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眼睛看不见吗?你当我耳朵听不到吗?你没答应?如果你当初没答应,他们怎会擅自散布联姻消息?如果你没答应,他们会信心满满地继续筹备婚礼吗?还是你以为你们蒋家,还是林家能丢得起这个脸?!”眨去眼中湿意,她声音尖锐却哽咽。
见黑暗中的苍白容颜,逍萨一再听见她的刺耳讽语。
“丢不丢脸是他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她怒道。
“不!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一切!笨一次是傻,笨两次是蠢,要我再笨第三次,那还不如叫我一头撞死比较省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你明知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明知我从不说谎骗人,这一切你明明知道的!”蒋逍萨吼道。
他一再的解释,教夏日情厌恶自己此刻的不可理喻。
“说呀!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你为什么要故意和我吵架!你最好把一切都给我说清楚!”蒋逍萨怒极了。
他伸手想拉过黑暗中的日情,但却让她给闪过。她十指紧握而微颤。
“不说?!”他怒问。
紧咬的唇,让她尝到一丝血腥。
“你到底说不说!”
他要她说什么?是他必须走的原因,还是她要他离开的原因?蒋逍萨的一再逼问,教夏日情一再紧绷的情绪濒临崩溃。
“说!”他抡拳击向墙壁。
“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一声怒吼,教夏日情冲口道出:“因为你变得不快乐!”
“我不快乐?”逍萨顿地愣住。窗外月光映射入厅,也映出他一脸的错愣。
见到他眼中的愕然,日情似再也无力争吵,也似放弃原有的争执,怅然一笑。
“虽然……虽然在我面前,你一样有说有笑,但背对着我的时候呢?”
“我——”那自黑暗中传来的问句,教逍萨讶然无语。因为他不曾注意这些
一声轻叹,缓缓逸出她的口。
“背对着我时,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笑容,没有快乐;处理完你自己的事,你就自动接手我的翻译工作,你对周身的一切视而不见……”
敛下眼中的不适,她抿着唇。
“你的眼里有失落,你的眉间深锁,你的唇紧抿无笑……”她忽地淡笑一声。
这就是当初她对逍萨的改变,感觉不对劲,也想一再忽略的地方。
如果可以,她想就这么忽略一辈子,与逍萨快乐的在一起,但是那天下午,蒋天立的一席话,粉碎了她的美梦,也唤醒了她的理智。
她深吸口气,凝望着眼前的男人——
“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没有昔日的尊贵气势,没了呼风唤雨的权势,你就像是失去生命泉源一样的不快乐。这些,你自己注意到了吗?”
“我……”逍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细想之下,日情说得都是真的。
离开蒋氏的这段时间,虽然他一样满足于有她相伴的日子,但……失去原有的生活圈,教他真的有些难以适应。
他习惯位处高层呼风唤雨,他习惯操控庞大企业体,他习惯于豪门深院,他习惯穿名牌,吃山珍海味,出入有轿车。
虽然在他选择日情之后,以往的习惯几乎就与他断绝所有关连,但他无所谓,因为这是他的选择,而他也从不后悔;那她到底在在意什么?!
“没有那些权势又怎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他气道。
他的话教日情为之一颤,她心悸却也心痛,一道水光划亮她的眼。
“但我不要,我不要和这样的你在一起。”她挺直腰身。“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你回去吧,回去过你原来的生活。”
“你!”他脸色再变。
背转过身,夏日情凝泪望向窗外一片黑暗。
“我……我先祝福你新婚愉快,与林小姐白首偕老。”深吸口气,她敛下眼中水影。
她的祝福在瞬间转化为一道怒火,染红了他的眼。
“你要我娶她?!有胆你再给我说一次!”他愤握双拳,怒声吼道。
“我祝福……祝福你和林小姐白首偕老。”她唇齿微颤。
“你不后悔?!”他咬牙道。
她摇头。
“你真的希望我娶她?!”他恨问。
“我!”她身子一颤。
“回过头,看着我,对我说你无所谓。”心中愤怒教他瞠大双眼。他多希望日情能为两人留下一条路。但是——
“我无所谓。”一咬唇一回身,日情扬起容颜,毫不迟疑的四字已清楚道出。
见他眼中乍然升起的恨意,夏日情紧咬双唇。她撇过头,紧紧抓住身旁椅背,支撑住自己不住微颤的身子。
一句无所谓,狠狠地击垮了逍萨以为日情爱他的心。他不知道日情竟真为他已渐然忘去的辉煌日子,而放弃与他的感情。
“你无所谓?你无所谓?!”他唇角抽搐,双拳不住颤抖。
他该感动日情为要让他重拾以往快乐,而自动退出他生活的决定。
但是,他不!在他肯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她不该这样对他!
“好!很好!”那愤冲上脑海的怨恨,似一把狂火,焚烧着他曾想为她付出的真心。
“我就如你所愿,娶那个女人进我蒋家门!”
第六章
一场冠盖云集的盛大婚宴,在众多祝福声中完美落幕。
在许多传播媒体实况报导下,无缘到场观礼的人们,也见识到了这场被炒得热闹非凡的豪门婚宴。
除了婚宴上新郎始终不变的冷硬脸庞,教人有诸多揣测外,这绝对是一场蒋氏与林家成功向外炫耀权势与财富的完美婚礼。
虽然有些疲累,但在送走所有宾客后,林璒惠依然沉浸于结婚喜悦之中。
因为她终于打败情敌,嫁给自己一心所爱慕的男人。湿红的唇微微一扬,能嫁给逍萨,她不仅是为自己找到新靠山,甚至逍萨还能满足她女人的虚荣心。
瞧他始终能擒住女人视线的俊酷容颜,与高大挺拔的身子,与她一块站出去,说有多体面就有多体面。想到日后将收到众多妒羡目光,林璒惠开心的笑了起来。
虽然这场婚礼差点被取消,但现在她才不想那些讨人厌的事。只要能顺利嫁进蒋家,其他事早已不重要。
褪去一身华丽装扮,洗去一天的疲累,林璒惠身穿一袭华丽睡袍,轻哼流行曲调,在新房里等待丈夫出现。
只是,夜去天明,直到第一缕晨光斜映人室,在这盈满喜气的新房里,她仍没见到丈夫的身影。或许该说——
自婚宴结束后,林璒惠就再也没见过丈夫一眼,除了上班时候。
* * *
在这桩婚姻里,林璒惠知道自己被忽略了。
没有所谓的蜜月旅行,也没有所谓的新婚假期,婚礼隔天她只能强装笑颜,与他一前一后到公司上班,接受众多同仁的异样眼光。
原以为他是事业心过重,才对她的蜜月旅行提议没兴趣。
但时间一久,就算她再蠢再笨,也知道那不是原因。只是,她依然努力想改变两人的相处,就如今天一样。
在到高雄出差前,她请爷爷出面邀逍萨一块外出用餐,借以培养感情。
午餐时刻一到,林璒惠即打起精神,表现出一脸愉悦来到他的办公室,想与他一块到诺利餐厅与爷爷会合。
“蒋先生已经下楼了。”秘书的回答,教她心中升起一道闷气。
忍着气,林璒惠快步走出公司,来到位于公司一旁的诺利餐厅。
蒋天立与她同时出现在餐厅门口。
“爷爷。”她点了头。
“怎你自己一人,逍萨呢?”蒋天立拧眉。
林璒惠冷哼一声。
一见贵宾出现,餐厅经理立即趋前招呼。
“蒋老先生、林小姐,彦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两位了。”
绕过餐厅开放空间,经发在将两人领进贵宾厅,交代厅内服务人员小心伺候之后,即转往厨房亲自居督专为蒋家所准备的料理烹调。
才进入贵宾厅,林璒惠就见到静立窗边的丈夫。搀扶蒋天立入坐,她深吸口气,一整脸上表情。“逍萨,要先来怎没告诉我一声,我刚才还到你那去找你呢。”她面带微笑,等着丈夫转身。
林璒惠以为他至少会说一些客套话,也能看见他转身。但是,始终静立的身影却动也不动,仿佛窗外青着极吸引他注意的人事物,而她林璒惠是多余的。
她脸色一沉,走到他身发。随着他的视线,林璒惠向外看去。
顿地,一声尖锐,划破了蒋逍萨沉寂的世界。
“你还在想那个狐狸精?”一见他将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窗外一名长发女人身上,林璒惠即抑不虔已冲上脑门的极大怒意。
这就是她一再想努力维得的婚姻?而不论她有多努力,她仍敌不过所有的长发身影,得到他的注意力?愤冲上脑门的怒潮,教林璒惠双手倏地紧握而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转过身,蒋逍萨冷视眼前怒焰高涨的女人。
一见两人又将再起争执,坐于位上的蒋天立,即刻打发愣在一旁的服务人员。