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遗弃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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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的残缺带给他的是特殊感觉?那么,她是不是该感激自己的「特别」,让她有机会像正常女生,品尝爱情滋味?

  幸子的话解答了靳衣的翻脸无情,解释了存在她心中半年的疑问,最后一击,她被彻底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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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略过沙发上的男女,她知道视而不见是最好的打招呼方式。

  径自走往二楼,三两下,她把东西扫进行李袋中,坐在床边,本想等他们回房再离开,她是怯懦的女人,连说再见,都没勇气承担。

  但,她想起对深深的嘱咐,想起她承诺过同她一起走出康庄大道。是的,她不该这样离开,至少一句再见,一句对自己负责任的再见。

  喝口水,在脑中预习想对他说的言语,一遍、三遍,她借预习增进勇气,然后提起包包,走出房门,走到他跟前。

  他和柔媚的女人站在厅前相互依偎,亮君站在他背后,轻扯他的衣服,小声问:「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他不说话,回头看她,他的视线看进她的眼睛,看透她的灵魂,他对她够凶了,可是,她的眼神永远澄澈清亮,不带恐惧。

  「不会太久,五分钟,可以吗?」她要求。

  半年了,他们没有过交谈,第一次开口,她向他要求五分钟。

  「妳回去。」靳衣转头,把女人带到沙发边,拾起包包,将人推到门外。

  他真的很坏,不懂得尊重女性,但……怨谁?是女人求他别尊重自己,而这群女人当中,有一个叫作尹亮君。

  「说吧!」待女人离开,靳衣一脸不在意地开了口。

  够久也够多次了,他在她面前和无数女人演出亲热戏,然后在她转身时,把女人赶下床沿。

  这种行为无聊透顶,但他贪看她的落寞神情,他要她的落寞向自己证明,他没有被她吸引,没有落入幸子陷阱。

  这个证明幼稚无趣,可是成熟稳重的靳衣居然一遍遍重复,乐此不疲。

  「我要走了。」简单地,她说。

  四个字叫靳衣陡然心惊,自赶不走她那刻起,他就摆起赢家姿态,告知她也通知自己,在这场感情游戏中,他没有失落情绪。

  他笃定在幸子的安排中,陷落的人是亮君,不是自己,更笃定亮君偷鸡不着蚀把米,她没掳获他的心,却遗失自己心情。

  然……她竟然主动提出离开?他的心空摆。

  他反口问。「妳能去哪里?」

  「总会有一个地方。」

  她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但她会尽全力整理「那个地方」,让它适合孩子安居。她是母亲了,身为母亲无权软弱。

  「为什么?因为幸子发疯,妳不用继续执行任务?」他讥刺。

  「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幸子……我碰到她了,她的情况不好。」

  果然,她们还在联络。挑眉,他嘲笑:「妳们的感情真不错。」

  亮君被他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不过,那不重要了。叹气,亮君续说:「她说了一堆话,有些歇斯底里,不过,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对不?」

  「把话讲清楚。」他命令。

  讲清楚?她怀疑自己能讲清楚。

  「她说你有无数女人,她们的条件比我好,你会看上我,纯粹是因为我的残缺……」

  停顿三秒,她又开口:「当然,也许还有其它成分吧,诸如,我容易控制、我离不开你、我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我笨到老是错认爱情,笨到看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条件天差地别,笨到以为只要待在你身边,就能自我满足……」

  话至此,泪跟着流下,仰头望他,糟糕,她还是爱他呀!他那么坏,他对女人毫不尊重,可她就是爱他怎么办?

  忍不住,她踮起脚尖,环住他的颈项,狠狠的,用力的抱住他,

  「没办法呀!我这么笨,有什么办法?虽然你爱很多女人,虽然你只是觉得我好玩,虽然知道我们两人差别那么大,我还是爱你爱到不能自己。

  我一天爱你一千遍,十天二十天、一百天,我的爱比天上星辰更难清数,爱你很辛苦,不爱你更辛苦,不管爱你不爱你,我都辛苦到想哭。我想骂你,从头到尾是你的错,要是你别给我『员工福利』,或者我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你,爱你比所有你交给我做的工作都难上千倍万倍……」

  她一路哭一路说,恢复了半年前的多话性格。

  最后一次了,请纵容她的多话吧;最后一次了,请容许她在他怀中无赖哭闹吧;最后最后一次了,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温暖怀抱,她要牢牢记取,一刻不忘。

  她在怀中,柔软依旧、香甜依旧,吻她的欲望不减当时。

  但……为什么她要当别人的棋子?为什么她要为目的接近他?为什么她不像其它女人,拙得令他一眼就看清真面目?又为什么要让幸子跳出来,点出她的真正身分,让他在幸子面前败下一城?

  几个「为什么」阻止下他的欲望,工藤靳衣是克制力超强的男人,他提醒自己要理智,不让怀间温暖眩惑意志,握紧拳头,青筋在颈间浮现,他抑制想回抱她的强烈念头。

  他告诉自己,她又在演戏了,没错,她妄想以退为进,可惜,他是狡黠狐狸,不会一而再被兔子欺。

  关住欲望,靳衣将她推开,冷冷的眼神间透着不屑轻鄙。

  从他的眸子闾,亮君读到讯息。咬住下唇,她是自取其辱了,退开两步,她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

  「对不起,我又做错。」颔首,她无地自容。

  勾起她的下巴,他逼她正视自己。

  「妳的确做错,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更不该自以为聪明,认为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是能蒙受欺骗的男人,妳那套上不了台面的演技,可以收起来了。」

  上不了台面的演技?摇头,她困惑。

  「别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看我,也许它对别的男人有用,对我……省省吧!妳想走随时请便,为什么特意来告诉我?希望我留下妳?想以退为进,测测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对不起,在『女人』角色方面,妳早被取代,至于员工角色,做得比妳好的,大有人在。」

  更头昏了,她不过想来跟他说声再见,也许有些些情绪失控、有些些情不自禁,但,她哪里有目的?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一定和我一样头昏,我不和他计较,不为他的口气生气,我要好散好聚,不要在这里替两人制造难堪。

  他可以不喜欢我,那是他的权利;我也有我的权利,我有权利为自己选择未来,有权利把他留在过去,高兴的时候想起,不高兴的时候假装忘记,对,我可以假装忘记……」

  亮君泪眼蒙蒙,提起不大的行李,她一路说话、一路往外走。

  她要很多很多声音,告诉自己,她还活在有人类的世界里,她不是孤单的,世界上有人和她相同,有着不堪回首的爱情。

  记不记得双双?记不记得深深?她们同样为爱情苦,也同样相信,她们会劈荆斩棘,走出康庄。

  门关上,亮君的声音消失,一下子,空旷的屋里填满寂寞,靳衣从东走到西,从楼下逛到楼上,他难以坐立。

  亮君的声音在他脑间摆荡,她的每句话在他心底制造不安纷乱。

  不,不要心动、不要动摇,那些话不是她说的,是幸子给的剧本,亮君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全是依照幸子的意思进行,她一定拿了幸子不少好处,她一定、一定……

  突然间,他的一定变得不确定。

  不对!幸子疯了,她再没有能力为亮君写剧本,若不是幸子的剧本,那么那些话是……是……是她的真心或凭空捏造?

  等等,亮君刚说幸子告诉她「他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残缺」?

  骇人想法传进脑间,如果这一切全是幸子的计划……如果幸子存心要他难过,谋杀他的快乐是最佳的作法,而他的快乐来自--亮君。

  没错!只不过几句话,幸子成功地掠夺了他半年快乐。

  是这样吗?是她又赢了自己一次,成功地挑拨他的心,仇恨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

  不、不会的,他的判断力一向精准,他不会容许自己出这么大的差错!

  可是,他真的不会出错吗?

  亮君说爱他很辛苦,却仍然无怨于辛苦,亮君说只要待在他身边便已满足,亮君说……说了很多很多,会不会有可能,是他出错?

  天!工藤靳衣,不准慌,想清楚,到底是亮君仰或幸子在说谎,想清楚真正的问题症结。

  就这样,他不再四处走动,他静下心来坐进沙发,用他判断股市起伏的精准重新检视这件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他在心里拟定想法计划,再起身,他挂上自信。

  他t会弄清楚的。

  阴霾吹散,阳光穿透进来,暌违已久的笑意映上靳衣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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