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是你吗?”她有些纳闷有些期待的问,希望门外站的人是阿天。
“我找邾梅,请问邾梅是不是住在这里?”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是谁?”邾梅紧张的问。
“警察。”那个声音回答。
邾梅吞了一口唾液,一点也没预料对方会说出这个答案,难道是她的身份曝光了,父亲派人来带她回“邑城”?可是那也不该劳动警务人员呀!不,或许外头的人根本不是警察,她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陌生人,更何况以自己现在失明的状况下,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根本没有能力自救,所以她一定要格外小心才行。
“你找邾梅有什么事?她现在不在家。”她撒谎的说,随后又忍不住的问:“她没犯什么罪吧?”
“没有,只是有件事想和她谈谈。”
“她不在家,你改天再来吧!”既然没事,邾梅当然断然的拒绝。
“小姐,我知道你就是邾梅。”门外的人对她说,“可不可以请你开门,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你这个一点也不像个卖槟榔的女孩怎么那么难缠呀!”骆威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我真的是警察,你忘了你眼睛受伤在医院时,我去看过你吗?”
他那句“一点也不像个卖槟榔的女孩”勾起了邾梅的记忆,这个声音好像真的是当初到医院侦讯她的那名警察,“你想要对我说什么?”她隔着房门问。
“可不可以把门打开?”
“不行。”她的口气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警方已经掌握到当初害你失明的杀手行踪了。”他妥协的站在门外开口说。
“喔!”邾梅淡淡的应一声,一点兴奋之情也没有,毕竟眼睛都已经失明两个月了,现在抓到嫌犯对此也是于事无补,她又不能教那嫌犯将历史改变,或者还她两个月的光明。
“根据追查的结果,我们知道那名杀手绰号‘冷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警察先生,这些你根本不必对我说,抓坏人是你们警察的事,就算我是当事人你也不必对我做这些报告,对不起,我累了想休息了。”邾梅打断他说,一点也不想听这些不关己之事。
“我们怀疑那个杀手最近常出现在你身边,也就是你刚刚唤作阿天的男人。”骆威平静的告诉她。
“不,你乱说!”门刷一声被邾梅拉开,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却激动又怒不可遏的朝站在门外的骆威大吼,“走、走!我不要有人在我门前乱说话,走开,走开!”她双手在门外乱挥着。
“邾梅,你安静听我说……”骆威怕她自伤而伸手捉住她。
邾梅嫌憎的甩开他急遽的退后,直到自己的身子用力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为止,“走开,我什么都不要听,你走,走!”她冷然的对他说。
“邾梅你听我说,‘冷面’他除了杀死张世豪之外,前两天又杀了‘云连帮’的老大王伍和‘云连’七恶,短短两个月就杀了九个人,我们一定要将他及早缉捕归案,要不然一定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我希望你能帮忙……”
“走,我叫你走听到没有?”邾梅紧紧的捂住双耳,什么都不听的对他叫道。
“邾梅,我们只是怀疑你叫的阿天就是‘冷面’而已,并未有确切的证据,如果你能帮我们将他引出来,我们不仅可以确认一下,更可以洗清警方对他的怀疑,如果你信任他的话,那么你为什么不肯帮忙我们呢?”骆威冷静的分析给她听。
“走,我叫你走听到没有!”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朝他吼了。
“邾梅……”
“滚!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邾梅再也受不了了,她朝他使出浑身解数的大叫,随即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内,“砰”一声将房门关上。
“邾梅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明天会再来的。”
“滚!”
泪水随着她喊破喉咙的沙哑声音流下了脸颊,邾梅无力的瘫坐在门边,心中回荡不去的都是那名警察的声音——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短短两个月杀了九人,还会有更多人遇害……不可能的!阿天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的!
然而他的出现,他对自己的好,他说工作见不得人时的苦涩,还有对她失明双眼的特别关照……邾梅忍不住环住自己战栗不已的身子,拼命的想阻止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然而怎能?
泪水蜿蜓的流,说不出是伤心、是难过、是担忧还是惧怕,她到底该怎么办?阿天可能是警察口中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吗?不,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是的话,她又该如何?而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又为何呢?
她背靠大门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环抱住如在冰天雪地的冷冰冰的身子,呜咽的哀鸣出声。
“阿天你在哪里,你现在到底在哪里?阿天——”
莫雠天没想到直闯“云连帮”要寨的事情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王陆那个胆小如鼠的孬种竟然老早就将钱准备齐全,不等他开口就以息事宁人的态度双手对他奉上大把钞票,而不想多造杀戮的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在双方“你情我愿”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化解开来,也因此他能提早一个晚上去接小梅,然而他绝对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种画面。
“你就是邾梅?”John站在门口挑眉的打量眼前目无焦距的女孩。
“你是谁?”
“他是FBI的特警John,专门为追捕‘冷面’从美国来的。”骆威以不以为然的口气温柔的对邾梅解释。
“听说你瞎眼是因为眼角膜受伤的缘故,只要做个眼角膜移植手术即可复明是吗?”John继续说。
“是又怎么样?”不知道怎么的,邾梅非常不喜欢这个人。
“如果你乖乖答应和我们合作的话,以FBI在美国的权力,我可以马上安排手术让你复明。”他以一副恩公的姿态大咧咧的说。
“不希罕!”邾梅用话砸他。
“你不要不知好歹。”
“邾梅,你真的考虑清楚不肯答应和我们合作吗?”骆威在一旁温柔的开口。
“不用再问她了!派遣一堆人手将这附近全部守住,我就不相信会抓不到‘冷面’。”John既生气又目中无人的说。
“你派呀!我会马上打电话告诉阿天别来这儿的。”邾梅不屑的说。
“很好,我会记得叫人监控你的电话去向。”
“你来监控啊,只要你没绑住我的四肢,我难道就不会在外头打公共电话吗?我就不相信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John差点没气得吐血,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孔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邾梅,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们合作吗?”骆威轻柔的开口,“其实没有你的合作我们也能抓到‘冷面’,差别只是在于死伤人数的多寡,说不定枪战之后死的人就是他也说不一定,但是如果你和我们合作的话,那么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死,难道你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死活吗?”
“哼,就算是活捉到他,那他这辈子也只有待在牢里的份。”John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
骆威狠狠的瞪了John一眼,然后对面无血色的邾梅温柔的说:“天下事没有注定一定的,说不定‘冷面’被捕后不必坐多久的牢,就会遇到什么特赦之类的事而重获自由也不一定,死人永远比活人少了一份希望不是吗?你希望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我……”当然是希望他活着,邾梅在心中回答。
然而希望他活着,却并不表示希望他活在监狱里呀!如果她是阿天的话,她宁愿死也不愿失去自由的。不管怎样,她爱阿天,一点也不希望他死,更不希望他被捕入狱,最不希望的当然是阿天不是他们口中的“冷面”杀手,但是这点除了阿天自己知道答案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冷面”,所以她打算自己去证实,不过首先她得先将这两个男人诱开,否则明天早上阿天若来接自己被他们碰着,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邾梅你考虑好了吗?”
“不用再问她了啦,我马上调派人手将这附近的大街小巷都守住,我就不相信‘冷面’会长翅膀飞了不成……”
“等一下,我答应和你们合作。”邾梅突然说。
“真的?”骆威喜形于色的问。
“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不准伤害阿天。”她说。
“好,只要他不反抗的话,我们绝对不会伤他半根寒毛的。”骆威以人格保证。
“你呢?”她将头转向John站的方向问。
“John!”骆威警告的叫。
“如果他乖乖束手就擒的话,我不会对他动枪的。”John不甘愿的答应。
“好,如果阿天有和我联络或者来找我的话,我一定会通知你们再设法拖住他的。”邾梅告诉他们,然后为增加表面上的可信度,她佯装贪图的口吻问,“那这样的话,你们还会帮我复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