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笨,他家的女暴君做任何事都有前兆,而他刚好做过一件她绝对会发火的「密室事件」(手术室),所以她开始找碴了。
「怎么会呢,你是好弟弟耶!我们家最有仁义侠风的天才宝宝,姊姊我哪有可能心胸狭小的报复你替我洗胃那件事,试问没有你的『妙手回春』,说不定我还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等着见菩萨。」
她不气,真的,一点也不生气,救人嘛!哪顾得上有没有这个需要,先把洗胃的管子插进去看她死不死,反正他不痛不痒当是做人体实验,睡得不省人事的她没出言反对就代表同意。
本来只是喝了掺有安定神经的镇定剂,睡个几个小时就没事了,她一夜好梦不受干扰,到了天亮又是活龙一条。
可是她却在医院住了三天,照三餐打针吃药还要吊点滴,对什么弱点都没有只怕这两样的她简直是变相的折磨,让她饱受惊吓的差点要把医院给拆了,好强补她心灵所受的伤害。
但她拆不得,因为她住的是非常高级、五颗星配备的动物医院,她家开的。
「妳的致谢言可以留到妳要写回忆录再用,现在麻烦让个路不要谋杀妳唯一的手足。」她的感谢他收到了,谢礼就不必了。
「嘻嘻嘻,我心爱的小傲傲,你今天才认识你姊姊的为人吗?」齐天柔的手一张成了个大字,十分善良的允许他当没这回事。
「妳想干什么?」齐天傲的眼神很淡,像在应付不理智的假天使,她能使的把戏他知之甚详。
知姊莫若弟,双胞胎的感应一向比常人强烈,他能接收她大半的心理反应,并适时地做出响应。
「你不要那么紧张嘛!咱们姊弟俩坐下来聊聊天,谈谈是非。」既然她没得睡他也别想碰到床,她有一整天的时间跟他耗。
「妳的是非?」谢谢,他没兴趣。
一转身他打算离开客厅回自己的房间,懒得听齐天柔拐骗女孩子心生爱慕的风流事迹,她已经不归他管了,有什么天大地大的祸事请绕个弯前往幽灵密布的「夜鹰」总部,她的后续责任办理转交了。
「你的。」
脚步顿了一下,他回身一睨。「缺乏爱情滋润的女人容易胡思乱想,妳更年期还没到吧!」
他没有是非,家里会惹是生非的只有她。
「死小傲,你对我太不尊敬了,我决定从现在起开始唾弃你。」他最好别来求她,否则……嗯哼!等着瞧。
「要我帮妳准备痰盂吗?」好让她吐个够。
正阴时分出生的齐天傲对每个人的表现都冷冷淡淡的,好象他们是身边一棵草可有可无,看来不甚关心阴阴沉沉,美得像女人却不是好相处的对象,自视甚高有点恃才傲物。
但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外冷内热的人,一切表现得不在乎,你死你活是你的事,何必多此一举跑来告诉他,他绝不插手别人的事,谁来说情都没用。
但是嘴上说的都不算数,阴冷性情的他只会默默的付出,像齐天柔三番两次闯下的乱子都是由他收尾,就算遭人围击也一肩挑下,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天性爱冒险的家人。
只要他决定把谁收在羽翼下保护,那么那个人就不太有受伤的可能性,他会事先把阻隔面前的荆棘去除,砍伐出一条康庄大道使其好行。
「哎呀!曲老师妳怎么来了,我们家没有高中生耶!」道高一尺,他没学过下一句叫魔高一丈吗?
「小荻来了……」出事了吗?
齐天傲第一个念头是她有事,不然不会来找刚由她住处回来的他。
但是他一回头才知受骗了,笑得一脸无辜的齐天柔肩一耸好象她没开过口,左眉挑高的斜视大步向她走来的身影。
「小荻?喔!那是谁,我认识吗?」嗟!真不平衡,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外人居然比他姊姊重要。
怨喽!亲不如疏,姊不如草,他好模好样的。
「妳调查我。」肯定句。
「我?」她惊讶万分的按着胸口露出非常错愕的表情。「你怎么会怀疑到亲姊姊上头,我像是这种人吗?」
「妳是。」没人比他更了解她邪恶的作风。
齐天柔没多作挣扎的点头。「好吧!就是我,你要判我几年刑呀!兄弟。」
「别找她麻烦。」他压低的语气当中有着威吓的成分。
「那我找你麻烦总成吧!」她的笑有点阴险,不怎么好心。
脸一抹,齐天傲有些认命的往她旁边一坐。「说吧!妳又让谁爱上妳了?」
扮黑脸是弟弟的苦差事,他不认都不成,谁叫他和她拥有相似的容貌,活该受累。
「别把我想得太黑暗嘛!我只是想拜托你帮我出席一场义卖宴会,你晓得我穿晚礼服不怎么能见人。」美则美矣,她却没办法迈开步伐走路。
「为什么我听起来像阴谋?」还没点头他已经先嗅出一丝不寻常,一个学生参加什么宴会。
「是阴谋没错。」她难得这么老实的承认。「可是你一定会去。」
她未免太肯定了,让人生疑。「齐天柔,妳长大没?」
最好别玩把戏,而且对象是他。
「我和你一样大,连谈恋爱的时间都差不多,你说我长大没。」她咯咯的笑着,小手非常温柔的往他背上一拍。
真的没什么力道,她只用劈七块砖头的手劲罢了。
横睇一眼,他呼出一口气解胸郁。「谁说我谈恋爱了。」
「小弟,傲傲,齐家的天才,动物们的英雄,你不晓得你脸上写着:我在恋爱。」人家说天才和白痴只有一线之隔,这会儿她相信了。
齐天柔的眼睛看向他颈部未被衣物遮盖的部分,明显的齿印吻痕想瞒谁,身为过来人的她可是十分费心的想消灭它们,一点也不想让它们出来丢人现眼。
可惜旧的未除新的又来,她被学生会那几个怪胎笑了好几天,说她的「女」朋友真热情,要她多保重节省一些弹药,别一次出清让她的后半生陷入弹尽源绝的地步。
×的,当她是男人吗?只跟小女生谈情说爱,这些脑子只装X、Y的家伙,她还没落魄到要变性。
「别顺口讽刺我,我不是动物。」别以为他听不出其中真正的含意。
「哎呀!我绝对不会说你像畜生禽兽,可是你也该为让你的下半身大做运动的对象设想,我想你忘了带这个了。」她从椅垫下取出一个压扁的四角型小包装,很想把它拿来当气球吹。
「齐、天、柔。」忍着气低喝,齐天傲潮红的脸上出现不自在的恼怒。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一直叫我的名宇,我会提醒良母妈帮你准备一箱,否则万一你提早当了小爸爸可养不成小孩。」他还是伸手牌的米虫。
她的话让他为之一震,他从没想过两人在一起后的事,如果小荻不小心受了孕有了孩子,他不可能不管地任由她处理,光看她和她妹妹相处的情形,他很难想象她如何养大一个小婴儿。
齐天傲沉默了,眼中多了一丝成熟的思虑,还在念大学的他不能一直依赖家里,他必须有一份工作。
突地,他笑了,负起责任的感觉挺不赖的。
「谁要当小爸爸了,我们要去吃喜酒吗?」唉!红包还没给,多不好意思。
起了一大早的齐爸爸穿戴整齐准备去上班,头尾没听齐的只听到小爸爸三个宇,他思索着谁家近日有喜事要娶媳妇。
「爸,我要到你的医院打工。」
揉了揉眼睛,齐光磊以为自己没睡醒听错了,他家那尊比菩萨还难请得动的儿子居然开口帮忙,天下红雨了吗?
「月薪五万。」
「五……五万?!」没错,他还没完全清醒,再去补个眠好了。
「爸,你让小傲去医院打工,他现在是有家累的人,非常需要钱。」齐天柔发挥好姊姊的功能拉住父亲,眼睛直眨的取笑弟弟的动机不良。
「家……家累?」完了、完了,他一定感染了禽流感头昏脑胀,家累的意思应该是有妻有子吧!
「柔,妳怎么不在房里睡觉,妳不是说不吃你母亲的毒药大餐?」
怔愕。
自房里走出的赤裸男子不姓齐,他甚至不是齐家的亲朋好友,裸露的背部还刺了一只鹰。
「女儿呀!妈做的菜真的有那么难吃吗?」泫泪欲滴的齐妈刚好端着为家人准备的早餐走出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接下来是鸡飞狗跳的画面,两个当儿子女儿的拚命安慰眼泛泪光的母亲,一再发誓他们绝对没有嫌弃她手艺的意思,反正吃了快二十年也没拉过肚子,母亲的爱心绝不容质疑。
而眼睛瞪得有如铜钤的齐爸爸正在拷问从他女儿房间走出的路人甲,公文包一放不上班了,大家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他家多出一个人,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却毫不知情。
他不反对女儿谈恋爱,但跑到人家家里没打声招呼是不是过分了点,而且还公然侮辱他的妻子,两罪一罚他最好不要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