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和平爱国阵线……」齐天傲发现他的嘴角开始抽搐了,她没被打死也算幸运。
她真的很幸运,很幸运,非常幸运,能活到现在。
「为什么妳会想把钱捐出去。」很少有人会这么豁达。
曲岸荻明亮的眼忽地一黯,眉宇间染上神伤。「任性吧!我只是不希望人家污蔑我母亲毫无瑕疵的高贵灵魂,让他们说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而是母亲和其它野男人生下的野种。」
「谁说的?」他或她要为这些付出代价。
「谁说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因此贪徐家一毛钱,我过得坦荡荡问心无愧。」父亲遗留的爱才是取之不竭的宝库。
反正睁眼是一片天,靠着一份薪水她也过得下去,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有不少真心的好朋友一路相陪,她的二十四年生命算是精采万分,不该苛求太多。
知足才会常乐,想那么多干什么,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快乐,还有一个比女生还美的小男朋友,她要再不开心的笑,老天都会劈她。
「呦!瞧瞧我们的小母鸡也装起凤凰了,妳确定妳走对地方了吗?」
第八章
一身艳红的徐蝶儿是所谓的天之骄女,一生平顺没受过什么波折,从小到大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她母亲总是尽量满足她,让她没任何烦恼地顺利成长,除了给她一个父亲。
她一直以为她没有父亲,对久久才回来一次的中年男子没什么印象,在她念国中以前她都认为他只是父系那边的长辈而已,对他既无半丝敬意也谈不上恨不恨,她在意的只有母亲。
虽然她知道父亲还有一个家,而且对那个家感情下得很重,重到遗忘他们的存在,可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还很高兴有个妹妹可以玩,她不喜欢不会动的洋娃娃。
但是母亲的笑容因为父亲的死而逐渐凋零,她变得越来越不快乐,常常抚着父亲遗相痛哭流涕,边哭边咒夺去她丈夫的女人,典雅和善的脸竟一夕苍老了许多,微露丑陋的狰色。
母亲恨的对象她跟着憎恨,母亲不喜欢的人她一样讨厌,反正只要造成她母亲心伤的目标都是她的敌人。
「把妳的话收回去。」
一道冷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金碧辉煌设下的结界,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带着妖魅美的男孩身上,并注意到他出尘的容貌,和那股叫人痴迷又畏惧的魔魅气质。
齐天傲不像齐天柔有着阳光般耀眼的光彩,他一往人群中央一站,冷魅的黑暗气息紧紧掳获光明的心以及沉沦的灵魂,让他们忍不住心一颤的想向他靠近,却又害怕他看透心中的秘密。
徐蝶儿下巴一扬,「你是谁,你凭什么替她出头?」长得挺好看的,可惜年纪看来有点小。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妳可以选择向她道歉,或是让她向妳道歉。」齐天傲的眼一瞇,说的话令人匪夷所思,完全不解其意。
全场大概只有他身边的女伴听出他的意思,心里很不安的拉拉他的手,不希望他把会场的气氛搞僵,毕竟是人家募款做善事的地方,总不好顶着理事长的名义搞破坏吧!
可是自有主张的齐天傲根本不理会曲岸荻在手心抠呀抠的暗示,依然故我的摆出阴柔的神色睨视骄傲自我的徐氏千金。
「你是什么意思,专门来闹场的吗?」毛都没长齐也想摆架子,他应该去的地方是游乐场。
「道歉,别让我再说一次。」她的光鲜亮丽是可以摧毁的,金钱帝国的地基是由钱筑成的。
钞票,易燃物,只要一把火就足够了。
「你当你是谁能威胁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在商场上还没几个人敢动她徐家大小姐。
「孔雀仙子。」他的嘴角勾起透着讥诮。
大家一听满头雾水,这是赞美还是羞辱呀?孔雀的意思他们明白是华而不实,但加上仙子两字好象赞誉她的美貌,是该会心一笑好呢,或是装作没听见,免得人家笑他们没见识?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笑了,而且笑得几乎要不顾形象的抱着肚子蹲下去,让人立即体会到这不是一句好话,意境深远的嘲讽使人受了窘犹不自知,还当是奉承沾沾自喜。
徐蝶儿五官狰狞的怒斥,「小野种妳到底在笑什么,别以为妳穿上衣服就像个人。」她竟然敢让她当众出丑,她绝对饶不了她。
「我……」不是野种。
曲岸荻的抗辩还没机会出口,身边的俊逸身影先一步发出强悍的冷音。
「麻烦妳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很好,他很久没动关节了。
他不打女人,但他有上千种让人恨不得身为男儿身的小礼物准备送人。
「我……」一看他过度冷静的凝视,徐蝶儿的手脚忽然觉得好冷。「你先说孔雀仙子是什么意思?」
齐天傲的嘴唇勾成半月型,在别人以为他要解释之际突然冒出,「妳穿了衣服又像人吗?」
「你……」他居然用她的话回敬她。
「没长脑不可耻,可耻的是不知羞,妳忘了在龟裂的脸涂上水泥。」
「你侮辱我。」徐蝶儿气得脸红面燥,不敢相信他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这么难堪。
「啊,不对,妳的脸皮那么厚,油脂深得足以卤锅猪脚,应该不容易脱落,不用涂水泥。」那个笨女人已经够笨了,下需要她来打压。
齐天傲的话一出,全场有一半的人都笑了,另一半的人为了顾及年高德邵的颜面充耳不闻,嘴一抿看不出有没有在笑。
「你……你到底是谁,我们庄严的义卖会场可不是你们这种下等人可以随便进出,你给我滚,立刻滚出去,不要让我叫警卫。」恼羞成怒的徐蝶儿指着门口一吼,一点也没有千金小姐的气度。
「可怜的小绵羊。」头一摇,齐天傲拥着企图溜走的胆小鬼走到她面前。「妳知道什么叫无知吗?」
听到吵杂声走过来维持秩序的保全人员原本要请闹场的年轻情侣出去聊聊,但一见到那张分不出男女的俊美脸孔,怔了怔后退一步,还非常恭敬的鞠了礼问他有什么事需要效劳。
齐天傲看到他肩上那只栖息的鹰纹,马上意会到他的身分,原来「夜鹰」组织不只干枱面下的事,他们还无所不赚的插手保全业,他大概把他当成爱找人玩游戏的齐天柔。
双胞胎相似的好处就是利用对方的脸来使坏,却不用背负任何责任。
他扬扬手表示没事。
不过保全人员的卑微态度倒是替他竖立威风,一些以外表评论他,怀疑他并非寻正途入内的人眼中多了一份肯定,不因他的年轻子以轻视,交头接耳的讨论他的真实身分为何。
「曲岸荻,妳不要仗着有人为妳出头就得意非凡,什么出身妳自己明白,别来弄脏我们的地方。」
说不过人的徐蝶儿把矛头指向令她颜面顿失的异母妹妹,认为她才是教唆的主使者。
「钱很脏吗?那我们这张一千万的支票就不用捐了,各位也可以打道回家了。」再脏也脏不过她的嘴。
哇!你怎么有钱,是不是捡到的?借我瞧瞧一千万有多重。眼睛发亮的曲岸荻凑上前想看看他手中的支票是真是假,出门的时候他说他只带一千块车钱,原来他的块和她的块认知不同,的确有大亨的气派。
但是齐天傲故意把支票对折不让她看,小声的在她耳边轻语,「老师,妳想一张纸多写几个零会有重量吗?」
笨的启示录,指的就是她。
对于不欢迎他们的地方他也不想多作逗留,他身一转拉起懒得做家事的手就想往外走,以后有得是机会整垮姓徐的,他们有胆让他的笨女人难受,他绝对会找一份最隆重的礼回敬他们。
「等等,怎么刚来就要走,蝶儿的无礼是徐家管教无方,请勿见怪。」好长相,气势非凡,将来必是一方人物。
「大哥。」
大哥!据说对她很好的徐家长子?幽眸一闪,齐天傲用着评估的眼神打量眼前儒雅有型的男子。
「小坏蛋,来了也不找大哥,几时变得这么生疏了。」视线转柔的满布怜爱,徐启礼笑着想揉曲岸荻的头,和以往一般。
可是他的手才一刚举起来,一旁冷冽的双眼已朝他射出警告的眼神,让他好笑的把手放下。
「没空嘛!现在的学生很皮的,相当难管教。」曲岸荻说这话的时候顺便瞄了她身边的男孩一眼,似乎在说他是其中之最,根本不听话。
「我不是跟妳说过别那么辛苦,哥还养得起妳们两只小的。」他每个月花费的公关费够她们用上一年,偏偏这丫头倔得让人头痛。
「哎呀,我们还养得起自己嘛!不要把我们想得太悲情,你瞧我不是捉了倒霉鬼来同甘共苦。」她笑着把齐天傲往前一推当挡箭牌。
「妳朋友?」他年轻得叫人无法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