黎百合，而自己的问题只好因此放下。
出了餐厅，应玫瑰、裘海芋已经先走一步，她却还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杜家毕竟还不是她的家，一旦杜令飞要她离开她就得走，而她那间被拍卖的房子早已卖了出去，她根本是无家可归。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去找杜令飞，直接问他喜不喜欢她?如果不喜欢，或是嫌弃她挥霍无度，那她也能早点为自己做打算。
对，就这么办，这么一来她也不必再去为投怀送抱的问题伤脑筋。
她伸手拦了部计程车，前往杜令飞的工作室，原本以为应该可以在他下班前赶到，没想到却在路上塞车。
来到工作室所在的大楼，傅蔷薇匆匆搭电梯上楼，出了电梯後，她很快的找到杜令飞的工作室。
有几个人从工作室里走出来，应该是准备下班，傅蔷薇连忙上前问道：「请问杜先生下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