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禹呈忘了她个性里的倔强因子,明知她不能被激,但他还是不小心激起了她的不认输。
「走吧!我很愿意为小姐服务的。」这样也好,再喝下去,她可能会在众人面前出糗,而他也可以免除发酒疹的窘境,还是快快把她带离这里吧。
她又咯咯笑着:「怎么服务?是要帮我马两节呢?还是你愿意当牛郎让我使用呀?」
她真的喝醉了,愈说愈不象话。他纵容着她的口没遮拦。
「如果妳需要的话,我愿意帮妳按摩,也愿意当妳的牛郎。」他顺着她,否则她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大吵起来,那后果可就难收拾了。
「水之恋」里有很多设备高级的套房,不输五星级饭店,专供家庭或情侣泡汤使用。
他扶着她的腰,带着她到柜台要了一个房间。
才刚碰到柔软的大床,她就迫不及待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然后往后一躺,呈大字型躺下,双脚在床尾外交叉摆荡着。
「我的脚酸死了。」半瞇着眼睛,她以着慵懒的语调说。
平常的精明干练,骂起人来如机关枪般的扫射,现在却犹如一只温驯的小猫咪,他看着看着,心也跟着恍惚了。
「妳休息一下,脚就不会酸了。」他双手摆在她腋下,想将她扶往枕头上,好让她可以睡得舒服些。
她却曲解他的好意,根本不配合他的动作,反而在半醉半醒问,挑衅着他:「这么急着要服侍我呀?」
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平常的冷静理智全被这小女人也挑弄成心痒难耐,全身的疹子更是毫不留情的大跳艳舞。
「妳说呢?」他压低身子,看着她烧红的苹果脸。
她双手大胆的勾上他脖子。「侯禹呈,我美不美?」
「美,妳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他虽然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但她的美丽确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标准的瓜子脸,大而清亮的双眼,轻柔的发丝飘散在水蓝色的床单上。她的美有种聪明的自信,是都会女人的成熟,又夹带着小女孩的撒娇要蛮。
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当他第一次在营业处看见她的时候,就喜欢上她的不畏权位、敢说敢怒的个性。
他犹记得一个月前,带着韩定以去营业处上任时,那是个寒流来袭的冷天,营业处里的几个员工在主任廖恩诚的带头下,竟然混水摸鱼的在营业处里吃卤味、喝饮料,一副在喝下午茶的休闲模样。
韩定以当场怒声震天,骂起人来丝毫不顾虑到员工的自尊心,而邱苹无视于韩定以的气焰,还扬声质问韩定以有什么资格在营业处里乱吼乱叫的。
他佩服她的勇气,对她的印象更是深刻,不过他跟她还不算熟悉,可能连朋友都称不上,顶多只是上司下属;不过她这个下属,倒是在几次的电话中对他咆哮着韩定以的不是。
她勾起唇角得意的笑了。「那你想不想要我?」
「老实说,很想。」现在就算要他为她上刀山,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何况是这么销魂的事。
她闭上半瞇的眼睛。「你想要我,刚好我也想要你,那我们就凑合的来个一夜情吧。」
呢喃的细语,几乎贴在他耳畔厮磨,这么妩媚动人的一刻,他却对她的惊人之语持保留态度。
可是此刻他全身的疹子都在鼓噪着,像是要叫他快点俯首称臣,好让温柔的抚摸来忘却他身体上的不适。
「妳喝醉了!」他双掌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不让自己成为趁机吃她豆腐的色狼。
「跟你说我没醉,你听不懂国语呀!」她皱眉,嘟高了艳红的小嘴。
「好,没醉。」努力克制住被她所挑起的欲火,他浅笑问:「妳的一夜情,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他的意志力坚强,他早就扑进她怀里,怎还能问得这般气定神闲。
「就是不要有负担,过了今夜就当作从没发生过这件事,你依然过你的日子,我也依然卖我的车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依旧互不往来。」
她的话还能说得这么条理分明,让他开始怀疑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她不是个会卖弄招数的女人,这些日子来在公事上跟她的相处,再加上他精准的阅人本领,她直来直往的硬脾气,从不会拐弯抹角,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这是个仙人跳或是桃花劫。
只是……
「妳真的想要我?」他再次确认。
「我现在想要一个能疼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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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白天总是来得比较晚,邱苹在柔软的双人床上舒展着四肢,一夜宿醉后的结果,是让她全身筋骨酸痛。
她眨动眼睫,让干涩的眼皮适应从窗帘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天光,意识尚在浑噩中,她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左手臂,想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
习惯了一个人睡觉,她毫无拘束的将手臂展开画了一个半圆,直到碰到一个阻碍物。
她没有惊呼出声,只是缓缓的侧转过身,一个男人正侧身睡在她眼前。
想起了昨夜的缠绵。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细长的手指抚上眉心,大拇指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心里哀叹着自己竟做出了这般疯狂的事,她怎么会跟他上床?!
仔细瞧着他的眉眼鼻,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难怪她会被他诱惑,难怪她在酒醉后会把持不住。
这真的不代表什么,她努力的说服自己,给自己一层又一层的心理建设:只不过是一夜情,现代人流行的玩意,她只是刚好跟上流行而已。
她和他绝对不会有开始,更不会有以后。
她悄悄掀开棉被,尽量不惊动枕边的他。看见自己仍赤裸的身体,点点红斑烙印着激情的痕迹,在这么冷的天,全身却蓦然燥热起来。
想必他和她一样,棉被之下应该还是空无一物。
她没有勇气去想象,昨夜的她怎么会变成现代豪放女?!不但主动勾引他、挑逗他,更逼得他不得不和她上床,到底是酒精惹的祸?还是寂寞在作祟?
她根本是藉酒装大胆。
蹑手蹑脚拎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她用衣服遮住重点部位,以最快的速度遁入浴室里,直到将门把锁上后,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足足有五坪大的浴室,唤醒了她的泡汤欲望。
昨夜没来得及享受养颜美容的温泉,今天她可要好好泡上一泡,顺便将一身属于他的气味给冲洗干净。
她闭目养神,将颈子枕靠在花岗石堆砌成的浴池边,浓浓的硫磺味,闻起来是这么沁人心脾。
她一向不是疯狂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一声声问着自己,一遍遍想着昨夜的种种。
他的味道干净清爽,不像有的男人身上老是有浓厚的烟臭味;他温柔的抚慰,没有急着霸王硬上弓,不疾不徐,直等到她身体完全的放松,才让她快乐的达到高潮;他没有在做完爱后,就将她弃在一边,依旧如春风般的拥抱她,让她舒服的在他怀里喘息休息。
她应该讨厌又帅又有钱的男人,男人有钱就会作怪,若再加上一张好看的脸皮,那根本就是危险的代号。
她不想谈恋爱,一点都不想。世上根本没有永远的爱情,那些山盟海誓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只要玩玩就好,她再也不要对任何男人付出任何感情。
对,她这只是在玩!臭男人、烂男人,男人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她的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淌出眼角,以为早就流干的眼泪,还是滴滴混入温泉池中。
一夜的激情,以为会赶走空虚,不料寂寞却排山倒海般而来,让她整颗心像被挖空了似,即使泡着热呼呼的温泉,却比被霜雪覆盖还要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侯禹呈的声音夹杂在敲门声中。「邱苹,妳没事吧?」又是碰碰的敲门声。「妳已经进去很久了,妳说个话好让我放心。」
高热的温泉水,很容易因浸泡过久而导致心悸或昏迷的情形发生,侯禹呈担心她发生状况,只好打断她的泡汤乐。
久等不到她的声音,侯禹呈心急的喊着:「邱苹,妳再不出声,我就要请服务人员带钥匙来开门了!」
浴室的门在此时缓缓的打开来。「吵什么吵,不用给我时间穿衣服吗?」
长长的眼睫眨动着不耐烦,通红的双颊氤氲着温泉味,她没看他,绕过他的身旁走到沙发边。
「我只是担心妳。」他又恢复一贯的自若。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就跟着醒过来了,只是他还在犹豫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时,她已经快速溜下床,并跑入浴室。
邱苹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外套。「我要回去了。」
她那张粉脸掩藏不住情绪,他看出她极力想要掩饰的慌张。「我送妳。」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她一口拒绝。
「我也要走,顺路嘛。」她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夜温柔可人的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