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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云扬仔细的咀嚼口中的食物,眼中的不怀好意是极度明显的,他不慌不忙地伸手捏住她秀挺的鼻子阻挠她呼吸的惟一管道,在她憋不住气张嘴的当时以人工呼吸的方式覆住她的嘴,一气呵成的将口中嚼碎的食物渡给她。

  邾松婕现在的心情是惊涛骇浪的,她后悔自己刚才的逞一时之快,她觉得自己现在想杀人,而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眼前的恶魔,而她最想做的事情却是呕吐。然而覆在她嘴上的他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近在咫尺的他的眼是如此的无情,像是在告诉她,要嘛就把口中的东西吞下去,要嘛就缺氧窒息而死,而他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的。

  泪水由她眼角滑落,她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将口中那恶心的东西吞入食道,而他也在下一秒钟离开了她的唇,得意地对她冷笑,“永远别试着想和我作对……”他话未说完,她已忍不住的转身向床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方云扬一副你是自作自受的表情看她,不为所动的等着她将胃部的东西吐光,到后来竟吐出胃酸,最后变成永无止境的干呕。

  “永远别试着想和我作对,否则你只有自讨苦吃知道吗?”他冷冷地告诉她,然后突然将趴在床边不断干呕着的她扯下床扔进浴缸内,扭开水龙头让热水由她头顶冲刷而下,“把自己洗干净。”

  邾松婕整个人瘫痪在浴缸内,任水由头顶冲刷自己,任袅袅热雾包围自己,她觉得自己好累,不只是身体方面连心理都有疲惫不堪的感受。到底自己上辈子欠他什么债呢,为什么这辈子要遭他如此折磨?她觉得自己好难受,难受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样。

  二十分钟后,方云扬将昏迷不醒的她抱离浴室,安置在隔壁房内干净的床铺上,看着面无血色的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往常冷眼旁观的心到哪里去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她挑衅起最坏的一面,天啊!

  这些年来为了保护自己,他将自己训练到有如魔鬼般的冷酷无情,将七情六欲全隐藏在面无表情的脸孔下,他不信任别人、不动情、不管事,就连对他心悦诚服的飙车伙伴,他都冷漠以待,然而对于这个女人却热得过火,到底……

  他一咬牙转身离开房间,他真的是愈来愈不懂自己了。

  经过他几次的无情

  凌虐与逃脱失败后,邾松婕再也不作无谓的挣扎了,她逆来顺受地服从他的一切指示,只除了再次与他有肌肤之亲,当她提出此一条件时,他为此大声的狂笑了起来,并在笑不可遏之间讥讽要她先去照照镜子,因为以她现在的样子,就算赤身裸体的在男人面前大跳媚舞,也没有一个男人兴奋得起来的。

  的确,自从被他挟持凌虐之后,她连续生了两场几乎要她命的病,让她在一星期内Lost了将近十公斤的体重,现在的她苍白得像鬼,瘦骨嶙峋的全身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如果要她走上街头,她还得担心自己是不是抵挡得住一阵风,不会随风飘扬迷失了白己。

  邾松婕现在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不堪入目的丑,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确切的体会到毁容后的人为什么会有摔镜子的冲动,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变得如此丑陋的现实,只好摔破周遭所有能反射自己身影的东西,企图欺骗自己,沉溺在自己心中那个依然美丽的影子中。虽然这是种缩头乌龟的态度,但是只要自己快乐又有何不可呢?

  在以往,快乐对她来说几乎是唾手可得的,然而现在,在恶魔的一双黑色羽翼包围下的她,想要感受一下快乐的气息却比登天还难,就连那仅存在与小狗狗玩耍时的一点欢愉,他都要将它从她身边夺走,她记得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如果你再敢有私自潜逃的行为出现,那么再被我捉回来时,我一定请你吃红烧狗肉大餐。”

  那时她与狗狗玩得正尽兴,而他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前,然后看着认出他的小狗亲热的围绕在他脚边打转时,冷酷无情地告诉她。

  他真的是个没血没肉、不折不扣的恶魔。这是与他相处半个月来,她能找到最适合他的一句话,邾松婕坐在地毯上与小狗狗戏耍时忖道。

  房门在未经主人允许下砰然打开,他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地再次出现在房内。

  “穿件外套跟我走。”方云扬命令她说。

  “去哪?”这是直觉反应,然而在她见到他挑眉的动作后,她就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她不敢等他再次催促,安分的拿了件外套穿上又弯身抱起小狗。

  “小狗留在这儿。”

  他冷不防地告诉她,不,是命令她,她只好作罢地拍了拍小狗狗的头。

  “走。”他率先走了出去。

  邾松婕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旅馆,纳闷他究竟要带她到哪里去,然而当他跨上一辆摩托车时,她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不相信他眼中的意思是要她坐上去,她从来没坐过那种东西。

  “不……”邾松婕拒绝地向后退了一步。

  “上车。”他的声音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危险性。

  有着许多前车之鉴的邾松婕不敢违抗他,因为她怕等会儿自己可能会比坐上这种东西还要凄惨十倍,所以她只有咽下已经溢到喉咙上的胆汁,企图用嗡嗡作响的双朵听着他的指示“爬”上车后座,然后僵硬如石头般的坐着。

  “抓好。”方云扬在引擎发动间对她大叫。

  “抓什么?”颤抖的邾松婕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抓我。”

  她根本没有心去多想或抗拒,因为现在的她已被恐惧占满,而惟一烙印在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不能违抗他否则后果铁定会吃不完兜着走,所以她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听令行事,他说抓好,她就伸出僵直的手抓着他外套的两边。

  方云扬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用力将她的双手抓到他身前,在他腰间处让它们交叉紧握住,“抓紧了。”在他最后一次叮咛声中,车子向前冲了出去。

  即使邾松婕早已经吓呆了,她依然在摩托车冲出去的那一刹那间尖叫出声,交握在他腰间的双手更在那一刹那间转而紧抱住他,紧得让人不禁担心方云扬会不会就此被她给勒死。

  风随着车速在她耳边狂飙了起来,恐惧与紧张两种心情在她心中交杂翻腾着,让她其他所有感官几乎全部麻痹了,所以当公路上的摩托车由一台慢慢凝聚成一群时她没注意到,当身旁的摩托车后座上的女人抽气尖叫:方哥居然载一个女人时,她当然也不会听到了。

  只要认识方云扬的人都知道他的摩托车从不载人,尤其是女人,即使那女人跟他十年、八年,夜夜伴他度春宵的女人也别想例外,许多不信邪的女人不请自来地坐上他的摩托车时,后果总是在他冷峻无情的厉眸注视下,面无血色的跨下车,从此不再出现。

  就这样久而久之,男人们习惯他的后座是空的,女人们把坐上他的车后座奉为毕生最大目标,怎知多年后的今天那个卫冕宝座竟突然跑出了卫冕者,这教众人怎能不讶异万分?

  当摩托车终于停下来时,邾松婕觉得时间好像已经过了一世纪似的,她茫然的将头由他结实的背部抬起,首先注意到的是她两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堆坐着摩托车的人,接着她注意到环伺在周围,只要性别栏是个女字的人都不善地盯着她,然后她才发现前方似乎非常的热闹,这是他们停车的原因吗?她半抬着头企图越过他宽阔的肩膀看向热闹的发源地。

  花车、戏子、乐队、歌舞团……有人在办喜事吗?这个想法才闪过她还有些浑沌的大脑就立即被推消,因为她看到了非常怪异的景观,有个女人穿着素朴白衣,哭天喊地的由热闹非凡的花车、戏子、乐队、歌舞团面前走过,然后走到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台前泣泪纵横,哭得死去活来的,原来眼前热闹滚滚办的竟是丧事,而不是喜事,而那怪异的景观则是她一直百闻却不曾一见的“五子哭墓”。

  神呀!原来她听过的台湾传统丧事一点也不比现实夸张,甚至还略逊了几筹哩!她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邾松婕瞠目结舌地瞪着前方奇景,早已忘了自己还坐在摩托车上,和环伺她四周充满敌意的目光,直到方云扬再次启动摩托车向前冲去时,她才惊叫的再次陷入绝境之中。

  虽热闹却还有些肃穆气息的丧礼会场因一群摩托车骑士目无王法的骑车进场而喧闹了起来,戏子、乐队等热闹的主要来源因这突发事件一瞬间全停了下来,五子哭墓的哀号声也断了,而观礼的人们便发出惊吓声,纷纷起身到一旁避难,然后开始对这群骑士们指指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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