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好半晌之后才开口,“她昨晚住在你家?”
“是的。”殷介恒亦目不转睛的回视他。
再次看他良久,傅父将目光转移到傅隽恩脸上,平稳的问:“你昨天晚上睡在他的床上?”
“是呀。”傅隽恩非常诚实的点头回答,她昨天晚上是睡在殷介恒的床上呀。
“你这个混帐!”突然之间,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由傅父喉咙冲出,殷介恒还未了解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已被拳头揍得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下巴则是火辣辣得像被击碎般疼痛不已。
“喂喂喂,求你别打他的脸呀!”唱片公司老板严华敖惊惶失措的由沙发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的冲到殷介恒与傅父中间,双手大张的挡住傅父叫道。
“我的天,介恒你没事吧?”傅隽恩在呆愕一秒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殷介恒身边,一脸担忧的问。
殷介恒摸着下巴、咬紧牙关,感受那自从得了全国大专杯空手道冠军后便不曾再有过的疼痛,他想,他是否该予以还击,回报这一拳之耻,但对手是傅隽恩的父亲……唉,还是算了吧。
“爸,你干什么打他啦!难道你不知道不能随便乱打他吗?你干么无缘无故就出手打人嘛!”见他明显红肿的下巴,傅隽恩生气的叫道,她实在不敢相信,凶手尚未出手介恒就受伤了,而且还是被她爸爸给打伤的,这下子如果唱片公司向保险公司要求意外理赔的话,那她的一百万不就要飞了吗?老天,爸爸到底来捣什么乱嘛,她快疯了。
“你这什么话?爸是在为你讨公道你知不知道?”傅父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朝她吼道。
“什么公道?你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嘛!”
“你……走,马上跟我回家!”傅父气得一把冲上前抓了她便往外拉。
“不要,你这么生气,回去的话一定会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来,我不要跟你回去。”傅隽恩挣脱他叫道。
“你……你真要气死我吗?”傅父已经怒发冲冠了。
“我就是不想气死你,所以才不跟你回家呀,爸,你不要逼我啦!”
“你……你……”傅父气得说不出话。
“隽恩,你说这是什么话,快跟你爸说对不起,跟我们回家。”傅母出声道。
“妈,若你和爸硬要带我回家,把我关在家里的话,我一定会发疯的,与其让我发疯,或者让你们每天为我担忧我的工作,不如就让我留在这里,你们知道吗?我现在是‘兄弟’的宣传耶,你们难道要我回叔叔那里去,也不愿意让我留下来做宣传吗?”傅隽恩使小聪明的对母亲说道。她知道与其让她回到侦探那危险性极高的工作,爸妈铁定会让她留在这里做个小宣传,虽说这个宣传的身份只是个障眼法,但他们不知道。
“宣传?”傅母愣了一下,连一旁怒不可遏的傅父都忘了板着可怕的脸色,而带着微愣的表情盯着她看。
“对呀,我突然觉得宣传这工作满好玩,而且满有挑战性的,尤其是当‘兄弟”的宣传,所以我决定放弃叔叔那边的工作到这里来当宣传,他们两兄弟已经答应我了,而且老板叔叔也没问题了,对吗?”
她转头看向唱片公司老板严华敖说道,在没见到老板之前她不知道他是谁,这回见到老板的真面目又同时见到爸妈对他的熟稔之后,她终于想起这老板就是她小时候常到家里作客的一个帅哥叔叔,而之所以许多年未见则全因她迷恋于侦探工作,所以才会多次错过他到家里的拜访,而这也就得以解释当初她如何简单握有千金难买的“兄弟”演唱会的票了,原来爸妈还有这层关系呀。
严华敖看着傅氏夫妇,不敢作任何正面回答,当初在答应介恒百年难得一次的要求时,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要的宣传竟是他老友的宝贝独生女,直到她意外中了一枪之后,他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至于现在,他常听他们夫妇头痛爱女的职业——侦探,现在他们女儿却突然主动说要换工作,这一切……就让他们自己作决定吧,他这个老友只有舍命陪君子的份了。
“你对宣传这工作真有兴趣?我看未必吧。”傅父在看了她半晌之后,突然以不相信的口吻紧紧盯着她开口说这。
傅隽恩立刻作贼心虚的避开他的凝视,“爸若比较喜欢我回到叔叙的侦探社工作的话,我回去算了。”她以赌气的口吻说。
“女大不中留。”傅父突然瞟殷介恒一眼冷声说道,“随便你,随便你要干么就干么,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留下来做宣传了,是不是爸?”傅隽恩惊喜的瞠大双眼问道。
“哼!”傅父冷哼一声,然后走到严华敖与殷介恒面前,“华敖,以后就要麻烦你了。”他说。
“哪的话。”严华敖微笑道。
“小子,你若敢欺负我女儿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你的,你听清楚了吗?”傅父目光转向殷介恒小声的威胁道,“还有,你若不想这么早结婚的话,该套的就要套,若不小
心有了的话,我管你前途有多好、多明亮,我照样押你进礼堂,你听清楚了吗?”
到现在,殷介恒终于知道自己下巴这一拳的由来到底所为何事了,原来伯父竟误会他昨晚和隽恩……紧闭住嘴巴,他严肃的朝傅父点头,不管傅父误会了什么,他知道傅父已接受他了,现在所剩的就只有如何让那个小迷糊知道自己的心意与掳获她的芳心了。
“起床了,这是今天所有的通告,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刷牙、洗脸、吃早餐,我们七点半要到电视公司后台化妆,八点的录影节目不可以迟到,请你动作快一些。”超级宣传潘妍曦一把掀开殷介毅埋头盖着的被单,在他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前便丢了张行程表给他,然后噼哩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话。
殷介毅呆呆的坐在床上,头痛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老板花了大笔金钱好不容易请来的超级宣传——潘妍曦,他实在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个女人,一个美丽无比却也狠毒无比的女人。现在他是终于须悟到蛇蝎美人与最毒妇人心这两句话的意思了,她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怎会有办法将每一分、每一秒都善加利用?不只是她自己的时间,就连“兄弟”的时间都不放过,老天,再这样下去他铁定会被整死。
自从一个月前她当上“兄弟”的宣传之后,“兄弟”的生活顿时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不管殷介毅再如何抗议、反抗,将她的话当做耳边风,她就是有办法弄得他灰头土脸,不得不乖乖听候她的差遣,去他的!她到底在他身上下什么符咒?
让她进驻他们家是恶梦中的恶梦,因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相处让她完全掌握了他的自由时间,而让工作在无意中慢慢增加,弄得他现在连和女人约会、亲热的时间都没有——该死的!他当初干么好心为成全介恒和隽恩,而答应让潘妍曦也住进家里来呀?他真是白痴?
“还醒不过来吗?需要我替你打水让你洗脸、嗽口,还是要我直接动手替你服务呢?殷介毅大帅哥。”见他坐着不动,潘妍曦以她惯有的平稳语调嘲讽问道。
冷冷的看她一眼,殷介毅突如其来的掀开身上的被单下床,目的当然是为了吓她。
倏然看见他的裸体,一向冷若冰霜的潘妍曦还是不由自主的慌了一下,不过当她一百八十度的转过身去后,说出来的话依然是气死人的冷静。“你动作最好快一点、介恒和隽恩都已经在吃早餐了。”她说,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赤裸裸的呆站在原地半晌,殷介毅突然低头看自己完美的裸体一眼,然后再抬头怔怔望着早被关上的房门,他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迟早有一天他一定要将那姓潘的女人扳倒,不管用任何方法,他绝对要让她好看就是了。带着信誓旦旦的表情,他迅速的冲了个战斗澡之后,顶着湿湿的头发走出房间与大家会合,所剩时间正好够他吃早点。
“介毅,你为什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再走?侍会车上一定会开冷气,这样你会头痛的。”临出门前,傅隽恩对他说。
“我是想吹呀,不过我怕有个黑心短命的黑发魔女会不高兴。”殷介毅意有所指的说。
“黑发魔女?什么跟什么呀,你吹头发有谁会不高兴了?吹干再走吧,反正也不差那几分钟,潘姊,你说是不是?”她转头对一旁的潘妍曦说道。
潘妍曦面无表情的没开口,眼镜后的双眼却隐隐闪着怒火,她当然知道殷介毅口中那个黑心短命的黑发魔女是在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