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她开朗的笑容下有丝寂寞,他一个不忍,冲动的伸手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梅兆曳?”她身体有些僵硬。
“对不起,那时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他哑声的说。
她一愣,感觉鼻头忽然有点酸酸的。“你说什么傻话!那时候我们又还没重逢。”不由自主的伸手回抱他,身体不再僵硬。
“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你一定要记得还有我可以帮你。我会帮你。”他喃喃地说,语气却像发誓般的认真。
“我答应你。”真是讨厌,他衣服上是不是涂了什么辣椒粉,害得她现在连眼睛都受不了刺激的泛出泪水来。
“一言为定喔?”
“一言为定。”
“说真的,你不必每天都来接我下班。”锁上梅兆曳替她拉下的铁门,褚明俐转身对他说道。
大概已经连续有一个月了吧,每天快到十点就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巧意果子店内,预备来接她下班。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只是顺道过来看看,或者是来买糕点的,可是一天、两天、三天连续看见他出现后,她就不得不起疑了。
当她问他时,他毫不隐瞒的老实说,他是特地过来接她下班的,至于为什么?他给了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答案。
“我担心你累到回家搭错公车,到时还要打电话叫我去接你,所以为省下麻烦,我干脆先送你回家好了。”
真是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告诉他,她曾经因累极而搭错公车的糗事,现在可好了,让他堂而皇之有理由天天出现在这儿。
当然,她不是不喜欢看见他,只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他也要上班,在累了一整天之后,还要送她回家实在太辛苦了。
“不行,我会担心。”梅兆曳看了她一眼,摇头说。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坐错过一次公车,还是两年前店里生意刚刚重新起步的时候,现在我不会再坐错了。”
“你以为我真是为了怕你坐错公车,而每天到此接你下班?”他眉毛微挑的盯着她。
“不是吗?”她眨了眨眼,有些错愕。
“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反应不是普通的迟钝。”他看了她一会,摇头说。
“什么意思?”
梅兆曳只是又看了她半晌,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喂,你不能这样吊人胃口。到底是什么意思啦,干么说我迟钝?”褚明俐压抑不住好奇,紧缠着他问道。
“没事。”他看了她紧抓住他手臂的双手一眼。
“分明就有!”她不信,“如果没事干么说我迟钝?快点说啦,如果不说的话,以后遇到危险我就不保护你喽。”
她的话让梅兆曳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你当我还是不足十岁的小孩吗?”他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
“你的外表虽然长得又高又大,但是依我看来你害羞的个性根本就没变,还有,你是坐办公室的,平时多用脑而缺乏劳动,就像古时候的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一样,当然需要我的保护。”她一本正经的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如果我说你错了,你会不会很失望?”他笑盈盈的看着她问道。
“不会。”她迅速的说,压根就不把他说的话当真。“快点,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说我迟顿,我哪里迟顿了?”她催道,不让他有机会转移这个话题。
“我的车停在对面马路边,我们从这里过马路吧。”他抬头看了一眼红绿灯。
“梅兆曳,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褚明俐瞪着他叫道。
“绿灯了。”他笑着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过马路。
她没注意两人此刻的手是交握的,全副庄意力都摆在他迟迟不肯回答她的问题之上。
“梅兆曳,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迟顿,下次来店里,我免费请你吃最新研发出来的薰衣草慕司。”威胁不成,她改利诱。
他仍没回答,牵着她的手,心情愉悦的往停车处迈进。
“那再多一块巧桔酥饼,或脆糖果乳酪蛋糕?”她开始跟他讨价还价,“再加一杯咖啡?”
不知不觉已走到车子旁,他按了两下遥控锁,再替她拉开车门。
“来,上车。”
“如果我乖乖的上车,你会回答关于我迟顿的问题吗?”她找到了新的谈判筹码,慧黠的盯着他问道。
“你就是不肯放弃对不对?”他失笑的说。这也能拿来谈判!无奈的,他点了点头。
“真的?”她喜上眉梢的问。
“真的。现在你可以‘乖乖的’上车了吧?”他特别强调“乖乖的”这三个字取笑她。
褚明俐毫不在意他的取笑,只要能达到自的就够了。她乖乖的坐上车,梅兆曳在替她关上车门后坐上驾驶座。
突然间,一旁的巷道里传来一阵呼喊。
“抢劫呀,救命……来人呀!”
一听见呼叫声,褚明俐想也不想的立刻推开车门,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明俐!”梅兆曳扬声大叫,但根本来不及阻止她,他低咒的以最快速度跟着下车。
“来人呀!抢劫呀!”那呼喊声仍然持续着。
“明俐!停下来,明俐!”
他追着她叫道,忽见一人冲出巷道,褚明俐停下脚步,以金鸡独立的方式脱下鞋子,就往那人身上扔。扔完一只换一只。
抢匪没想到会突然冒出飞天炸弹似的攻击,一怔后,立刻用手臂挡住前后飞来的两只鞋子,接着下一秒,一波接着一波的重击从头上、脸上、身上砸了下来。
“你这个该死的小偷,可恶、混蛋,把东西留下来,可恶、可恶!”褚明俐的怒吼声在他耳边炸开。“走开,你这个臭娘们!”他握拳猛然一挥击中她。
然而下一秒,他脚跟一拐,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往前扑去,跌了个狗吃屎。他挣扎的想爬起,但此时,一个千斤重物突然从天而降的压在他背脊上,让他连动也动不了。
“对,踩着别动,我来报警。”褚明俐迅速对梅兆曳说道。
更是个笨抢匪,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绊倒,而梅兆曳也来得真是时候,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高大的身材和体重还是有用途的,至少可以用来压人,更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而被抢了皮包的妇人则在一旁不断的向他们道谢。
不一会,在附近巡逻的员警已到达现场,在大致问了一下事发经过后,带走抢匪和被害妇人回警局制作笔录,结束了这场惊魂记。
“真好,钱都没丢,也没人受害呢,不过我的下巴明天可能会黑青一块,刚刚被那个混蛋的拳头挥到了。”上车后,褚明俐揉着隐隐作痛的下巴皱眉道。虽然如此,能帮到人她还是很高兴。
梅兆曳不发一语的瞪着她,从上车之后就没变过这样的姿势。
“你干么不说话?我们刚刚做了件好事呢。”她微笑的问,仍沉浸在救人的亢奋中,丝毫没感受到身旁的他都已经快气爆了。
梅兆曳拼命的握紧拳头,克制想用力摇晃她的冲动。他也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会大声朝她咆哮怒吼。该死的她难道就不能拥有一点危机意识吗?他刚刚害怕得心跳差一点就要停止了,她到底知不知道?
“嗯,感觉真好,如果每回都能——”她的话被他猛然伸手用力抓住她的举动给打断。
“收回去,把你刚刚那句该死的话给我收回去!”梅兆曳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体内混杂着怒火、忧心与害怕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可恶的你!”
褚明俐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吼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她不懂……
“你为什么在生气?”她睁着无辜的大眼问。
他突然有股想要将她摇死的冲动。
“我为什么在生气?”他咬牙迸声重复她的问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的举动有多愚蠢、多危险、多令我想狠狠地捧你一顿?”
“为什么?”她还是不懂。
“为、什、么?”他咬紧牙关瞪着她。
“守望相助人人有责不是吗?”
梅兆曳握住她肩膀的十指,瞬间陷进柔嫩的肌肤内。
“那也要量力而为!”他生气的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一个女人,知不知道男人的力气永远大过女人,知不知道那些非法之徒身上多会带刀子甚至枪?如果刚刚那人身上正好带了刀子或枪,那会有什么后果?你……该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有我多担心,你快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他终于吼出心里的害怕,然后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褚明俐愣愣的任他拥抱着自己,终于后知后觉故知道为什么了。她吓到他了。
“对不起。”她拍拍他僵硬的身体,柔柔的说。
“我的心脏差一点就停止跳动了,你知道吗?”他脸埋在她发间,颤抖的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