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了他期待以久的敲门声,一向胆大心细的他这次却未出声询问对方是谁,就直接拉开大门用枪抵着愣住的“天马”挟制进屋,一把将“天马”推抵在墙上,面无表情的几乎可以让人胆战心惊,当场尿湿裤子。
“冷面,你这是干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别用枪指着人呀!”“天马”面无血色的战栗着,脸上强逼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莫雠天冷漠的将保险杆拉开,低柔的嗓音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冷面,那不是我的主意,我先前一点也不知道呀!”“天马”恐惧的大叫,冷汗溢出了额头。
“是谁?”
“你……先把枪收起来好不好?”他咽了一口唾液,有些哀求的说。
莫雠天看了他一眼收起手上的枪。
“是王陆,王伍的亲生弟弟,也就是这次委托你杀王伍的人,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而你却助纣为虐的帮他陷害我。”
“不是,冷面,我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陷害你呀。”
“是吗?”
莫雠天面无表情的轻掀嘴角,双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拔出枪,一手指着“天马”,另一手朝大门与窗口处扫射,顿时外头哀叫声连续不断的叫了起来。当然守在外头的人再也埋伏不下去,一个接一个的举枪攻了进来,可惜就是没人是“冷面”的对手。
“冷面”两枪在握,生平第一次狠下心来大开杀戒,对于敌人是来一人杀一人,来两人杀一双,恰恰命中要害枪枪毙命,因为他知道以现在这种局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不许他存有一丝人性,否则那个倒下去的人绝对是自己。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最后的枪口指着“天马”。
“饶了我,冷面,我是被逼的,王陆抓了我的马子,如果我不照他的话做的话,他就会杀了我的马子的,我是被逼的呀!”他瑟缩的在墙角颤抖着哀鸣。
“他为什么要杀王伍?”莫雠天眯着眼问。
“为了权势,他想当老大。”
“那他为什么想杀我?”
“天马”嗫嚅的说:“因为钱,他不想给钱。”
“所以向警察泄漏我的动向,好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天马”不敢回答,只有用点头来表示。
“这么说来现在黑白两道都想找我麻烦就是了,没想到我‘冷面’走到哪里红到哪里呀!”莫雠天冷漠的表情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说出的话却有着浓郁的自我嘲讽与危险,“王陆真的不打算给钱?”他问。
“天马”根本不敢点头说是,但面无血色的脸孔却道尽了一切答案。
“看在我们俩曾是朋友的份上,今天我放过你,但是下回若再碰面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莫雠天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收起枪支低柔的说:“回去告诉王陆叫他把钱准备好,我会亲自去向他要的,现在,滚!”
“天马”道声谢,狼狈的连滚带爬的逃离,他直到今天才真正见识到“冷面”的厉害,临危不乱、面不改色的态度,双手握枪,枪枪毙命的厉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树立这个敌人的,可惜现在后悔已莫及。
仔细的研究过与“冷面”相关的一切刑案,骆威惊骇的发现了其中的共同点,那就是死者一定是一枪毙命,并且每场案件从未有牵涉过其他伤者的,惟一的例外就是他在台湾所做的两件案子,一为张世豪案件,误伤了一名叫邾梅的女孩,另一次则为两天前的王伍案件,伤者却是因警方的失误所造成的,而他竟冒死将受伤的男孩送医急救。
“冷面”也许真的是冷面,但那颗心却绝对比任何人都热,所以他大胆的假设“冷面”也许会出现在那名唤邾梅的女孩身边,他打算守株待兔的赌一赌,或者张世豪与王伍的案件可以在短期内解决,正好也可以将John赶回美国去。
邾梅,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薄薄的档案资料上以“孤儿”两个字简单的交代了她的身世,因张世豪一案而受伤,弄瞎了双眼,结论上写着并张世家一案处理。
骆威看着槟榔摊内与同伴巧笑倩兮的邾梅,怀疑的蹙起眉头,一个孤女可能有这么纯真无邪的笑容吗?更何况在祸从天降、双目失明之后,她为何还能笑得如此无忧无虑?她真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吗?邾这个姓很少看到,它好像是现在朱姓的前身,但为何她的姓会是邾而不是朱呢?
看着她,骆威不知道为何心里总觉得这个女孩似乎透露着些许古怪,不是那种坏人罪犯的古怪,而是感觉她身上好像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感……
“骆警官、骆警官,听到请回答。”车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骆威的思绪。
“我是骆威,有什么事?”他拿起对讲机回答。
“水尾街角发生一起重大枪击命案,死伤相当惨重,局长要你马上赶到现场去。”
“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骆威皱眉答道,立即发动车子向水尾街的方向急驶而去。
二十分钟后,他穿过围观的人群,跨过尼龙界线走进案发现场。
“多少死伤?”他看着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问。
“总共七个人,全部死亡。”
骆威皱紧眉头蹲下身去查看尸体,第一具尸体中两枪,一枪在原本握枪的右手,另一枪则不偏不倚的正中心脏部位,而第二具、第三具皆有着同样情形,骆威的心中立时浮现出一张冷然的脸孔。
“死者都是什么人?”他沉重的问。
“‘云连帮’的七恶。”
“七恶?”骆威这回才注意到死者竟都是几起重刑案中主角,警方急欲追拿的恶徒“云连”七恶人。
“这间屋主是谁?是否有收出任何证物?”他沉寂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问。
“屋主是个瞎了眼的老寡妇,专靠租金为活,只知道这次租她房子的是个很有钱的男人,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租赁契约的凭据存在。至于屋内除了一般生活用品之外,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
“我知道了。”骆威沉思了一会儿后点头走进屋内。
屋内简单朴素,并且看得出枪战前的整洁有序,衣橱内稀少的衣物说明此人并不打算长住此处,也说明了其高挑的傲人身段,而这只有更加肯定了骆威内心的想法,是他,先前住在这个地方的人就是“冷面”。
骆威坐在柔软的床上,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到床柜上的医学丛书,而所翻的那页却正是有关眼睛,而且大标题下写的是“眼角膜移植”五个字,他伸出手轻画着“眼角膜移值”五个字,嘴里喃喃的念出声。
“‘冷面’你要小心了,因为我已经快逮到你了。”
第四章
才进屋就听到电话铃声,邾梅不慌不忙的关上门后,才走向电话的那一端接起电话。
“喂?”
“小梅。”电话那头传来她思念已久的低柔嗓音。
“阿天?是你吗?你在哪里?”她颇为激动的紧握着话筒问道。
“你好吗?没有再替别人代班到半夜才回家吧?”莫雠天没有回答她,只是低柔的问着。
“阿天,我好想你。”邾梅有些哽咽的说,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对于感情的坚持竟是如此之弱,才听到他的声音就激动得想掉泪,她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
“再两天。”他顿了一下,“小梅,我要你收拾一下东西,这两天我会把工作结束然后去接你。”他的声音中有着坚定的决心。
“我们要去哪?”
“我带你到美国去医治眼睛,那边的一切我已经请朋友帮我打理好了。”
“美国?”
莫雠天听出她语气中的莫名,但他只是温柔的问她,“相信我吗?”
“嗯。”她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就回答。
“那么什么都不要问,只要将东西收拾一下,后天早上我去接你。”他温柔的对她说,在邾梅温顺的回答“好”时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深情笑容,“等我。”莫雠天轻柔的告诉她后挂上电话,现在只等明晚拿到钱后,那么万事就皆已具备了。
握着“嘟嘟”响了好久的电话,邾梅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好久,去美国?没想到为了自己的眼睛,阿天竟然费尽周章的寻医寻到了美国去,而他那句轻柔的“等我”似乎也依然回荡四周流连不去,爱他呀!教她怎么不爱呢?
带着梦幻般的笑容,她拉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开始摸索着所要带走的物品,然后放入行李箱内。这样的情景好像不久前也发生过一次,然而上回是和两个姊姊准备跷家,而这回却是准备和阿天到美国去,就他们两人一男一女,有点像是两人要私奔的感觉。
私奔,她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字呢?邾梅不由得酡红了双颊,呆呆的杵坐在床上,而这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讶然的将头转向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