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他,童筱茵泫然欲泣的看他一眼,然后很突然的转身跑向自己刚刚出来的屋子。
“筱茵?!”魏云智讶然的叫道,随后跟了上去,“怎么了……”他的声音在见到屋内瑟缩颤抖的男人而嗄然止住,“他是谁?”
“救救他,我求你。”童筱茵蹲在童火木身旁不知所措的抬头看他。
“他是谁?”
“我爸爸。”
“你爸爸?”魏云智不懂她的意思。
“童火木,我的爸爸。”童筱茵告诉他,“云智,我求求你救他,虽然他罪不可赦,但是总是因为要救我才受伤的,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你……”
“童火木?他是童火木?!”魏云智瞠目盯着地上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童火木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他怎么可能是童火木?筱茵难道被吓呆了?“筱茵,我等一下会差人送他到医院的,现在,我们回家了好吗?”说完欲伸手揽她。
“你不懂我说什么对不对?”童筱茵几乎有点歇斯底里了,她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对他叫道,“他就是强暴小祈的凶手,我的爸爸童火木,这些年来他只是换张脸藏起来而已,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死,他是童火木、童火木,你没听清楚吗?”
“筱茵,你被吓坏了。”
“我没有!”她激动的对他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你爸爸为了防止你铸成大错而将他改头换面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魏云智突然打断她,他从来不曾对她提过自己家里的事,她怎么会知道老爹是个整型外科医生,最善长的就是帮人改头换面?
“你爸爸替他改头换面,甚至花钱替他买了张死亡证明书,其实他根本没有死,没有死!”
“我不相信!”瞪着她,魏云智不相信地摇头。
“童火木?你说他是童火木?”楚国豪突然冲上前冷峻地问。
“是。”童筱茵根本没想清楚楚国豪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她只是肯定地点头回答,然后自言自语般地说下去:“我恨他、唾弃他,更不想认他,但当我看到他中枪后,我的心却整个揪了起来,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即使我是这么的恨他,我还是做不到……”
她的话被一阵呻吟声打断,她看到楚国豪冷酷无情的朝她爸爸伤口处猛踢。
“不!不要这个样子,我求求你。”童筱茵跪下身用自己挡住楚国豪的攻击。
“让开,这个人渣早就该死了。”楚国豪硬生生的收口脚,冷冷的对地上的童筱茵说。
“他受伤了……”
“那是他罪有应得。”楚国豪眯眼说,“我猜想他会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他铁定早和黑狗挂上钩的狼狈为奸想对付魏,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抓你来当诱饵,就可惜没想到他们自己反倒先窝里反了,哈!这就叫作狗咬狗。”他皮笑肉不笑地嘲讽,“让开筱茵,他都不当你是他女儿了,你又何必管他的死活?让开。”
“不,他是我爸爸。”
“筱茵……”童火木颤抖地呻吟出声,他现在才知道这一生中自己失去了多少重要的东西,当黑狗对他开枪的那一刹那间,往事如潮水般冲激向他,他顿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得非常离谱甚至无可救药,可惜他觉悟得太晚,晚得甚至来不及对自己过去所造成的错误说声对不起。
大概是听到他的悔恨,老天有眼让他苟延残喘一些时间,甚至听到女儿的那句话——他是我爸爸,现在就算他会死,那么他也死而无憾能瞑目了,但是在他死之前有些话他一定要说。
“筱茵。”他再度虚弱地叫,而这回童筱茵听到了,她迅速地回头。
“我们马上送你到医院,你再撑一下。”她对他说,然后迅速转头看魏云智,“求你。”她说。
“筱茵,我对不起你。”童火木颤抖地伸出手,“我知道自己有病……”
童筱茵慢慢地回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对不起,他在向她说对不起?
“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你能原谅我再叫我一声爸爸吗?”他觊觎地看着她,“筱茵……”
“不要说了。”童筱茵摇头打断他,试着以己之力扶持他站起来,“我先送你到医院。”
童火木失望地看她一眼后,转移目光看向魏云智,“我不能乞求你原谅我对你们家造成一切,虽然我是真心在懊悔,但是我能相信你会爱我女儿吗?”
“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们就会救你。”楚国豪不屑的嗤之以鼻,要不是看在筱茵的份上,自己早就好好教训他一顿,再将他丢在这儿自生自灭走人了,哪还会站在这里听他睁眼说瞎话?
“你大概就是楚国豪吧?”童火木将目光转向他,“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太晚了,但是我真的对不起你太太……”
“闭嘴,你现在说这个未免太迟了!”楚国豪冷峻地打断他。
看着面前三张表情不一样的面孔,童火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悔恨的浪潮不断冲击着他因枪伤而疼痛已到了麻痹的身心,看着他们再看看周遭冷眼旁观的众人,他的悲哀只有自己知道。
突然间,他的双眼突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让他一鼓作气的扑向魏云智,同一时间枪声响起,回荡在这间杂物横陈的屋内。
“不!”童筱茵嘶喊出声,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绝堤,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只见童火木扑向魏云智的那一刹那间,黑狗突然出现在众人忽视的门前,举枪瞄准魏云智开枪,当时除了童火木之外全部的人都背向门口,根本没有人阻止得了这个突然,然而童火木却扑倒了魏云智,替他挨了那一枪。
黑狗迅速被众人制伏,而童火木的心脏部位却被血染成了一片深红,与他右肩胛处的猩红相互辉印着。
“不,爸爸,不……”童筱茵颤抖地碰他,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原……谅……我。”慈爱的光芒在童火木眼中一闪而逝,他看着她只说了三个字,随即瞑目地合上眼。
“不——”
童火木牺牲自己替魏云智挨枪而死的事实,终于让众人对他的罪行释怀,而黑狗更因杀人罪被判了无期徒刑再次被捕入狱,所有的危险与罪恶现在可以说全都过去了,然而魏云智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容。
他倚在床头上看着梳妆台前的童筱茵,无奈地叹息,这是性欲不满的叹息声。
看着她,魏云智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发至今已经一个月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受伤的他,却又与他相敬如宾,尤其在晚上睡觉时离得他远远的,活像他身上有传染病似的。
原先他以为她是因为他受伤的关系,所以才会睡远些以防不小心的碰撞,可是上个星期,当他伸手想将她揽进怀中的时候,她再度避开。
“别担心,我的伤已经不会痛了,睡过来一点好吗?”
他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子笑着的对她说,可是她却面无表情,依然躺得离他远远的,甚至远得让他担心她会掉下床去。
“筱茵,我说的是真的,我的伤口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甚至可以用行动表现给你看,怎么样?要不要?”他露出性感的微笑,沙哑地朝她开口,并缓慢地朝她前进。
童筱茵没有说话,但接下来的动作却让魏云智瞠目结舌地愣住了,她整个人翻身跳下床去。
“筱茵?”她的动作说明了她的不愿,魏云智顿时觉得沮丧极了,但他依然轻柔地开口:“你若不要,我是不会强迫你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退回原先的位置静躺着。
童筱茵看了他一眼才又躺回床上去。
之后每一晚他都会向她求爱,可是她竟狠心每每拒绝,搞得他现在每天板着一副棺材脸,更气人的是林宽竟有事没事就拿“欲求不满”四个字来揶揄他,该死的!今天她若敢再拒绝他的话,他一定会拿“夫妻”的事实来压她的。
可恶!他实在讨厌这种感觉,但是结婚一个月,他除了新婚之夜有拥有她之外,这些日子他连她的寒毛都没碰到,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好似她离自己愈来愈远要跑掉似的,不行再这样下去了,今晚他一定要切切实实地将她抱进怀里才安心,即使用强的!魏云智告诉自己。
感觉到身边的床铺些微的下陷些,魏云智依然不动声色,直到她关熄那边床头的灯平躺下去后,他立刻欺身压上她,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强悍表情,可是下一秒钟他整个人却呆住了。
童筱茵一点抗拒的意味都没有,反而嘴角凝笑地伸手揽向他颈部,然后自动献上一吻。
“你……”魏云智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不认识我吗?”她一脸笑谑的表情看他,随即再吻他一次、两次,然后食髓知味的吻上他耳垂再到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