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你谈。”她轻道。
冠天赐冷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一场游戏而已,玩完了还想重来?你以为我有这种闲工夫?”
意图伤人以保护自己,却往往在伤人中也伤了自己,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恐怕一颗心早已被扯碎了,但柴巧绢不是别的女人,而是一个了解他的女人,这种气话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分得出什么是谎话、什么是真心话。
不过呢,她决定转个弯来拐他。
“好吧,本来是想跟你说说我如何拒绝他的故事,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打扰了,还以为你有兴趣呢,好可惜说。”向他礼貌的点头致歉後,她便站起身拿著拖把和水桶往门口走去。
“你走啊!我才不稀罕知道,免得你说我逼你,说我是个器量狭小的男人!你心里一定这么想,能脱离我你求之不得!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柴巧绢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个大男人呀,表面上赶她走,却又紧跟在她身後念个没完没了,分明就是不希望她走,但又找不到台阶下。既然如此,就由她帮他铺台阶吧!
她转过身,用著可怜的语气及乞求的表情说:“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不然我会好难过、好难过的。”
“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心软!”
“可是……听听看也无伤大雅嘛。”
“哼!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就勉为其难听你说,但我话说在前头,这不表示我原谅了你。”
“没关系,你能听我说,我就很高兴了。”她漾出一个纯真亮眼的微笑,令他心神荡漾。
接下来,她开始讲故事,将那一段无聊又不甚光彩的过去娓娓道出。
说真格的,她实在觉得这没什么好讲的,因为内容无聊又很八股,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故事的经过是她一进公司就表现优秀、前途看好,不到一年便三级跳,成为第一位女性总经理,而当时正巧董事长的儿子对她有意思,使得他人以为自己是靠关系才获得拔擢的机会,然後就东家长西家短,惹得她耳根子整天嗡嗡响,最後乾脆辞职图个清静,一了百了。
故事讲完啦,不懂为何他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一脸惊讶的表情,整个人儍掉,仿佛被雷劈到。
“如何,精彩吗?”他不说话,只好她开口,免得冷场。
“你不是因为感情受挫才离开公司的?”
巧绢一脸奇怪地反驳。“哪有?我是嫌工作无趣才辞职的。”
“离开他,你一点都不难过?”
“当然,我又不喜欢他。”
冠天赐大大松了口气,下知河故,神经紧绷了太久,此刻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消气的皮球,整个人往她那儿靠去,并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你……”
“让我靠一下。”他低哑地道。
她顺从了,静静的不说话,两手轻轻地抱住他,知道他希望自己这么做,无须言语,却能感受到心意相通。
“当我听到你心里可能想著另一个男人时,还以为——”
“以为我会去找他?怎么可能,我跟他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才有接触,而且又不熟,才认识没多久就说要娶我,我当然不会同意。”
他抬起脸,依然有著不安定感。“你不觉得可惜?”
“我还嫌留下来太麻烦呢!为了这件事好多同事不谅解我,认为我是利用他对我的爱慕才爬上总经理这个位置的。也难怪,进公司不到一年的新人,竟然爬上了大家眼红的位置,被误会是难免的,所以我乾脆辞职。但是突然没了工作,又得搬出公司宿舍,只好准备回家乡帮阿母养猪,後来由於级任老师的帮忙,才能找到在学校代课的工作。”
“你日夜兼差,不是因为想忘了对方?”
她没奸气地说:“我都快饿死了,哪有空去想其他的?说来惭愧,其实我赚钱不是为了出国念书,是因为之前失业三个月,身边的钱都拿去付租金和押金了,弄得最後举债度日丢脸不说,又不敢让父母担心,只好打零工赚些外快。谁知兼差的工作太好玩了,比当个白领上班族还有趣,一做下去便舍不得辞了。”
冠天赐怔愣久久,无法言语。有多少个夜晚,他为了此事揪心难以成眠,结果全白担心了。
“你用功努力了这么久,就只甘於当个国中代课老师?”
“用功是为了拿奖学金付生活费好不好,不然我这么累做什么?你不知道,靠助学贷款过活的学生是很辛苦的吗?厚——说到这个就有气,第一名都被你抢走了,害我损失惨重,真不明白,你又不缺钱,这么拚命做什么?”
罗扬中学里,谁不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平?还狠心跟她这个穷人争,每次学校的颁奖之日,就是她的心痛之日!不知道台湾贫富差距之所以越来越大,就是他这种人害的吗?
难怪从没见她在学校颁奖的时候笑过,冠天赐终於明白了,多年的悬案及这阵子的疑惑都真相大白,而他却像个儍子一样胃癌了好久。
他有一股想撞墙的冲动,老爸说得对,他果然是……白痴。
“现在你明白了吧?别再胡思乱想了,我还得赶回学校呢!”她看看手表,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她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得上课。
冠天赐拉住她,追问:“你真的不想他?”
“我不是说了,我跟他又不熟,就算他是纯金打这的单身汉也不关我的事。好了,我得上班了。”
才要走,又被他拉回来,而且这次用的力道刚刚好,让她跌入了宽大的怀抱里而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她深陷在他的臂弯里,没好气地抬起头跟他抗议。“做什么?不都解释给你听了,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当初也不熟,为什么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你却答应了?”
她一时呆住:心儿如擂鼓似地敲了一下,每当他露出这种眼神时,她便深感不妙。
“哪有?我明明有拒绝你。”她回答得有些心虚。
“可是你最後还是答应了。”
“你那么霸道,谁敢不听你的……”扑通扑通:心脏又敲了两下大鼓。
“按照这逻辑,似乎只要对你霸道,谁都可以接受,但你刚才叙述的故事并不是这样说的。”
她心一惊,一时之间回答不出话来。
冠天赐仔细地观察她,不放过她睑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当他雷达般的灿眸开始运作时,别想侥幸逃过他的法眼。
“你为什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她故意别开的脸,又被他给勾了回来。
“说,不准逃避。”
“这……有什么好说的嘛……不就是……就是……”
“是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好歹我们是国中校友,跟你比较熟嘛,所以……”
“你在答非所问。”
当她开始闪烁其词时,就是心里有鬼了,而他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一直以来,他拴得住她的人,却没把握拴得住她的心,因为他看不透她,只有在吻她或肢体接触时才能感受到她的微慌,那时他才觉得自己对她是有影响力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可以确信自己不是在唱独脚戏。可恶的小家伙,折腾了他多久啊!
“其实你也喜欢我,也为我著迷,早就暗恋我了,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他又开始施展紧迫盯人的“逼”字诀了。
“才没有呢,顶多……有好感而已……吓!”力图镇定的声音最後变成了惊惶的低呼,只因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喂——别乱来呀——”
“你不说,我就脱了你的衣服,让你走不出我的门。”耍赖的语气里夹著坏坏的撒娇,他就爱这么欺负她,爱看她沉著的表情因为这样而不知所措、脸蛋红通通。
灼热的唇在她的耳垂及脖子上印下点点亲吻,游栘的双手不住地揉抚著她,无视於她已经胀红到不行的两颊。
“还是这么僵硬,真不长进。”他摇摇头,一点也不觉得占了人家便宜,反而还埋怨她不够热情。
她咬著下唇,似乎下了决心,努力压下羞赧与慌乱,两只小手轻轻触摸著他的胸膛,学他一样摩搓著,并送上一个极为挑逗的怯怯香吻,轻吮著他唇办里的炽热。
这一回,轮到他全身僵硬了。
她是一个用功的学生,很努力地想把先前向录影带恶补的技巧应用在实务上,记得好像是用舌头这样这样,然後再那样那样,先舔舔、再吮吮,接著深入浅出,完毕。
隔开一点距离,她疑惑著为何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是自己模仿得不像吗?正在纳闷之际,他突然搂紧廸,眼神热切得就像饿狼遇到小绵羊一般。
“再一次。”他低哑地命令。
她照做了,啾呀啾、舔呀舔,丁香小舌不断挑逗著他,殊不知自己在他身上引燃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