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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们没有经过媒的之言而私定终身,双方自然要互换定情物,如此一来,即使她让人逮了回去,她也好有个凭证可以向阿玛、额娘力争。

  “我身上没有可以当定情物的东西。”劳用劻问道。

  他如今不只悲惨地输在她的伶牙俐齿之下,甚至连仅存的自尊也一块儿输掉,让他自卑到连眼都不想张开,索性合眼间避她笑得柔媚的粉脸。

  红颜是祸水,佳人会殃国,自古美人害死了不少壮志未酬的英雄好汉。而他正是英雄好汉其中的一位。

  “不可能吧。”关兰芷根本不信,他的身上怎么都该会有一些物事可供纪念、凭证吧。

  见劳用劻动也不动,状似假寐,她便自行动手往他身上探去;她就不信连一块像样的玉佩都没有。

  他好歹也是个举人,总有些行头吧。

  “你在做什么?”感觉她一双不安分的小手在他的胸膛腰腹之间游移,甚至还滑落到大腿上头,劳用劻不禁急睁开眼,阻止她那双放浪的柔荑。

  她今儿个没醉,不可能再来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吧!

  “我同你说话,你却不理睬我,我只好自行探探你身上是否有像样的玉佩可当信物。”让他擒住了双手,她却不急着挣脱,因为她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她;他尽管声调恼怒不悦,但擒住她的手劲却是轻柔的,光凭这一点,就让她打从心底认定他。

  “我说了我没有那些东西。”他为之气结。

  难道她不知道她这般举动实在是……太过放浪形骸了?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他一般能克制自己,若让她遇上恶人……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认帐,才推说没有信物?”她回得理直气壮,顺势又倒进他怀里。

  “你怎么这样躺在我身上……”唉呀,她到底知不知羞?

  劳用助推也不是,拉也不是,只好任她柔软的身子贴复在他之上,极薄的脸皮倏地烧红。

  “你都答应要娶我了,咱们口头上约定也算是夫妻,我躺在你身上又有何不妥?”躺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关兰芷抬眼照着他微红的俊脸,笑得极为柔媚。

  “我……即使我真的答应,未拜过天地岂能同床共枕?”

  他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骂她,她也不以为意;他发火,她更是不放在眼里,他又能如何?

  “谁说的?”她才不睬那些八股思想。

  劳用劻原想再同她论理,但猜想她八成也不会接纳,索性闭嘴不谈。

  “我身上没有能当信物的东西,你甭费心了,也别再趴在我的身上,这个样子……难看。”更教他难受。

  “会难看吗?我不认为。”像是蓄意的,她非但不起身,反往他的怀里钻。

  “别玩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娃儿吗?”他见她直靠过来,赶忙左右闪避,羞红了脸也乱了手脚,对她无可奈何。

  更悲惨的是,当两人在卧榻上头扭抱成一团时,门板万般不解风情地开启,门后露出了吾夏柳和汝贝碧两人的身影。

  劳用劻见状,想将关兰芷推开解释清楚,却见那两人十分有默契地退到门后,还顺势带上了门……

  “我完了……”这下子就算他跳下黄河大概也洗不清他的冤了。

  劳用劻早想同他们二人解释清楚,但思及关兰芷姑娘家的身分,怕坏了她的名声,只好忍住不说,任他们二人天马行空地猜想他和她的关系;如今又让他们二人撞见这一幕,说与不说,都会把自己搞得两面不是人……而让他陷入两难之间的祸源,就是现下趴在他身上的绝艳美人。

  “喷,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依旧是一派瀟洒,压根儿不以为意。

  “你先起身吧,你至少该有点姑娘家的矜持,是不?”他叹了一口气,微微施力将她的身子推离。

  “你这话的意思好似我趴在你身上挺不知耻的。”她终于直起身,但是噙着怒焰的眸子却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唷,你倒是开窍了。”他难得冷讽一句,随即翻身坐起。

  “伽…··”晶亮的水眸像要喷射出火花般慑人,但她却撇了撇嘴,淡淡地道:“我不同你争辩,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待咱们彼此多多了解,就没这问题了。”

  关兰芷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两人已是一对夫妻。

  “也好,你在房里歇着,我去和他们说个明白。”难得她这么识大体,劳用劻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与她争吵。

  “等等,你得先把定情物给我才成。”她拦在他面前。

  劳用劻疑惑地瞅着她。“你到底在急什么?我真要娶你过门,总得等明春会试之后再谈,你何必急在这当头向我拿什么信物?况且,我对你一无所知,连你的身家背景都不知晓,就此结为夫妻未免太过儿戏?”

  她愈是急,他便愈觉得事有嗘跷,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自然不能怪他会有诸多揣度。

  “我爹娘早逝,我也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之后,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切绝不是儿戏!”

  是她没把话说清楚,也怪不得他会怀疑她;但依她对他的了解,倘若她把自己的身分告诉他,他必会连夜潜逃。

  她好不容易找着一个足可当她夫君的男子,怎能让他轻易溜掉?自然要磨到生米煮成饭。

  “是吗?”真像她说的那般简单吗?可他已懒得再多做揣度。“不是我有意推却,而是我身上确实没有可当定情物的王佩。”

  关兰芷望进他的眼,知晓他并没有撒谎,但她也有苦衷,若要阿玛相信她说的话,没拿出一个信物,他定是不信的……

  “那么,你今儿个可以和我同床吗?”如今,她只剩这个法子可行,要不然绝对骗不过阿玛。

  “嗄?”劳用劻吓得脸色发白。

  她现在又怎么了?怎么老是说风就是雨的,教他如何招架得住?

  “就是圆房啊,你听不懂吗?”她小脸微晕地吼着。

  他是木头吗?非要她把话说得那般清楚不可……只有他会羞,难道她就不会吗?老是斥责她要有女孩子的矜持,却又要她凡事交代得明白些,他不知道她也很为难吗?真是个蠢书生!

  “你……这……”劳用劻张口结舌,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觉气氛诡异得很,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好顾左右而言它。“我先去找吾兄、汝兄再说。”

  “你给我站住!”

  关主芷一把将他拉住,不给他机会溜走;她都已经寡廉鲜耻地开口了,倘若他再拒绝她,他可就算不上是个男人了。

  “我真的有事……”劳用劻不敢对上她的眼。

  这女人…他羞得脸都抬不起来,她怎么有胆子拉住他不放?

  “我当然知道你找他们两个做什么,但是那件事不急,你先答应我再说。”

  她当然也明了这样的举止太过放肆,但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成,这种事定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才可为之。”劳用劻左睐右膘,就是不看她那张绝艳摄魂的悄颜。

  他不敢说自己对她全然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但就是因为心里对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绮思,才教他更不敢看她的眼;她的眼大过澄澈,访若会映射出他的污秽似的……

  虽说这是她提的头,但他若真的应和她,岂不枉赞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

  “要是你像我爹那般歹命,在迎娶我二娘的那一夜被……”话到一半,她倏然噤口,不吭一声。

  这话不能再多说了,否则,她待会儿八成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

  横竖他又不是她爹,他是不可能像爹爹一般歹命地在洞房花烛夜被人给下毒毒死才是。

  “怎么了?”发觉她不说话,他才缓缓把视线移向她发红的俏颜。

  突然惊觉她的脸上竟红通通的一片,没多细想,他马上伸手往她额上探去,暗忖她该不会是染上风寒吧。

  关兰芷没问避,任由劳用劻微凉的指抚上她有些发烫的脸。

  若是以往,她八成会砍了随意碰上她身子的手,但如今不同,是因为碰触她的人不同。

  她会逼他娶她,不单单只是因为她想要逃避和隽清王府的那一桩亲事,也是因为她就喜欢他这样的人,坦诚率直不造作,人又腼腆羞赧而良善……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至少她在外远游的一年多来,就只遇上他这么一个,何况她的命还是他所救,就算她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横竖她是赖定他了,尽管他现下不太喜欢她,但她相信只待她换回女装,他对她定会另眼相看。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笑了,粉嫩的杏唇飞上一抹甜美的笑意。

  恍恍惚惚之间,她发觉他的脸竟然愈靠愈近,眼看着就要碰上她的唇…他会那么大胆吗?

  正猜想着,他的唇已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唇上,用她不敢置信的大胆轻薄着她发愣微启的唇,继而滑入她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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