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管你找那个叫方云扬的男人做什么,但是请你放尊重点行吗?”邾松婕皱眉说道,对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的感觉由普通转为厌恶。
“尊重?跟一个不懂得自重的人讲尊重?”他睥睨她一眼,嗤之以鼻说道,“废话少说,你到底告不告诉我方云扬在哪里?”
邾松婕不喜欢讨厌别人的感受,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小心眼、太偏激、没有包容的气度等,总之她不大会去讨厌一个人,除非那个人真的无恶不做、杀人放火的,然而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却破纪录的在最短的时间让她觉得讨厌,真是难过的感觉。
“说呀,你哑巴呀!”
“不知道。”对于一个讨厌的人,她没有多大的耐性保持住她的礼貌。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邾松婕看了他一眼径自走回房间坐人沙发椅中,一副不再搭理他的表情逗弄着怀中的小狗。
“你这个……这个女人!”他为她的视而不见气得全身发抖,“我再问你一遍,方云扬人呢?”
“我在这里。”
一个冷峻的声音由门口处响起,惊动了房内的两人,邾松婕不可置信地瞪着倚靠在门边的男人,他就是方云扬?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或许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后来她却险些死在他手中,没错,靠在门口处冷眼旁观房内一切的男人,正是那个救她却又想杀她,那个会读心术的异能者。
“你来得正好,立刻跟我到律师那儿去。”男人转头命令的说。
“凭什么?”方云扬挑眉问。
“凭我跟在方董身边十年,任劳任怨替他做牛做马的人是我。”王庆汉忿然地瞪着他说,“我要你立刻跟我到律师那儿签署放弃遗产继承,你没有资格得到这一切。”
“你就有资格吗?”方云扬冷冷地盯着他轻声问。
“至少比你有资格!”
“哼,资格?我是他儿子,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跟我谈资格。”方云扬冷笑地说。
“除了血缘上的关系,你哪一点像个儿子?父亲生病没去看他,所以连死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而死后呢,他的遗体到现在还在医院停尸间,连替他准备个灵堂都没有,那就更别说是上香了,你真是他没血没泪的好儿子呀!”他冷嘲热讽的说。
方云扬面无表情的望着王庆汉,“像我这样没血没泪的人都还能得到他全部的遗产,你这个为他做牛做马十年的人是不是觉得很可悲呢?”他奚落地冷笑道。
王庆汉气得全身发抖,却不甘示弱的回吼,“老实告诉你,我现在持有的公司股数只仅次于董事长而已,如果你放弃继承权,公司规章有明定全部股数可由员工认股,而我只要再买下百分之十的股数,整个公司就会成了我的囊中物。”
“你继续作你的春秋大梦。”他冷嘲热讽地笑道。
“你就是不肯放弃继承权?”王庆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问。
“你说呢?”
王庆汉脸色极为难看地哼声道:“就算你想继承也没那么简单,你不知道遗嘱上有一条要你在一个月内订婚,半年内结婚,两年内有子嗣的事吧?”
方耀祖就这一脉血亲,难怪方耀祖会在遗嘱上写下这可以笑掉人家大牙的条件,不过这倒方便了他,因为根据自己调查的结果,方云扬交往的女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搬得上抬面可以娶回家当老婆的,自由习惯的他不会为了原本就不介意的继承权而绑死自己的,更何况他异于常人的秘密,玩玩可以,谁敢真嫁给他呢?
“这有什么难,就算要我现在结婚也不是难事。”方云扬挑眉道。
“什么人会嫁给你这妖怪呢?”看着方云扬不为所动的冷然面容,他忍不住嘲讽的说。
第二章
方云扬的眼神刹那间冷冽的射向王庆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寒毛竖立的恐惧感受,“这个不劳你费心,至少现成房内就有一个。”他冷冷地盯着王庆汉说。
“哼,用强迫的吗?”抖掉莫须有的恐惧感,王庆汉瞥了一眼张大双眼的邾松婕,讥讽地问。
“谁说的,我爱他!”一直注意他们对话的邾松婕忍不住地冲口而出。虽然她真被方云扬那嘴空口白话吓了一跳,可是那男人咄咄逼人的态度,委实让她看不下去了,他也未免太过分、太意想天开了吧?强迫继承人放弃继承权的人还气势昂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的脑筋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听到没,还是有女人会嫁给我这个妖怪的。”方云扬并未对她突然的举动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嘲热讽的看着王庆汉。
“你知道他是个可以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的妖怪吗?和他在一起你根本没有基本的隐私权,每天都要忐忑不安的过日子深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你知道就是他让他父亲痛苦一辈子,是他亲口揭穿他母亲有外遇……”
“够了!”方云扬的声音冰寒刺骨,“如果你还想在方氏立足的话,我劝你注意一下以后的言行。”
“你执意要继承方氏?”王庆汉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答对了。”方云扬给了他一个完全没笑意的大笑容。
“好,那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在公司十年,公司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你若要继承它的话,那么我保证立刻让公司由盈转亏,一个月内让你因亏损过多而宣布倒闭。”他脸上有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绝决。
“请,我不在乎。”方云扬脸上的笑容始终持续着。
“我说到做到!”他再说一次,不相信方云扬能狠心见自己父亲打下的江山一夕败倒。
方云扬一脸不在意地耸动着肩膀,然后收起没有笑意的笑容礼貌地问他,“现在可以请你高抬贵脚滚出去吗?”
“你……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王庆汉在知道多说无益的情况下,终于怒不可遏地撂下狠话后恨恨离去。
男人走后,房内徒 留静默,静得让人怀疑如果现在有根针掉落地板,是不是可以听到响声。
邾松婕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从那男人走后就开始站在窗前动也不动的凝视着窗外的他,那挺直硕壮却落寞哀恸的背影让人见了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在哭吧?如果是她听到父亲过世的消息,她一定会哭到虚脱、昏厥的,然而他是个男人,不能号啕大哭只能在心中偷偷的哭泣,尤其身旁有个陌生的女人在的时候,或许
她该离去让他哭个够才是。
她抱着小狗狗起身走向房门,寂静的房内因她而发出了异于沉寂的声音。
“站住。”
然而脚步还没移到门口,他冷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依然背对着她停立窗前,然而冷冷的声音穿过他背后射向她。
“你要去哪里?”
“我到外头走走。”
“走走?我看你是想逃走吧?”
“逃走?”她莫名其妙的低喃,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瞠大眼睛。
哎呀,她真是糊涂,竟忘自己的身份而同情起他来,她可是差点命丧他手中,后来还莫名其妙被他挟持到这里来的,她怎么会笨的忘记这件事呢?
“现在才知道自己笨,是不是大迟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伤心难过的表情,有的只是比刚才更冷硬无情的表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哀痛,那种県徨无助,让人快
要窒息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痛苦。他该好好大哭一场发泄一下,不该强忍……
“哈哈……”
方云扬的狂笑声打断了她为他而起的感伤,邾松婕担心的蹙起眉头看他,他——怎么了?
“大哭一场?哈哈……我笑都来不及了,你竟然叫我大哭一场来发泄?哈哈……”他在放肆的狂笑中勉强说着,解开了她心中一半的疑问,却又将疑问徒增了三倍。
他明明哀恸不已,为什么要这样狂笑着,还说什么笑都来不及的话?从刚刚那男人和他的对话问,她隐隐约的听出他和他父亲有着些许不愉快,然而她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懊悔与忧伤,为什么他要用狂笑来隐藏自己真正的感受?为最爱的人的死掉眼泪并不可耻,也不是懦弱的表现,他何需强迫自己的感情,笑得如此表里不一,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哀伤,多令人心碎不忍,他……
“住口!”方云扬像旋风般来到她眼前扯住她手臂,“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别自作聪明!”之前在他脸上的狂笑早已不在,现在所存的是他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孔。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父亲。”邾松婕小心翼翼地先让小狗落地,然后看进他深邃的眼眸中说。
“我恨他。”方云扬咬牙的告诉她。
“不,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你是爱他的。”她缓缓地摇摇头告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