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冲进她的房间,才发现里头已经空无一物,她……她居然挑在这时候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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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柴心坐在床畔一边画着画,一边让塔丽儿为她梳头,她拥有一头乌黑秀发,解下发髻与发饰,它就像瀑布般滑落在肩头。
「王妃,您的发真是美,我看整个大辽国都无人能及了。」塔丽儿连声赞美道。
「我哪有妳说的这么好。」科柴心摇摇头,甜蜜一笑。
「我是说真的。」塔丽儿余光突见大王前来,正要行礼,就见他给予暗示要她别出声。
耶律酆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梳子,遣退塔丽儿后便代替她的手,为科柴心轻柔地梳开那芳郁迷人的发丝。
「塔丽儿,妳认为……认为大王是真心爱我吗?」
她画画的手突地一顿,「瞧见没?刚刚在进殿途中,迎接他的就是成群的后宫……」
过了一会儿,她便叹口气,「总有一天他会忘了我……」
「我可能忘了所有的女人,就是不会忘了妳。」耶律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她一跳。
科柴心猛一回头,就看见他拿着牛骨梳为她梳头的模样。
「怎么是你,塔丽儿呢?」一发现是他,科柴心更羞怯难堪了,就怕刚刚所说的话全被他听了去。
「我让她先下去了。」他唇角衔着笑,仍一下接着一下地梳着她的发。
「呃──我……不知道你来多久了?」她轻声的试探着,「如果听到我胡言乱语,可别在意。」
「我喜欢听妳胡言乱语。」他轻笑。
「什么?」她吃了惊,因为他这话不就暗喻他全都听见了吗?
「因为那些都是真心话。」耶律酆瞇起眸子盯着她那乍红的脸蛋,「别不好意思,而我说的也全是真话,一生一世妳都在我心底。」
塔丽儿心头一热,「可我……」
「至于其它女人,妳不必担心,绝不会带给妳威胁的。」他非常强势地说着。
「大王,我有个小小的要求。」科柴心迟疑了一会儿才说。
「妳说。」
「我……我想和向恩见一面。」抬起脸,她说出心底的祈求。
耶律酆梳发的手一顿,别开脸,冷着嗓音说:「不准。」
「为什么?」她站了起来。
「妳就这么不安于室,一回来就想去找他?」耶律酆坐上位子,冷硬的脸孔上有着沉沉的愤怒。
「不是的。」科柴心走近他,「我……我只是想跟他说清楚我的决定,因为我已决定跟着你了。」
「要跟就跟,这事没必要跟他说。」他很霸道。
「可是我本来答应嫁给他,现在要跟着你,是不是该跟他说清楚?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因为这场误会弄得失和,更不愿意你失去一位良将。」她很激动地表示,不想自己成为祸水红颜。
自古多少男人因为女人而失志,她不要变成那样的情况。她希望他们依然可以携手合作,为整个契丹族、大辽国打天下。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耶律酆轻抚上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微微哂笑,「真的不需要妳费心。」
「可是──」
「陪我到外头花园走走好吗?」他蓄意撇开话题。
她敛下眼,不再坚持了,「嗯!也好。」
与耶律酆一块儿走到王帐后面的小花园,科柴心非常意外地发现这园子里种的全是她爱的「庭香红」。
「这……这是?」她非常讶异地掩住嘴。
望着那一朵朵艳丽的花儿,她突然忆及七年前的那段过往。
还记得那年她才十岁,爹爹要去中原批些货,她便大胆的向爹爹请求一同前往,那回也是她头一次前往中原,踏上北宋的土地。
那一趟南游之旅,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庭香红」。
庭香红是一种七色花,就生长在她与爹爹所住的客栈后山,回程前一日,她将它们挖进袋中打算带回北方,哪知道……北方的干旱与寒冷根本不是它所能适应的,才没多久就渐渐枯萎。
「妳最爱的庭香红。」他笑着走近她,望着她一脸的欣喜,想他耗费这么大的苦心总算是值得的。
「它们是南方植物,怎么会长在这儿?」她蹲下来抚摸着花儿,简直不敢相信这辈子还有机会见着它们。
「妳一定疑惑,隆奇是我的贴身护卫,为何前阵子我前去战区,可他却未随行吧?」耶律酆蹲在她身旁。
「嗯!」她单纯地点点头,「我是有这么疑惑过。」
「那是因为我命他去了趟南方。」他瞇起眸子,看着这一丛丛难伺候,却是她最爱的花儿。
「就是为了它们?」她心动地问。
「没错,我要他将这些花的花苗带回来。」他扯开嘴笑,笑得俊魅迫人,「隆奇不负所托,他办到了。」
「可是这些花根本不适合咱们这儿,为何它们可以长得这么好?」这才是她不解的地方。
「我在这块地方动了手脚。」
他拿起湿土,「这花怕旱,所以水分定要充足;它怕寒,所以我外头放了围帐,晚上命人取暖。」他又指指外头安置的几样神秘东西。
「你……你又怎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花……」她咬着唇,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亲自去过妳家,见过妳爹娘。」他神秘的眸子闪过一丝紫色光影。
「什么?」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往战区的前一晚。」
耶律酆站了起来,「当时妳父母告诉我一个属于妳和庭香红的故事。」回眸,他浓情款款地说。
「你就因为这故事,所以大费周章的从南方将它给带了回来?」她的心漾着柔意,深深的被他的情意所感动。
「为了妳,很值得。」耶律酆站在她面前,嘴角凝出一丝饶富兴味的笑意。
「你……你是不是跟每位姑娘都说同样的话,也都做这么窝心的事让她们开心?」说感动,可看他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她又很怕自己会错意。
「还为了我的那些女人吃味吗?」他撇撇嘴说。
「我……我才不屑呢!」她用力别开脸。
「哦!妳的意思是,如果我每晚陪别的女人温存,妳也不会吃味儿啰?」倾下身,他偷瞧着她有些恼怒的表情。
「不吃味儿,你尽管去,最好被她们给分尸了。」说着,她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耶律酆见了,立即扯唇大笑,随即大步跟上。
「你跟着我干嘛?去找她们呀!」她回到帐里,坐在椅子上,故意看着手中的皮书卷不理他。
「哟……现在倒是挺大方的,那我去啰!」他偷瞄着她,「她们都争先恐后要为我按摩呢!可是这里却有个女人连怎么向男人献殷勤都不懂。」
她气得脸儿通红,「你说什么?要我跟你献殷勤?!」
「别忘了,我可是大王。」耶律酆挺直腰杆,对她咧嘴一笑,似乎这样她就拿他没辙似的。
「你是大王是不?好啊!那我不希罕。」她突然站起,用力推着他,硬是把他推到门外,将门上了闩。
耶律酆靠在门边问:「怎么这么凶,算我怕了妳好吗?」
要不是他不想对她用蛮力,否则凭她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哪能推得动他分毫。
「你走。」她对着门缝大吼。
「真舍得?」抿唇笑着小声说:「我这一走,后宫妃子这么多,到时妳要找我可是很累的。」
「鬼才会去找你。」她鼻儿酸酸地,跑到炕边抱个被子落泪。
「那我真走了?」
她不理会他,直到他的脚步声真远离了,这才后悔莫及地自言自语着,「我干嘛跟他呕气,这下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颓丧地趴在床上哭泣,想着庭子里的「庭香红」、想着他对她的宠溺,难道她真的就跟塔丽儿说的一样──不知惜福吗?
愈想愈难过,她的哭声也愈来愈大,这时,一双温柔的大手突然抚上她肩头,「哭得像泪人儿一样,要惹我心疼吗?」
她愕然地连忙抬起脸,当瞧见是他时,又喜又嗔,「吓死我了!你怎么进来的?」
「那么多扇窗,我要进来可容易了。」他笑意盎然地说。
「你……你好讨厌。」她羞恼地抡起拳头直捶着他的胸。
耶律酆箝住她的小手,低头吻吮住她的唇,将她推倒在床上,顺势拉下幔帐,落了句让她动情动心的话语──
「今后……我只会在这儿过夜……」
第七章
自从科柴心教了塔丽儿如何刺绣之后,塔丽儿便对这项手艺有了浓厚的兴趣,每天只要一有空,便抱着绣布、绣线不放。
这情形看在科柴心眼中,突然兴起开她玩笑的念头,「你心上人知道妳为他这么用心绣这只荷包吗?」
「他不知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塔丽儿眉儿突地一挑,「对了,我突然想到,晌午时我经过厨房外,听见里头的嬷嬷说,下个月十六就是大王的生辰,她正烦恼着要准备什么样的菜色,所以我想,王妃您何不利用这机会也亲手绣样东西赠给大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