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杀的才没说!”赵孟泽怒瞪着他。
而秦轼杰与齐天历则相对的无奈叹息,他们俩又来了。
夜是一天的尽头,对于忙碌一整天的人们来说,夜的来临却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因为休息时间到了,在繁忙的过了一天后可以充分的放松、休憩、玩乐或者是睡觉,只要你喜欢你可以随意的运用它,即使你只是躺卧在床上一觉到天亮,夜给你的依然是满足。
童筱茵在昨天以前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她瞪着窗外夜幕笼罩大地,内心却渐渐的战栗了起来,魏云智今晚会怎么对待她?强暴她下;还是拳打她?不管怎么样,至少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不打算让她太早死,他一定会折磨她至死的。
从十五岁开始她学会了认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观念让她“知足当乐”;十七岁时她不得不认命,接踵而来的所有事实却击溃了她仅有的一点快乐,留下痛苦与赎不完的罪孽陪伴着她;二十二岁的她以为自己逃脱了痛苦,却陷入了痛苦的绝境,这是她的命,半点不尤人。
童筱茵克服内心的战栗回转过身,却在见到房内堆了一地的衣物用品时,顿时忘了思考与平静,她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给她的,因为有一半的纸袋、纸盒是早上她见过的,而里面装的东西则全是上过她的身的服饰与用品,他到底想做什么?她茫然了。
“筱茵。”
他的声音让童筱茵骤然僵直,然后她见到他出现在门内向她走了过来。
“肚子饿了吗?很抱歉我忙得忘了你一个人在房内。”魏云智带着淡淡的歉意朝她说道,“来,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你想要什么?”看着他,童筱茵无法阻止悬着在心中的问题冲出口,尤其眼前还堆了那些纸盒、纸袋的。
“我只想带你去吃饭,筱茵。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请你可怜可怜我吧!”他的语气充满了戏剧化,眼睛全是温暖的笑意。
“不,我想知道你要什么?为什么买那些东西给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要把我怎么样?”瞪着地上的那堆东西,童筱茵完全没有看他,因为她怕自己一看他之后,好不容易提起的一个勇气又将全部溃散。
“你会担心吗?”魏云智突然抬起手来碰她,而童筱茵是立即的颤抖。
他要开始伤害她了吗?她惊栗的想。
“别怕,筱茵,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叹息的说。
“那么你要什么?叫我辞去工作搬来和你同住,不就是为了折磨我?为什么还买那堆东西给我,甚至还要关心我晚餐吃了没?你到底想要什么?”童筱茵蓦然抬头,眼中满满的不确定。
“我只是要带你去吃饭,我说过了。”魏云智扬起一脸无害的笑靥对她说。
“不,不要这么折磨我,我受不了,我会崩溃的。”她无助的摇头叫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不想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很害怕。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她不相信。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放我走。”童筱茵毫不考虑的冲口说出。
“你不想赎罪了?”魏云智睨着她。
童筱茵无言了,第一次她对那些罪孽起了恨意,她为什么要替别人赎罪?正如他所说的,那根本不干她的事,可是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爸爸呀!“父债子还”她怎能撇清那份怎切也切不断的血缘关系?她该认命。
“好了,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吧,因为我饿扁了。”他再次寻求她的意见,而她则完全没有反驳,静静的让他拥着走出房间。
这次魏云智带她去吃鸳鸯火锅,看她被辣呛得满脸通红却又爱不释手的样子,他的爱意涨得满满的,这就是爱一个人,疼她、惜她、宠她的感受?难怪秦和楚常在被他们嘲笑痴傻时依然笑得如此满足,原来他们当时的感受竟是如此好,真是该死的!
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既然被他知道这种宠爱自己心爱的人的满足感,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的,爱她、疼她、惜她、宠她将是他下半辈子所致力的一切,只是不知她何时才会敞开心胸接受他一切的爱意。
“怎么吃饱了吗?”注意到她放下筷子,魏云智轻松的问。
童筱茵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怎么了?
“你……都没吃。”童筱茵不自在地开口。
笑容不由自主地从魏云智嘴角扬了起来,她在关心他吗?他没有指明说出来,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些料来吃,“喏,一起吃吧,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再叫。”他的语气充满了快乐,眼睛闪闪烁烁。
他很英俊,太英俊了。童筱茵蓦然发现这个事实,过去二十二年来她没有多余的时间观察异性,但那并不表示没有异性追求她,学生时代女同学们都羡慕她的追求者都是帅哥中的佼佼者,工作上美莲和金枝则嫉妒她有如此众多英俊的追求者,而她从来都不觉得男人有何特别之处,直到现在——
他身着白衬杉敞开了前两颗扣子,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胸口,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是如此的有力,懒洋洋的坐姿下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带笑的嘴角有些嘲讽、有些揶揄却又那么的吸引人,剑眉星目,形状优美的鼻子下是性感的嘴巴……童筱茵忽地急遽的闭上双眼,天哪!停止,童筱茵,你到底在想什么?!
“筱茵?”魏云智轻柔的叫。
她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柔情的他,“不。”她低哑出声。
“不什么?”他平静的看她。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童筱茵喃喃的低语着。
“哪种眼光?”他目不转睛的看她问。
那种温柔、含情脉脉的眼光,那种让她迷惑、不知所措的眼光,那种好像他不恨她,甚至会爱她一辈子的眼光,她不喜欢那种不确定的感觉,更不喜欢被迷惑。
“怎么不说话?”
“我累了,想回去了。”
看着迷惘由她眼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无波的空洞,魏云智知道她又再次退缩到面具后了,他轻叹一声告诉自己不要急,毕竟一切都才开始,他有自信能拿下她伪装的面具得到她的,而他对自己的信心一向深信不疑。
“好吧,我们回家。”他依然温柔,甚至绅士的起身替她拉椅子,惹来店内所有人们的注目眼光。
童筱茵平静的心再度起了波澜,他到底想要什么?她真的清不透。
阴暗黑街巷内有两点光芒闪烁着,忽明忽灭、时强时弱的闪着,那是两根烟,两根叼在两个面黄肌瘦的男人嘴边的烟。
“‘黑街教父’那群人全部都在找你,你最好先不要露面。”一个男人吐了口烟在沉静的巷道里开口。
“姓魏的呢?”另一人毫不在意的问,他只想知道魏云智的下落。
“全在监视之中。”那人说,“黑狗,你这么快就要行动吗?”
“可能吗?我怎么可能放过将他吓破胆的机会,让他死得这么快?”黑狗咬紧牙关冷冷的迸出口说,“七年的牢狱之灾,不是他死了就能一笔勾消的,我会一分一毫的从他的痛苦中取回安慰。”
“你要怎么做?需要我帮你什么?”男人将烟头捻熄弹飞出去。
“我倒差点忘了你和他也有过节。”黑狗露出了笑意,男人则再度点起了另一根烟。
男人没有说话,似乎在回想黑狗所说的过节,那时的魏云智甚至还只是个孩子,却将他害得死惨,这口怨气他当然不会忘记,他抬起手摸了摸后脑勺那块长不出头发的疤痕,然后缓缓的开口说:“要动手时别忘了通知我,至于你需要什么东西则尽管告诉我,枪、火药、帮手、钱或消息,我一定会设法弄来给你。”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黑狗扬起眉头有些嘲弄的说,说当初他也不过是个垂死街头的人渣而已,而现在竟然可以站在他面前说大话,“你似乎混得不错?”黑狗眯眼看他。
“还可以。”男人平静的看他一眼。
这男人的气势果真有了天壤之别,想当年这家伙连直视他都会畏首畏尾的,而现在竟一点都不怕他,甚至还能平心静气的站在他面前与他讲话,这七年他失去的何止是自由与时间?
“这七年来你从来都没有对姓魏的动过手?”黑狗好奇的问。
“我不想剥夺你的乐趣。”男人嘴角凝聚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好兄弟?”黑狗话中有着浓浓的讥诮。
“回报你当年拉我一把之恩。”
“那我是真的该好好感谢你了。”黑狗冷嘲热讽的说。
“不必客气,只要动手时别忘了通知我,我也很想见识姓魏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丑态。”男人眼中闪着冷飕飕的寒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