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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没瞧见你?”吾夏柳轻问道,一双眼睛左右源来瞟去。“咦,你的相好不在吗?”

  “她不是我的相好。”他还没同他们解释这事呢。

  只是似乎也不需要解释了,横竖她都不在这儿,他何必多费口舌?只要他自己心里明白即可。

  “吵架了?”汝贝碧走到炕边轻拍他的肩头。“用膳了没?要不要和咱们一同到胭脂丛?”

  “走吧,反正你的心情不好。”吾夏柳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起他的身子便往外走。

  “你从哪儿瞧出我心情不好?”劳用劻没好气地问着,却是头一次没拒绝他俩的邀请。

  “你没照镜子啊?瞧你这脸色,谁都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汝贝碧在一旁答腔。“不过不打紧,到胭脂丛走上一趟,保证你喜笑颜开,什么烦恼事都不见了;况且不到女人窝里走一回,你又怎会知道女人的好?”

  劳用劻翻了翻白眼,自然知道他在影射些什么,也懒得同他争辩;他更在乎的是他们瞧出他的心情不好

  他心情真的不好吗?为何他自个儿不自觉,还得要旁人点醒?

  他只是有点担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罢了

  胭脂丛

  劳用劻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胭脂丛的大门口瞧见一抹极似关兰芷的身影?

  是他眼花还是醉了?但他不可能醉一整晚吧?不可能一整晚都把这胭脂丛里的花娘都当成她吧?

  他八成是担忧过头,才会直想着她的安危。

  虽然她的性子极为多变又惊世骇俗,但她是个好姑娘,而且又一个人出门在外……唉!他会为她担忧也是正常。

  他想着想着心又闷了,横竖都踏出胭脂丛的大门了,他干脆到街上去找找算了,省得自己净胡思乱想。

  劳用劻才要踏步,便听到耳边传来关兰芷一贯的怒吼声。

  “你眼睛是瞎的不成?本少爷在这里蹲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想打混过去?”关而企怒不可遏地暴喝着。

  她好不容易把两人的事简单扼要地告知大哥,说服大哥让她外出,岂料她好不容易逃回客栈却发觉他不在,问了掌柜才知道他同两位猪朋狗友上栏院;她一连跑了几家,才终于想起似乎听吾夏柳说过胭脂丛的名字,好不容易找着地方,待在外头好半晌才等到他出来,他大爷却当作没见着她……

  分明是想逃嘛!他真那么厌恶她不成?向他要个定情物他推说没有,却有几分银两可供他寻花问柳?

  “是你!”

  “你终于醒啦,眼睛瞧得见了?”若不是这儿人多,她真想给他一记巴掌尝尝。“你好风流快活啊,居然趁我不在跑到这等地方来,你……”

  话未完,劳用劻突地贴上她的身子,放肆地搂紧她,两人紧密得再无空隙,教她当场呆若木鸡。

  “喂,这是怎么着?你怎么了?胆敢对我如此放肆,你……”他是不是醉了?浑身酒味……

  “你身上好冷,你在外头待多久?”他倏地又拉开距离,魅眸噙满毫不掩饰的担忧。

  “我在外头待多久你会在乎吗?倘若今夜外头飘雪的话,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好了,我定要让你后悔一辈子!”关主芷没好气地骂道,想要推开他,却发觉他双手环抱在她的腰间,她顿时不知所措。

  他八成喝醉了,要不他向来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此亲密呢?

  最尴尬的是,她现在可是着男装,而这胭脂丛外的人还真不少……

  “哟,我说冤家路窄,山水有相逢,咱们又见面了。”一道轻佻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闻言,关兰芷无奈地闭紧丽眸,暗恼自个儿的运气简直背到不行,居然在这当头遇见了靳忠堂……她好不容易才求大哥放她出来,如今再碰到这专司小人行径的靳忠堂,他肯定会把握机会向阿玛告状。

  ’‘原来是贝子。”劳用助侧眼睨去。

  “咱们可真有缘呢。”靳忠堂极意外自己会在这儿遇见他,尤其他的身边还有个她……

  那一天他回府之后便不断想着,要确定那张可恶的嘴脸到底是谁,后来果真让他想起她的身分;她不是别人,正是铁勒王府出了名的杂种格格,正巧也是他的未婚妻。

  听说她在一年多前失踪了,想不到居然会再出现,而且身旁还有个男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要往哪儿摆?

  “用劻,咱们走。”关兰芷不想同他废话,拉着劳用劻便往路的另一头走;可还没跨出步,靳忠堂便带着两三个随从挡住去路,教她气得牙痒痒。

  “这么急着走,是做了亏心事不成?”靳忠堂冷佞地笑着,走向前一步,以扇柄轻刮过她的脸庞。“倒挺标致的,如果当我的侍妾,我可以考虑考虑,就不知道你的男人肯不肯了?”

  关兰芷抬眼怒瞪着他,恼怒他居然满口秽语。

  他明知道她的身分,还出言不逊……若非因为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早撕烂他的嘴。

  “不知贝子原来有此雅兴,还是生冷不忌呢。”她冷笑以对,想要从他身旁走过,孰知他居然抬手至她的胸前,等着她自己靠过去汽得她怒意上升,一巴掌往他脸上刮去。“大胆!”

  他们明明不想理他,甘愿让步,他还如此不要脸?既然他不知尊重,她也犯不着对他太客气。

  “放肆,你居然敢动手打贝子,知不知道该当何罪?”一旁的随从叫嚣着,惹来不少人注意。

  “你没瞧见他的手搁在哪里吗?如此恬不知耻的贝子,确实需要有人教训他一番,免得让他丢了大清皇室的脸!”不过赏他一巴掌,还是看在隽清王爷同阿玛有点交情,要不然她不会就此罢休。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本贝子;果然出身低,根本就是个杂种格……”

  靳忠堂来不及把话说完,便让劳用劻一脚给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哀号不断。

  关兰芷错愕地看着劳用劻,只见他敛笑噙怒地瞪着靳忠堂。

  “倘若我有朝进士及第,定会向万岁爷禀报此事;即使会开罪皇室成也非说不可。”劳用助哺哺自语着。

  “你喝醉了?”关兰芷小心地问道。

  他若不是喝醉的话,何以如此神勇?

  他不是个文弱书生吗?书生不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吗?可她瞧他倒挺有力的;而且他那一张敛笑的俊脸、发狠的模样……可是同阿玛有得比呢!

  “醉?或许吧!劳用劻淡淡地道。

  他甚少喝酒,今儿个却因心头烦闷而贪杯,会醉也是自然。而且不知怎地,他瞧那贝子盯着她看的眼神,他心里就是不舒坦,没来由地升上一肚子火,待他回神,他的脚已经踹下。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应该要和他讲理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踹了这一脚,他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那你能走吗?”关兰芷睐着他不似以往正经的脸孔,总觉得心头热热的,有种莫名的感动。“如果再不走,我怕待会儿便走不成。”

  依靳忠堂的阴狠,他绝不可能任人踹一脚而不加追究;如今之计,只能趁乱先逃,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嗯”

  劳用劻轻点着头,敛眼瞅着她,大手紧握她仍旧有些冰凉的小手;不知怎地,他突然不想放开这双手,心想就这样一直握着也没有什么不好。

  第九章

  “你都不记得了?”

  关兰企傻眼地看着劳用劻一脸痛苦,不敢相信他居然把昨夜的事都给忘了,亏她还辛勤地照料了他一个晚上……

  “究竟发生什么事?”他的头好疼啊,就连喉咙也不对劲。

  不过最教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睡在炕上头,而且关兰芷居然是坐在炕边服侍他…

  若他没记错,昨儿个他该是和两个友人到胭脂丛去了,然后他好像喝了些酒,而后受不了酒气便晃到外头……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瞧见了她。

  “算了,我也懒得说了。”她叹了一口气,把救在他额上的手巾取下,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亏他昨夜那般神勇,想不到今天又变回那蠢书生的模样。

  无妨不管他到底是何种模样,她既然已经认定他,而且话都说了,由不得他不认帐。

  倒是她该用什么法子把他给带回王府?

  为了让阿玛相信她的说辞,她不惜撒下漫天大谎,谎称她已有身孕……他们的婚事不快些定下来,再拖下去,迟早会被阿玛识被她的谎言。

  “到底是怎么了?我没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连自己怎么睡到炕上都不记得。

  他不认为昨夜有对她做出什么失态的动作,但是他却隐约记得似乎搂住极为柔软的身子,那身子肯定是姑娘家……就不知道他搂的是花娘还是她。

  希望不会是她,他可不想因酒误事,毁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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