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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他人中。”无意替自己的行为文饰什么,他果断明快地命令。

  “没有用,是天生的心病,要看大夫才行。”

  “我来!”他行动如风,轻易地接管了区可佟手里的小柳,几个大步,走进屋子,将软绵绵的小身子平放到四脚桌上。

  四脚桌是屋子里唯一可以仰放东西的家具,这可怜的空屋什么都没有,简陋地教人难以忍受。

  戚宁远双掌交叠,起先是轻轻地挤压小柳的腹部,际而掐开他的嘴用力地吹送气息,他锲而不舍地重复再重复同样的动作。

  区可佟扳住桌沿,一眨也不眨的圆滚大眼瞪住戚宁远每一项细微的动作,直到原来像死鱼一样的小柳喉头咕哝出声。

  “小柳……”她眼眶一热,鼻头立即红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让小柳苍白的脸抹上几许鲜红,四肢蠕动的他慢慢睁开了眼。

  区可佟使劲抱住他,直到他喘不过气。

  戚宁远向来不爱这种煽情的场面,他理所当然地走出屋外。果然是天下父母心,看起来,那娃娃似的可爱女孩是真的为人妻母了。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竟然若有所失。

  他迎上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欧阳和芀芀。

  “过来!”他偏首叫欧阳。

  “我?”欧阳缩了下,指着自己的小塌鼻。

  “就是你。”

  他不情愿地跟着戚宁远亦步亦趋。

  “拿来!”戚宁远高大的身影盖住他,威胁力十足。

  “什么?”小滑头装蒜。

  “你一定不想让屋里头那个娃娃脸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对不对?”欧阳倔着脸,撇撇嘴。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宝贝地从衣襟掏出一个装珍珠的绒布袋。

  “对……对不起。”

  “勇敢认错才是大丈夫的行径,知道吗?”戚宁远没有像一般大人抚摸他的头颅。

  他点头。

  “秘密!”出自一股说不出的冲动,他居然想安慰这无措的小孩。

  “你的意思是说……”他沉重的表情终于有些拨云见日。

  “这件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欧阳侬露齿,大放光芒地笑。

  “一定?”

  “一定!”戚宁远抬头瞄了眼屋子的所在,表情不详。

  这件小事是解决了,不过,这屋子……他跟她们的事恐怕还没了——

  第二章

  “你还在?”等到小柳安稳地睡去,走出门外的区可佟赫然发现歪在树下乘凉的戚宁远。

  放眼不见欧阳和芀芀的踪影,想必又不知玩到哪里去了。

  “你很惊讶?”他懒洋洋地靠着树干,单脚屈起,抓着草玩耍的手就摆在膝盖上。

  “难道你要我欢迎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放回衣篮里,她又要重洗一遍了。“如果你是担心小柳,他没事了,你放心,也可以请回了。”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他歪了下头,风干的黑发因为他的动作掉到肩膀,戚宁远反手将全部的头发挽到前胸,分成三股,一板一眼地绑起辫子。

  区可佟“咚”一声地又听见自己不听指挥的心跳,又因为他那浑然天成的举动不规则地乱了拍子。为了转移自己荒唐的狂想,她猛力抱住衣篮,表情严肃。“我警告你别打任何歪主意,我有锄头、有菜刀,还有‘麻将’、‘红中’可以保护我的孩子们,识相的就快滚。”

  系绳打结,戚宁远完成最后动作,潇洒地把发辫往后一甩。他不是挺认真地听她叽哩瓜啦说个没完,只是那高低起伏的音频十分清脆,珠圆玉润地教人爱不释手,所以他姑且听之。

  “你说完了?那么,换我喽。”站起身,他不自觉地朝前走。

  “站住!站在那里就好,是你自己说,要谈话就必须保持一个胳臂长的距离,你再过来就超过了,别说话不算话啊。”他当她是臭虫,她也不想让他靠近自己。

  戚宁远一怔。只说一遍,她居然就记住他的要求,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他可还没让女孩当面这么奚落过,她的有“仇”必报真直接。

  他站定,开门见山道:“这屋子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迁入,你也一样,夫人。”

  他说什么?区可佟冲动毛躁的个性想也不想地马上抬头,撇下衣篮,顺手拽起扫把。

  “我不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又是干什么生活的,可是你想霸占我的房子,我告诉你,休想!这屋子是我花三十两银子买来的,要是识相就快快滚蛋,我不想拿扫把赶人。”谁想染指她的屋子她就跟谁拼命。

  “三十两?你真是呆得可以,这屋子一文不值。”当初他购下这方圆百里的地是为了它靠近港湾,至于房子,他压根不知道它的存在;就因为他讨厌人,不喜欢被人打扰,不管熟人或陌生人,他用他的能力塑造他企求的环境,所以经年总住在船上。虽然如此,谁敢擅自闯入他要求的距离,都将遭受毫不容情的驱逐。

  “既然它不值钱,你又来争什么争?”她跨大一步,扫帚扬起的灰尘引来她没形象的咳嗽。

  这种严肃的当头她居然咳得威严尽失,区可佟越忍脸色越难看。

  “不值钱,它还是我的。”她存心跟他耗上似的。

  对她客气,倒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人是不能给脸的,通常不要脸的人总是居多。一向冷静过人的他逐渐丧失了耐性。

  除了那些三不五时来找他钓鱼饮酒的群龙白食客之外,他很久不曾跟外人说过话,这不肯接受现实又聒噪的女人几乎磨光了他稀少的和善。

  憋住咳嗽,区可佟一脸想找人打架的模样。

  “如果你吃定我人小可欺,那么你就看走眼了,不管你再怎么的舌灿莲花,我一个字都不信你!”

  “是吗?”他沉静的眼瞳慢慢睁开,斜飞的眼不再贞净无尘,不再无伤无害,琥珀色的瞳孔犀利而阴森,像出鞘的剑。

  人不犯他,他也不屑跟人打交道,但是侵略了他的原则,哼哼……

  “你想干什么?”如果她把咄咄逼近的他的表情当成无害的话,她区可佟铁定是白痴。

  她手中的扫把不能保护她什么,玩具似的被丢到一旁,戚宁远拦腰将她扛到肩上。

  “你会知道我想干什么的。”他的声音隐见怒火。

  他硬邦邦的厚肩顶着区可佟的胃,让她不舒服得想尖叫,管不得血液倒流的感觉,她用脚尖重重地踹他。“强盗!你把我放下来,否则我会让你好看的!”她每说一个字脸就更红,几乎快喘不过气。

  “不要惹我生气,那对你不安分的脚没好处。”他从来不让女人近他的身,这次为她破例,她还想怎样,惹出他真正的火气?她不会的,因为不会有人想见识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踢你?”那不过是小意思,区可佟张口朝他的肩膀用力咬下去。

  “哇!该下地狱的女人。”

  区可佟只觉体重一轻,无法控制地像块破布从半空划过圆弧,掉入水中。污泥黄沙和冰凉的水呛进她的嘴、眼、鼻子,那种濒死的沉溺让她全身泛凉。

  她胡乱地抹脸,在水中浮沉的同时又喝了好几口水。

  当她拼死拼活地爬回浅滩,却见戚宁远一脸嘲讽地站在沙滩上,居高临下的正以干布擦拭方才扛她的肩膀。

  “如果觉得我污染了你的身体,我建议倒不如把那块肉割下来喂鱼。”可恶的男人,居然这样待她,可恶!可恶!可恶!

  她双拳往水中敲下,回报她的是更多的水沙。

  “我刚才就考虑过你的建议——你该庆幸的是你还不足让我厌恶到那种地步,否则,让自己眼不见为净可不止一种方法。”他冷得毫无七情六欲。

  “变态,这是人该说的话吗?全天下的人要是都教你看不顺眼,岂不要通通教你给杀了?”

  “海水还是没能让你闭上罗哩叭唆的嘴。”她以为她是谁,从见面的开始罗唆聒噪,还不停地耳提面命,这女人八成不懂适可而止是怎么回事。

  “强迫的手段是最差劲的,你没听过威武不能屈吗?就算你把我泡在油锅里,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想叫我搬家,门都没有。”衣服吃了水重得要命,她想站起来却不得法。“你别净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到淑女有难不应该见义勇为来帮忙吗?”她的“难”还是他造成的咧。

  睨着区可佟喋喋不休的嘴,戚宁远有如斗败的公鸡,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还是向前。

  泡在水中的她有股楚楚可怜的特质,他恍惚着靠近。

  虽然如此,他可没有忘记厌恶与人接触的习性。他先将手用布条层层缠裹,连一片指甲都保证不会碰到她的肌肤,这才伸出支援的手。

  区可佟眄着他古怪的动作,徘徊在心中的火气更为炽旺。他这么爱干净!好,就让他干净个彻底吧!

  她温驯地将手放进戚宁远伸过来的大手,交握的瞬间,她发难似的用了全身力气把对手也拉下水,“晔啦”的水声让一直屈居下风而心情郁结的区可佟露出胜利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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