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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她的耳朵,用最黏腻的气息把这项讯息告诉她。她惊讶地张开嘴,没想到他也和她许同样的誓言。

  天打雷劈。

  这正是他们当天允诺若达不成誓言的惩罚,不同的是,他的誓言比她轻多了,因为他没有窥得天机,没有割破手指立下血誓。

  她一定会遭天打雷劈,但谁在乎呢?有了他在身边,就算天打雷劈也不在乎,只因为她爱他,非常爱他。

  “我也不在乎。”她说。是的,她再也不在乎了。只要能躲进他的怀里,聆听他的心跳,就算是背叛了全世界,她都无怨无悔。

  狂风暴雨般的热情很快地席卷他们,没一会儿工夫,崔红豆身上的衣衫尽褪,衣冠勤也是。

  “你不会后悔吗?”执起她的手,衣冠勤明白自己是自私的,他在强迫她冒险。

  “不后悔。”她反握住他的手摇头说道。人生几何,如果永远都在害怕,不敢冒险,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相视而笑,彼此献上热吻,用最原始的感情,将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一起抛向脑后……

  岁末之前,天已降下大雪。

  辽阔的钟山一片纯白,松树的枝头业已结霜,纵使偶有飞鸟掠过,也不敢稍事停留。

  空旷的山中,白茫茫一片,除去空地中站着的两粒小黑点,由空中鸟瞰,举目望去皆是一片白,这便是金陵的冬景。

  在这飞鸟走兽皆已绝尽的空茫里,惊见衣冠勤和崔红豆的身影,他们并肩站立在山腰上的一处平台,对着已经安葬好的黄土凭吊。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自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瞧蛲。”洒下最后一杯酒,衣冠勤引用陶渊明所写的“挽歌辞”来祭祀他父亲,口中念念有词。

  “爹,孩儿虽无法在九月送您入土,但我总算不负您的期望,为您找到一处风水宝地将您埋葬。从此以后,您再也不必担心往后的子孙会因为风水不好,受尽贫寒之苦。有了这‘鲤鱼龙穴’,我相信日后咱们家一定会多子多孙,繁荣千秋万代。”祭完了酒,跪下来磕完了最后的三个响头,衣冠勤拍掉附着在身上的白雪而后站起,在他父亲的坟前发呆。

  这个时候,崔红豆体贴地偎入他的胳肢窝内,给他无声的安慰。

  “谢谢你,红豆。”抱紧怀中的人儿,衣冠勤低声道谢。

  “谢我什么?”她仰头凝视他的侧脸,发觉他的表情好悲哀。

  “谢你此刻在我身边给我安慰,也谢谢你帮我爹找到这么好的一处龙穴。”她不但为他找到这处佳穴,更尽心尽力为他打点所有移葬的事宜,帮了他许多忙。

  “不客气,谁教我欠你的呢,当然要尽力了。”大方地接受他的赞美,她又调皮起来。

  “听你的说法,好像如果你不是欠我,根本不会理我的样子。”衣冠勤眯起眼打量她顽皮的神情,这小妮子摆明了欠揍。

  “当然喽!”她赌他不敢在他老爹的坟前揍她。“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堵在我家门口,求我一定要帮他找龙穴,还附带一些吱吱歪歪的条件,教人听了就烦哪!”她的态度狂个二五八万。

  “我求你?”他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我用得着求你吗?如果你真的没有做亏心事,犯得着躲到妓院,让我动用两百个人将你逼出来?”要揭疮疤是吧!好啊,大家一起来,看谁的道理比较厉害。

  “那是你没风度,仗着人高马大、财大气粗欺侮我。”硬着嘴皮子,崔红豆就是不肯认输。

  “这和人高马大哪能扯上什么关系,分明就是你欠我。”或者说是她父亲欠他。

  “我不管啦!”既然道理赢不了他,她索性耍赖。“反正你欺侮我,欺侮我!”啦啦啦,她一定要吵赢。

  “你真是--算了!”无奈的笑着摇头,衣冠勤干脆搂紧她投降,决定不吵了。

  崔红豆见状陪他一起笑,两个人笑得好开心。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常常和我吵架,微笑的次数也增多了?”她最爱看他笑,最爱像这样窝在他的臂弯里撒娇。

  “真的吗?我没注意。”经她这么一提,他才发现好像真的有这回事。

  “这都是我的功劳。”崔红豆厚脸皮的抢功。“要不是我经常想法子逗你笑,我打赌到现在你还是板着脸,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冷死人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他瞪了她一眼,不知道这是好或坏,这一点都不像他。

  “不客气。”她眨眨眼回嘴。“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不过你酷酷的模样也蛮好看,我都不挑。”只要能像这样看他一辈子,她便觉得满足。

  她赖着他,告诉他好喜欢他;他低头吻她的脸颊,回答她,他也一样。于是笑声再次回荡在苍白的雪地中,和袅袅上升的薰香呵成一气。

  “我一向就觉得我对不起我父亲,一直到今天为止,还是一样。”凝望着冉冉向上飘的烟丝,衣冠勤忽然感慨。

  “怎么会?我一点都不觉得。”就她看来,他已经够孝顺了。

  衣冠勤却摇头说不。

  “可记得我曾告诉你,我父亲是因为不肯放下手中的包袱才死的?”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衣冠勤将记忆推向从前。

  “嗯。”他是这么说过。

  “他是为了我才死的。”他深吸一口气。

  这他就没说了。崔红豆惊讶的看着他。

  “当初我爹不肯放下包袱,是因为他想救我的命,所以才被海寇杀死。”衣冠勤的眼里蓄满了哀痛的回忆,只要是稍有同情心的人看了都会不忍。

  “为什么只要他放下包袱,便救不了你的命?”虽同情他,但她实在越听越迷糊只好问了。

  “因为我有一种--”就和先前的她一样,衣冠勤也是说了一半后又突然停止,害她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有一种--?”她学他的语气把话讲一半,欠揍的表情教人想把她抓起来,好好打上一顿屁股。

  “我不讲了。”他有更好的主意。“除非你有办法套我话,否则我不会主动说出来。”活该她顽皮过度,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收,他帮不上忙。

  “不说就不说,小--气。”崔红豆做了个鬼脸。“我一定会想办法套出你的话,你等着看好了!”她发誓一定要逼问出他不愿面对的往事,这样才公平。

  “好啊,我等着看你怎么逼。”他笑笑的搂住她的肩,心思再度绕回到他父亲身上。

  “别难过,我相信你爹若在天有灵,一定也会为你感到骄傲。”毕竟要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伙子变成如今这般有钱,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崔红豆真心安慰衣冠勤,赞美他做得很好。衣冠勤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他父亲的坟,任由冰寒的冷风吹过。

  金陵的冬天到处是冰天雪地,只有两人互相倚偎的体温,勉强带来一丝温暖。

  第九章

  “你答应过要把那天没说完的话告诉我,不可以爽约哦!”丰满的酥胸靠在衣冠勤的胸口上,崔红豆模样诱人地进行她的“逼问计划”,没想到刚出场就踢到铁板。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衣冠勤挑眉,不记得有这回事。

  “最刚开始的时候。”她理直气壮的反驳。

  “什么叫作‘最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懂。”他故意装傻。

  “就是、就是刚刚还没那个之前,我们在床上那个那个的时候……”她越说越急,无法厚着脸皮挑明男女之间那回事。

  “什么那个那个,你讲清楚一点好不好?”强忍住笑意,他假装严肃的要她“详加解释”,惹来她脸红痛捶。

  “就是进行房事啦!”她捶他的胸。“刚开始的时候,你答应过我,只要能逗得你投降,你就说出来。”结果演变为她撩高裙摆,任他予取予求,简直丢脸透了。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的确答应过你。”他笑着抵挡她一直落下的粉拳承认道,接着反问。“不过我想请问你,你逼出来了没有?在我的记忆里,是我逗你,而不是你逗我哦!”

  衣冠勤笑吟吟的捏了她的纤腰一把,她像个木头人似的趴愣在他身上,半天无法反驳。

  她那样子还不叫逗,那要怎么样才算?

  她狐疑地看着他促狭的表情。

  啊!她懂了。

  崔红豆终于领悟,原来之前她的做法,只是给他制造可欺之机,对于她的问话,根本没有帮助。

  “从现在开始你都不要动,看我怎么逗你。”她忽然开窍似地对着他灿然一笑,他挑眉点头,不相信她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可当他开始呻吟时,他便后悔了。这小妮子明显找对了门路,大胆地抚上他最脆弱的地方,握在手中把玩,还不许他动。

  “不可以动哦。”她妩媚地眨眼。“你要我逗着你玩,我就逗着你玩……”

  这磨人的小女妖居然低头将他含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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