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你干么?”酒吧边的混帐之一问。
调酒师恐惧的说不出话,只好伸出颤抖的手遥指郇风。
“干么指他?他……”混帐之一寻着他的指示看到郇风,惊愕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万事不在乎的表情笑道:“是你。”随即扬声呼朋引伴的叫道:“小扬、奶妈,你们快过来跟老朋友打声招呼。”
“什么老朋友?”混帐之二、之三,也就是混帐之一口中的小扬和奶妈先后走了过来。
“喏,那不是老朋友。”混帐之一用下巴指着郇风,不怀好意的笑着。
小扬和奶妈见在他后,忍不住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在他们看清店里站的只有他一人,他并未带帮手来之后,唇角便扬起一抹与混帐之一有着异曲同工的笑容。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一个老朋友呀。”小扬跳上吧台边的一张椅子坐,背靠着吧台,双手半撑在吧台边,以看戏的姿态笑道。
“这么快就想念我们啦?”奶妈慢条斯理的坐上吧台边的高角椅,与小扬、阿飘连成一线,替吧台后面带不安的阿保撑腰,“看来昨天我们对你的照顾似乎周到过头,才会让你欲罢不能,再度光临小店。”
阿保脸上的不安在奶妈笑声调侃郇风时,随着同伴的笑声淡去,取而代之的竟也是对郇风嘲弄的笑容。看来他们四人打算再次仗势欺人。
“是呀,承蒙各位昨晚的照顾,我今天是特地来回报你们的。”郇风面带温文儒雅的笑容看着他们说道。心中却直叹,可悲的蠢蛋,大祸临头还笑得出来。
“那怎么两手空空没看到谢礼?”奶妈扬眉问。
“啧,他虽然两手空空,但荷包是满的呀,你怎么脑筋这么钝。”小扬啧声说道。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奶妈恍然大悟的说道,立刻对郇风叫道:“既然要报答我们,你这个呆子还在等什么?快把钱拿过来呀!”
“别这么猴急。”一丝冷笑在郇风唇边扬起,几近密闭的地下室酒吧突然拂过一阵风,“你们谁先告诉我,你们是对所有上门的客人都像对我一样热情照顾呢?还是对我例外,特别关照我?”这关系到他们该受教训的深浅程度。
吧台边的三人同时扬起笑容。
“我们的同情心一向不轻易泛滥的,只有对笨蛋才会特别关照,尤其是一身名牌,自以为帅哥,又笨得单独一个来‘黑店’喝酒的笨蛋。”小扬开口说,其他三人则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样说你该懂了吧?”
郇风缓缓的点头,大概知道他们让受何种程度的教训。一记冷眸,倒挂在吧台上的一只高角杯从中截断,掉落吧台面上破碎,差点砸到周边的四人。
“干!怎么一回事?”
吧台边的三人同时被吓一跳,诅咒的跳离椅子,而吧台内那一个亦瞠大了双眼瞪着台面上破碎的杯屑半晌,这才抬起头来瞪着依然倒挂在杯架上头的半个杯身。
郇风扬唇淡笑出声。
“你笑什么?”
“你们白痴的表情和动作。”
“你说什么?”四人眼光一下子全凝聚在他脸上。
他先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字一句慢条斯理的说:“我在笑你们刚刚那被吓呆、犹如白痴的表情和动作。”
没有多说一句话,吧台外的三人同时向他冲过来,而吧台内的那一个则因为要爬过吧台而慢了一拍,他们拳脚相向的攻向他。
郇风不过微微一侧头,便闪过两拳迎面而来的攻击,至于另一个攻向他腹部的拳头则轻易的被他的手挡住。
“虽然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们以多击少,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这种行为很可耻,小心哪天恶有恶报的自食恶果。”他又避开几拳几脚,游刃有余之间说着风凉话。
“去你妈的!”
几声忿怒的诅咒后是更加密集的拳打脚踢,郇风双拳难抵八脚八拳的攻击,终于慢慢的在脸上挂了彩,温文的笑容也被冷冽所取代。
他向后一跃,整个人翻身跃向店内的一张桌面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四个鼻青脸肿,却仍不知死活的冲向他的四人冷道:“游戏结束了。”
“你知道死……”
一阵怪风阻挠了他们四人的前进,甚至夸张的将他们推向后头撞上吧台。
“妈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呻吟声中有人诅咒。
随着郇风冷冽的目光,倒挂吧台上的玻璃杯无一幸免的被能驭风的“青龙”的真空镰风刀从中削断,在啪啪声中落地碎成千万片。接着惨遭横祸的则是一柜的酒,旋风将定在墙壁上却不甚牢固的酒柜拔了起来,砰然一声巨响,拦腰断裂的靠挂在吧台上。
“鬼呀,有鬼呀!”
四个目睹此景而被吓破胆的人惊声尖叫,抱头鼠窜的想逃却被另一阵怪风拦住,用力的吹撞在墙壁上,几乎掏空了他们胸中的空气。
“鬼,有鬼,救命呀,有鬼!”
四人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分向四个方向逃,可惜招来的结果一样,他们再次被一阵怪风狠狠的摔在墙壁上,其中有两人甚至幸运的撞昏了过去,瘫在墙角边动也不动,而另外两个则吓得蜷缩着颤抖的身体,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郇风脸上的笑容恢复温文儒雅的无害,轻盈的由桌面上跃下来。
“夜路走多总会碰到鬼,希望你们共勉之。”说完,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用手指梳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举步朝入口方向离去,留下一室如台风过境般的凌乱、惨淡,以及那两人如鬼哭神号般难听至极的哀求声。
掌理柯氏这么久的时间,柯雁蓝第一次跷班,虽然只是半天,但是对连迟到都从不曾有的她却是破天荒的。所以当王秘书在上班半个小时后,依然见不到她的人影时,便毫不考虑的打电话到她家询问,担心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蕙姑接到王秘书的电话,虽有些纳闷柯雁蓝上班会迟到,但一想到昨晚她来电说和几个老同学欲罢不能的相聚,便忖度她可能因为昨晚聚会玩太晚,睡过头,所以才会上班迟到,因此告诉王秘书不用担心,也许她再过一会儿就会到公司了。
时间缓慢的走,眼见十点的主管会议就要开了,柯雁蓝却尚未出现,王秘书在多次与柯雁蓝的手机接不上线之下,不得已只好再次打电话叨扰柯府。
二度接到电话的蕙姑虽口头上沉着的请王秘书稍安勿躁,双手却在挂断王秘书电话后,开始翻找柯雁蓝所有毕业纪念册的通讯录,寻找她。然而两个小时之后,所有可能的臆测开始在蕙姑脑中旋转,因为从柯雁蓝国小、国中、高中到大学的同学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最近与她有联络的,更别提昨晚有什么聚会。
为什么小蓝要说谎欺骗她?昨天晚上她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敢告诉自己,还说谎不回家?蕙姑缓缓的放下紧握着话筒两个小时,已有些僵硬的手,目无焦距的瞪着前方发起呆来。
当天夜晚,当柯雁蓝加班处理完屯积在办公桌上的公事,疲惫不堪的踏进家门时,便被坐在客厅中的蕙姑叫住。
“小蓝你来这里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怎么了,蕙姑?”柯雁蓝被她脸上的严肃吓了一跳,担心的来到她身旁问。
“你今天早上没到公司?”她问。
原来是这件事!柯雁蓝放心的坐进沙发中,老实的对蕙姑点头。王秘书已经告诉过她,在早上迟迟见不到她时曾经打过电话到家里找她,当然接电话的除了蕙姑不会有别人,所以蕙姑会知道她跷了半天的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昨天晚上和同学玩得很晚?”
柯雁蓝明显的呆愣了一下,这才急忙点头应是,“几乎聊到天亮呢,你看看我的眼睛,像不像猫熊?”她差点忘了昨天不归的藉口哩!
“所以今天早上才没到公司?”
“对呀,因为昨晚聊得太晚太累了,所以才会在早上眯过头,忘了上班的时间。”
“我记得你好像不容易在外头入睡,对不对?”蕙姑看着她。
“嗯,不过昨天真的是和同学聊得太累了。”她将目光移到前方的茶几上,害怕眼睛透露出自己的不安,不敢正视蕙姑。
“是和你大学的同学吗?”
“嗯。”她点头。
“这么有话可以聊?”
“因为很久不见了嘛,所以话匣子一开才会欲罢不能。”她忐忑不安的说。奇怪了,蕙姑很少追根究底的捉着她问问题的,蕙姑是不是发现她的言不由衷了?
“是和谁呀?我记得你大学同学中能摒弃成见和你交好、说话投机的好像不多。”蕙姑说。
因为大多数女同学都嫉妒柯雁蓝得天独厚的美貌与有钱的家势,遂将她排斥在外,而围绕在她周遭的男同学又各个怀有目的——要人、要钱而来,所以真正能和她谈心的朋友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