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本人无才无德,对于你的要求爱莫能助。”她冷冰冰的说。
“你还爱着我吧?”
“哼,是什么迹象让你有此错觉?”衣筑暄浑身一僵,立刻冷嘲热讽的出声道。
“如果不是,为什么你不帮我?”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无才无德……”
“只是转句话而已,用不着才德。”马政逵截断她道,然后用着若有所思又令人无法捉摸的表情望着她,“当然,如果你还爱着我,叫你帮我做这件事无非就是在你伤口撒盐,你不肯答应,我可以了解。”
“不,我答应!”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衣筑暄发誓就算她依然爱着他,但她死也不让他知道。
马政逵的嘴角顿时微微地扬起,好像在压抑笑容。“好,那我先说声谢了,感谢你不计前嫌,还愿意帮我。”
废话少说,衣筑暄多想这么朝他尖叫,但她只是转头望向车窗外有些不耐地开口,“说吧,你要我替你转达什么话?”
“第一,帮我告诉她我爱她,这辈子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我要牵她的手走一辈子。”
衣筑暄猛然闭上眼睛,强忍着那又急又快、排山倒海向她席卷而来的伤痛与苦楚。“第二呢?”她逼迫自己开口,哑着嗓子问。
“第二,帮我告诉她我很抱歉,这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然而我却伤害她最深。所以,我希望她能原谅我,至少答应让我用一生来弥补曾经对她有过的伤害。”
时至此,衣筑暄再也无法遏制内心强烈的痛楚,她用力的握紧车门的把手,再也无力开口,生怕发生在她心中呐喊的悲泣声。
既然他都已经说她的表情骗不了人,那么他就应该知道她还深爱着他,为什么他还要这么狠心的伤害她?为什么?!
“第三……”
还有第三?他真是没人性。衣筑暄紧闭着双眼,等待他继续的伤害。
“小筑,你在哭吗?”
一只手突然轻触她脸颊,像是在轻抚又像是在替她拭去脸上不自觉流下的泪水。
“张开眼睛看着我。”他说。
“我想闭着眼睛不行吗?”她沉默了一下,霍然伸手隔开他的触碰,但却一下子便被他攫住。
“张开眼睛看着我。”他再次温柔的命令道。
“第三呢?你的话还没说完。”衣筑暄不理他,径自的发问。
“等你张开眼睛我再说。”
她轻哼了一声。“随你,反正有求于人的也不是我。”
马政逵沉默了一下,忽然倾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一直闭着眼睛,不怕我乘机吻你?”
几乎是立刻的,衣筑暄猛然睁开双眼。
马政逵得意地咧嘴笑。“你还是张开来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说你的第三,不要的话就快点告诉我你的未婚妻人在哪里,我喜欢速战速决。”气自己上当,衣筑暄恶狠狠地瞪着他,粗声恶气的说。
“第三就是,告诉她我好想她,这几年来虽然与她分隔两地,但是我没有一天不想念她,没有一天不痛恨自己曾经那样的伤害她,所以……”
“所以?”迟迟等不到他的下文,衣筑暄望向他问。
“我们结婚好吗?”
心漏跳了一拍,她有种错觉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还有第四吗?”她面无表情的问。
马政逵摇头。
“那好,你告诉我你未婚妻在哪,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去帮你转达。”
马政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认真而缓慢的说:“她就在我身边,名叫衣筑暄。”
第十章
车内有一段时间是悄然无语的,除了雨打在车身上的响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衣筑暄可以很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的犹如擂鼓般响亮,他在开玩笑吗?
“停车!”她忽然怒道。
马政逵愕然的看着她怒不可遏的表情,“怎么了?”
“我要下车。”
屏息以待的紧张情绪被她出乎意料的反应打散,马政逵抿起嘴巴,不发一言的将车转入快车道,加速往前奔驰。
“我说我要下车你没听到吗?”衣筑暄隐忍着被捉弄的怒气朝他冷声道。
“我说我爱你、我很抱歉,还有我们结婚好吗,你不也装作没听到吗?”马政逵直视着前方,以完全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气回道。
“不要捉弄我!”衣筑暄霍然爆发的大吼。
“我没捉弄你!”马政逵忽地大声的回道,吓得鲜少听他大声说话的衣筑暄忍不住惊跳了一下。“对不起,小筑。”
他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
衣筑暄委屈的调开头,泪水再度凝聚在她眼眶中。
“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大声,”他解释着,忽又停下车,伸手从口袋内掏出香烟,放入口中。
“你会抽烟?”
点火的动作倏然僵住,马政逵慢慢地抽掉嘴上的香烟,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到音响下的置物处,再用力的呼了一口气。
“退伍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我连夜赶车回家,”他缓缓地开口说,“因为是突如其来的荣誉假,所以为了给你意外的惊喜,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凌晨四点下计程车,离你出门上班的七点还有三个小时,我打算先回家眯个眼再去找你,没想到却见我爸妈一脸憔悴,相对无言的坐在客厅中……”马政逵将过往的一切事发经过告诉她。
“可是我亲眼看到你带小姐出场……”
“如果我曾经做出一丝对不起你的事,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理我,也是我罪有应得。”放开握住方向盘的一只手,马政逵忽地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诚挚的对她说。
衣筑暄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轻轻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你不可能……这三年多的日子来,你怎么可能始终是一个人。”
“我是。”
“但是你的未婚妻……”
“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有资格当我未婚妻。”
“可是兰铃说……”
“她是在替我套口风的,看看你是否还爱我,要不然以兰铃的个性,你觉得她会随随便便就将你家的钥匙交给一个陌生男人吗?”
经他这么一说,衣筑暄霍然省悟,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可是……
“在兰铃婚礼上你搂着的那个女生是谁?”她忍不住冲口问。
“我搂着的女生?”马政逵忍不住皱眉看了她一眼。
“就是兰铃在丢新娘捧花时站在你身边的女生……”
“等一下,我没有搂着她的腰,相反的,我是拼命在阻止她吃我豆腐。”马做逵抗议道。
泰瑞莎是他在美国公司一个重要客户的爱女,为了和气生财,只要她别太过份,他一向都把她视为上宾招待,就连这次他回台湾,她以旅游的名义强硬的跟来,他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他没想到,她的脸皮竟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不请自来的参加任威砉和兰铃的婚礼,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动脚,还好他反应快,才没让她得寸进尺。
“是吗?我看你当时的表情挺开心的。”衣筑暄低下头,藏住眼中忍不住的笑意,故意的说。
“开心?如果你把龇牙咧嘴也归类为笑的一种的话,我的确是很开心。”他咬牙切齿的道。
衣筑暄顿时咬紧下唇,以防止自己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是谁?”她问。
“美国公司一名重要客户的女儿。”
“你们何时打算要结婚?”
“我没有要和她结婚,这辈子都不……”马政逵的声音霍然中断,他不太确定的又望了一直低着头的她一眼,然后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他刚刚好像有看到她的嘴角往上扬,是他眼花看错了呢?还是——
“你骗我!”他瞪着她充满笑意的眼和脸,指控的大叫。
“我骗你什么?”衣筑暄装无辜。
马政逵没有回答,脸上表情却在突然之间变得温柔。
“我爱你,小筑。”他说。
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容,衣筑暄双眼迷蒙的望着他。她不是在做梦吧?
马政逵重新将车开回住处,他将车停好后,微微地侧了个身,捧起她的脸,认真的请求道:“原谅我曾经那样的伤害你好吗?”
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紧张的神情,衣筑暄含着泪缓缓地点头。
“老天!”马政逵忍不住低声欢呼,然后霍然伸手将她拥进怀中。“嫁给我,”他急促的在她耳边说道,“我们结婚好吗?”
“好。”衣筑暄毫不犹豫的在他怀中点头,但一个念头猛然闪过她脑际,她伸手推开他。“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担心爸妈会反对。”
“关于这一点,我早想过了,一切交给我吧,毕竟当初是我抛弃你的。”马政逵点头说,但衣筑暄却愁眉不展的对他摇头。
“事情没你想象中的简单。”
“怎么了?”看来好像另有隐情的样子,马政逵认真的问。
衣筑暄犹豫了一下,才将当初致使她离家出走的事说了出来。“后来因为你始终都没去找过我,我爸妈也因此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被抛弃的人原来是我,但我却还为了袒护你而抛下爸妈离家出走,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