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考虑地往那方向走去。
然而她走进店内的步伐却被一名发长及耳,中分的帅哥阻断,他充满帅气的脸庞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对她说:“对不起小姐,我们还在准备……”
“我知道,你们慢慢准备没关系,反正我也还不饿。”她打断他的开口,侧身错过他走进店中,并往最靠近门边公共电话的座位坐下,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先前放在屁股后口袋中的纸张摊了开来,放在桌面上。
“小姐……”“玄武”谷优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跟上前去,才准备开口就被她突如其来的要求打断。
“有没有笔?借我一支可不可以?”张皊蠧抬头对他说道 ,心里则有些气自己健忘的个性,竟然记得跳回屋内拿纸却忘了顺便将笔带出来,真是伤脑筋。
“小……”谷优才开口便被外头的喇叭打断,只见一台载物的小货车停在门前,车板上明显地印着“富安瓦斯行”五个大字,他刚刚打电话叫的瓦斯来了,“小姐,我们现在还未开市,如果你想吃牛排的话,请在六点以后再来好吗?我保证只要你来,我一定会设法弄个位子给你坐,你放心好了。我现在要去弄瓦斯,你……”他和颜悦色的对眼前的女人说道,却被外头的声音打断了话语。
“老板,你们有叫瓦斯吧?你要我放在哪里?”外头等不到人的瓦斯行小弟扯着喉咙问道。
“有,我们有叫瓦斯,要放里面。”他先转头向门外叫道,然后再度笑容可掬地对张皊蠧说:“小姐,麻烦你六点以后再来,谢谢。”话后,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可以请你搬到里面去好吗?就直走到底左转,再有转就可以 看到厨房了,我们的瓦斯都放最后头的屋外。”他指示着。
张皊蠧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到心上去,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他转身向外走之前,已然对准柜台上笔筒里的那支笔,当他前脚才踏出铁卷门时,她那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力已将笔筒内的笔握在手中,并回到原位坐定,低头用功了起来。
所以当谷优帮忙瓦斯行小弟搬完瓦斯付完帐,并暂时放下铁卷门以防止不 必要的骚扰后,他在转身惊见那颗黑色的头颅时,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
“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谷优讶然的叫声并未博得对方的注意,只见他剑眉一皱,稍稍加重音量的又叫了一声,“小姐,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我不是告诉你我们六点以后才开始营业,可不可以请你六点以后再来,我……”
“别吵!”张皊蠧不爽地抬头瞪他一眼,对于他乌鸦般的 叫声感到很厌烦。
“优,你在干么?瓦斯都送来了,你还不赶快进来热炉,你在打……混呀。”“朱雀”絥炽的声音在惊见背对自己的身影时,戛然转小喃喃的念完它。
谷优由呆滞的状态慢慢转头看向他,然后意外地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炽,你来得正好,我进去热炉准备,这个女……这位小姐让你招呼。”谷优对他说道,也不理他瞠然不解的神色,径自绕过他往里头走去。
开玩笑,他谷优何时尝过被女人漠视的感受?就数外头那个邋里邋遢的女人是第一个,首先对他视而不见,然后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最后甚至于出声斥喝他!开玩笑,要不是因为他一向习惯对女人温柔体贴,轻声细语的话,那个“目衘给蛤蜊肉糊到”的邋遢女早被他轰出门去了,哪里还能让她留在此地嚣张?竟然对他斥喝!
不过算了,好男不与女斗,她就留给絥炽去烦恼吧!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有女人陪他作伴是何乐而不为呢?就可惜……呵呵……想到那个邋遢女的德行,谷优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谁不知道絥炽对女人的挑剔几乎已经夸张到“鸡蛋里挑骨头”的程度,太高、太矮、太胖、太瘦也就罢了,他连人家穿什么颜色、讲什么话、头发是长是短都能挑剔,真是个大怪胎!今天刚好被他碰到了个免费教材,做兄弟的自己就乘机教他了解一些基本常识,让他知道所谓真正的骨头有多大,免得“鸡蛋里挑骨头”的他老是动不动就嘲笑自己“饥不择食”,真是无礼!
想着外头那对他无礼的邋遢女可能已被絥炽批评得一文不值时, 谷优一边忙碌着,一边就这么乐不可支的吹起了口哨。
絥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没入厨房的谷优,不了解他今天怎会如此上道,自动自发地走进厨房,尤其店内还坐了一个女人的时候,那小子不是一向最爱和女人打情骂俏吗?怎么这回突然改过向善了?
当初他们由邾松婕那儿知道自己被邑城中那几个老狐狸耍了以后,他们便有志一同的决定暂时失踪一阵子,好让那几个老狐狸紧张一下。所以当他们强制那些星宿放假,并因缘际会的跑到夜市来混口饭吃时,第一个举双手双脚抗议的便是?
优那小子,结果赶鸭子上架的他却在第一天尝到被女人围绕的快感后,便立刻变节到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地步,真是比女人还善变。
也因此,他实在不该为谷优这回怪异的举动感到茫然才是,不过他却无法不对眼前背对自己的女人感到好奇了,毕竟能让对女人“饥不择食”的谷优退避三舍的女人至今他还未见过,而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丑呢?他抑制不住好奇的走上前去,直到他站定在那女人面前才停住。
“小姐。”他开口叫道,试图让她抬头,以利自己看清她真实的面目,可惜对方完全无任何反应。
“小姐。”絥炽加大加重了声音再叫一次,然而她依然垂头不语。
难道她是残障人士,听不到?絥炽怀疑地轻扬眉头,嘴角稍稍露出一抹笑容,也许他已经找到谷优那小子退缩的原因了,毕竟有“手”难言呀!因为那小子什么都会就是独独不会手语,这也就难怪?优会打退堂鼓了。
疑问有了答案之后,絥炽便不再如此想看眼前女人的长相了,因为依他欣赏女人的标准而言,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合格的。
他喜欢洁净白皙的女人,眼前的女人他虽看不到脸,但头上那如鸟窝般的乱发已让这点幻灭;他喜欢穿着整洁自然,而且一定要穿裙装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她却穿着绉巴巴的上衣与一件泛白的牛仔裤,虽然说包裹在那件牛仔裤下的曲线美不胜收,却依然挽救不了他对她恶评,尤其她没穿袜子便套上鞋子的不雅型态,简直要让他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啧,好个宇宙第一世界级的邋遢女!
他摇摇头退居柜台,决定不再理这个邋遢的女人。
张皊蠧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身前站了一个男人,现在的她全 心全意皆放在桌面纸张上的数字里,企图从里头揪出几组能让她赚大钱的数字来,直到——
“NB15CNB15C……”
室内墙上的时钟突然响起,惊醒了一直埋头苦干的她,只见她抬起头来看了时钟一眼,顿时站起来。
“该死,时间怎么过这么快,竟然六点了!我要赶快打电话给阿财才行,要不然慢了可就不能签牌……”
她低声诅咒着抓起桌面上写满数字组的纸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快速往门口处的公共电话方向冲,却在意外地发觉店门的铁门不知何时关了起来而突然住口。
“去他的,是谁把铁门放下来的?”
只见她在诅咒中慌张地转头四顾,深怕耽误了签六合彩的时间,还好立刻让她发现柜台中有人在,“喂,开门啦,我要出去打电话。”她朝他叫道。
闲极无聊坐在柜台内翻书的絥炽突然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的邋遢女。他还以为聋子就该是哑巴,毕竟人家不都说聋哑、聋哑的吗?怎知这个女人听不到却会讲话,真是让他吓了一跳。
“喂,你是聋子呀,我在跟你讲话你有没有听到呀?开门啦,我要出去打电话。”十分火急的张皊蠧见他没反应,怒不可遏地朝他大吼 。
絥炽直觉反应的朝她点点头,听不见的她该看得到他……等一等,她刚刚 说了什么?要出去打电话?聋子要怎么讲电话?!
“你不是聋子?”他讶然地冲出口。
“你才是聋子啦!”张皊蠧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叫道,“你到底开不开门让我出去打电话呀?如果我今天来不及签牌而损失一笔钱的话,看你怎么赔给我?开门啦!”
絥炽脸一沉,不置一言的按下铁门的开关,铁卷门在戛然声中缓缓向上升起,而那女人竟迫不及待地在铁门未及腰高处便已弯腰钻了出去,这个宇宙第一世界级的邋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